翌日一早，鹿芸双忍住身体的不适依然来侍奉卫偈穿衣上朝。
因为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鹿芸双还是有些尴尬，一直垂着眼，一眼也不敢看卫偈。
卫偈却是一脸如常，丝毫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而有影响似的。
不过在穿好龙袍后卫偈还是忽然小声道：“下朝后在御书房等着朕。”
鹿芸双的心霎时狂跳，蚊声道：“是，皇上。”
他会罚还是赏呢？鹿芸双思绪翻腾着，身体微微发抖。
卫偈上朝后，她就到御书房等着，心里焦躁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卫偈下了朝，鹿芸双又吓得浑身发抖，不过还是紧紧咬着牙撑着。
卫偈让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小跳子在身边，才开口道：“昨夜的事朕已经听小跳子说了，朕一时意乱情迷，把你当作了缇莹宠幸了，不过你跟她是姐妹，横竖她回来后也会留在宫中，你留下也正好跟她做个伴。”
鹿芸双在地上跪着道：“是，皇上。”只是一想到卫偈所说的“把你当作了缇莹宠幸了”，心还是像被刀割一样。
卫偈又继续淡淡地道：“本来朕想着应该给你个后宫位份，可又想着还是等缇莹回来了问问她的意见再说，不知你意下如何？”
“回皇上，奴婢不要任何位份，奴婢只要能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就行。还望皇上成全。”鹿芸双说罢立即叩头道。
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卫偈倒是微微有些诧异，不由得倒对她多了一点好感。
声音变柔和道：“好吧，难得你对朕还有这份心，那你就继续留在胭脂阁，其他的活就不必做了，就在朕身边伺候一下吧。不过位份的事等缇莹回来，朕还是会让她来做主的。”
只要能守在他身边，鹿芸双就满足了。当下心里激动不已，又叩了个头谢恩。
卫偈也很体贴地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来服侍。
回到胭脂阁，鹿芸双激动得不行。
幺娘也替她高兴，又叫她去床上躺下，好好休息，可别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累着了。
鹿芸双一想到自己即将会有跟卫偈的孩子，哪里还不听话，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床上躺着。连做梦都梦见孩子出世后，卫偈高兴地抱着孩子的样子。
当鹿芸双一觉睡到晚上时，遥远的碧山上，天也已经黑了。
这是破阵小队第一天在山上过夜。
找了个山洞，生了一堆火，大家围着火，边吃东西边闲聊。
“还好这座山并不算陡峭，所以即使这个季节也不算危险，而且就算山中有大蛇而没有蛟，这个时节大蛇正好冬眠，也并无危害。”顾正已跟他们解释道。
鹿缇莹看向他：“所以顾兄也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才提出第一个来这里的吧？”
顾正已笑笑：“算是吧。虽然破阵很重要，但大家的安危也同样重要。”
“行啊，三姐夫，考虑够周到。”鹿小满又开他和鹿荷莹的玩笑道。
“小满，别乱叫！”鹿荷莹立即小声斥道，这一回可让这个丫头给笑话惨了。
顾正已也不禁有些尴尬，都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了。赶紧转移话题，看向卫南枫道：“对了，王爷，我看你前日在皮货店跟人商议了半天，是订做毛皮吗？”
听到他问这个，卫南枫莫名地脸一红道：“嗯，算是吧。我想着在山中睡觉不方便，所以让皮货老板给做了一个皮毛睡袋，等会儿大家睡觉的时候可以钻进去，会比盖被子暖和得多。”
“皮毛睡袋？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什么样的，王爷快拿出来瞧瞧呗。”鹿荷莹也感兴趣地道。
卫南枫却不好意思地看了鹿缇莹一眼，起身走到自己背上山的行囊旁，翻了一阵，拿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大袋子。
拿着袋子过来介绍道：“就是这个。我让皮货店老板将皮草的一边钉满纽扣，睡觉的时候可以把纽扣扣上，然后人就在里面裹着，像蚕茧一样，这样应该要暖和些。”
“对，这个想法很不错，尤其适合在山中露宿。”鹿缇莹赞道。
“可王爷好像只带了三个睡袋？”鹿小满看了看他的行囊道。
不过说完也是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卫南枫说到这个的时候脸红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看到她的表情卫南枫赶紧解释道：“原本我是想订五个的，可一来店家没有那么多现货，二来，缇莹说还是要挤在一起才更暖和，所以我……”
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鹿小满点头：“哦，那正好，王爷你跟顾兄挤一个，缇莹姐、荷莹和我，我们三人轮番守夜轮番睡觉。”
一听这话，卫南枫顿时懵了，他不是这样安排的啊。
顾正已也尴尬地道：“我们两个男人挤一起不太好吧。”
“那你想跟谁挤一起？鹿荷莹？”鹿小满又继续道。她从一开始就是逗他们的，这两个弱男子，居然还没看出来，真是笑死她了。
气得鹿荷莹拍她肩膀一巴掌道：“鹿小满！你给我适可而止！”
鹿缇莹也一把拉过卫南枫抱住道：“我当然是跟王爷挤一块儿才暖和，对不对？”说罢还当众亲了他一口。
卫南枫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从客栈开始，他们俩就是公开的了，倒也不怕其他人笑话。所以刚才他才一说到睡袋就脸红了，没错，他想的也是跟鹿缇莹挤一个睡袋。
这么说着，鹿缇莹还拉起卫南枫的手道：“走，咱们现在就去试试睡袋合不合适。我们先去睡了哈，还剩两个袋子你们看着分吧。”
鹿小满起身：“我也去睡了，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块儿，剩下的一个袋子你们俩看着办吧。”
“死丫头！”鹿荷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就朝她扔去。
鹿小满赶紧笑着跑了。
三人一走，火堆旁就剩下鹿荷莹和顾正已。
此时的两人心都莫名地狂跳着。
跳了一会儿总算好了些，鹿荷莹先开口道：“我守着洞口，你去睡吧。”
“我是男人，我来守，还是你去睡吧。”顾正已也道。
鹿荷莹有点生气地看向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说我守就我守呗，换你守，要真来了什么危险的人和兽，你一个文弱书生能对付得了吗？”
顾正已认真地看着她：“就算是再文弱也是男人，男人保护女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句话把鹿荷莹说愣了，怔怔地看着他。
顾正已又有点尴尬地笑笑道：“我知道在你们三姐妹眼里，我不会武功，力气也不大，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不过，我也并不会因此就把你们来保护我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没有力气，但我有这个。”手指戳戳自己的脑袋，又继续说道，“放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们的。”
鹿缇莹缓缓垂下眼，一瞬间，心里莫名地热乎乎的，鼻子却有些酸。竟然有一种喜悦又想流泪的冲动。
自语道：“从小到大，我们身边就没有男人，一直以来，都是想着如何让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其他女人，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别人保护的时候。”
深吸了一口气，鹿荷莹抬手擦掉眼里的泪水道：“你倒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男人。”
一瞬间，顾正已心里竟然有一种问她是否愿意让自己保护一辈子的冲动。不过想了想，自己一介布衣，什么也不能给她，哪有资格说这种话。
又克制住了这股冲动，讲起了自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