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缇莹和鹿小满看得眼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若是能帮她分担一些痛苦,就算是再痛她们也愿意。
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看着她受罪,她们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啊。
鹿缇莹不断在心里祈祷:挺过去,只要你挺过去,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我都原谅你,但是你一定要挺过去啊!
两人痛苦地在房里站了一阵,鹿芸双居然痛晕了过去。
“芸双!芸双!”幺娘吓得大喊。
此时的她也是浑身大汗,头发凌乱,脸上更是泪水和汗水都分不清了,伤痛欲绝地呼喊着鹿芸双。
鹿缇莹和鹿小满姐妹俩也赶紧过来喊鹿芸双。
幺娘战战兢兢地用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鼻息前,忽然整个人都瘫了似的道:“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鹿缇莹和鹿小满也是如释重负。
鹿缇莹愤怒地道:“太医怎么还不来?”
幺娘也焦急地看着门口:“是啊,都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
赶紧到前厅。
这时去叫人的小太监才匆匆跑回来道:“不好,姚太医不在,说是给太后娘娘请脉去了。”
“那其他太医呢?“鹿缇莹忙问。
小太监一脸苦楚:“小的不认识,不知道请谁来。”
“你!”鹿缇莹愤怒地指着他,又无奈地放下手立即道:“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我坐皇上的马车去,也好尽快载人过来。”
“好好好,大将军,麻烦你了。”幺娘赶紧道。
鹿缇莹立即冲出门,上了马车就吩咐马夫火速赶往太医院。
幸好有卫偈的御用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不说,速度也快得多。
“快些!再快些!”鹿缇莹等不及地撩开车帘不断催促。此时也顾不得被人看见是自己坐在车里了。
车夫也是睁大了眼睛仔细看路,然后不断甩着马鞭,让马车几乎跑到了最快。
终于要到太医院了,车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马车刚一停下,鹿缇莹一步就跳了出来,赶紧朝大门奔去。
“来人!来人!太医在哪里?有没有能接生的太医在?”鹿缇莹一进门就大声吆喝道。
太医院里的人都纳闷地看向她,反而没有一个人理她。因为都被她这架势搞懵了。
鹿缇莹看向就近的一名年轻医官,立即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道:“这里最擅长接生的太医是谁?现在在哪里?”
年轻医官忙问道:“姑娘你是谁,是谁要产子了,你不说清楚我们也是不能随便跟你走的。”
鹿缇莹很想拿刀威胁他了,可还是忍住道:“我叫鹿缇莹,你听说过吗?就是住在皇上万寿殿的那个女人。”此时也只能拿身份来压他了。
年轻医官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不过也忙点头:“听说过。”
“那就好,现在我的妹妹,住在彩云宫的鹿芸双要产子了,她怀的是皇子,我马上要一名这里最好的接生大夫去给她接生!马上!”
“好好好,我马上帮您去叫岑太医,他是我们太医院最好的接生大夫。”年轻医官道,立即往里面跑去。
鹿缇莹不放心,也赶紧跟上去。
跑了一阵,来到一个后院。
年轻医官进了院门立即喊道:“师傅,师傅!有娘娘要产子了!”
院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一名老者正在屋里整理草药,听到喊声转过身纳闷地朝门口看。
年轻太医赶紧跑进去,跟他说后宫需要他马上去接生。
鹿缇莹也赶紧走进门,拱手道:“请太医火速到彩云宫帮接生。”
老者看到她如此焦急,似乎突然也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看左右才道:“仲勉,你快去隔壁把我的药箱背上。”
“是,师傅。”年轻医官道,赶紧跑出门。
老者又看向鹿缇莹:“请问姑娘,这位要生产的娘娘起事多长时间了?”
“起事?什么起事?”鹿缇莹纳闷地问。
“哦,就是开始痛。”老者解释。
鹿缇莹想了想忙道:“好像说天没怎么亮就开始了。”
老者立即掐指,顿时蹙眉道:“都这么长时间了啊,看来情况是有些危及。”说罢立即朝柜子走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盒子。
此时年轻医官也挎着药箱赶了过来。
“那我们走吧。”老者立即道。
鹿缇莹感激地点点头,伸手要去扶他。
他摇摇手,让徒弟扶着赶紧朝大门走。后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哪里敢让她们扶。
三人匆匆走出太医院。
鹿缇莹立即道:“那是我的马车,两位太医快随我上马车。”
两人定睛一看却突然停了下来。
叫商仲勉的年轻医馆道:“那不是皇上的马车吗,这……”
“两位快走吧!”鹿缇莹一只手抓一个人,强行将他们拖上马车。
她力气大,两人根本无法反抗就被拉上了马车。
三人一上车,鹿缇莹立即叫车夫火速返回彩云宫。
车厢里,师徒俩一动也不敢动地坐着。
商仲勉呆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看向师傅道:“师傅,我们坐了皇上的马车会不会被杀头啊?”
老者一脸担忧地苦笑着对鹿缇莹拱手道:“姑娘,刚刚是您强行拉我们上马车的吧?”
正在撩开车帘看路的鹿缇莹闻声放下车帘一拱手:“刚才事出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太医多多包涵。”
老者忙道:“哎呀,姑娘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这是皇上的马车,我等坐皇上的马车是冒犯龙威是死罪啊。”
鹿缇莹讶然,不就坐下马车吗,怎么就死罪了。
忙安慰他道:“不会的不会的,太医请放心,这辆马车我说了算,皇上不会怪罪你们的。”
老者惊讶地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利?
小徒弟也看出来了,赶紧凑到他耳边道:“她就是住在万寿殿的那个鹿州将军。”经过杜香玥一案后,全皇宫是没人不知道鹿缇莹了。
老者这才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有些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按理如此得宠的女人应该是满身华贵说话高高在上才对啊,可眼前这个女人,打扮朴素,说话客气,所以刚才他都没能猜出她的身份。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有点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独独宠她了,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好似一股清流。
鹿缇莹心里却一心想着鹿芸双的事,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连这旁边师徒俩都在偷偷观察自己都没发觉。
马车终于到达彩云宫,却已是又过去快半个时辰了。
在门口等她的鹿小满看到她立即上来难过地道:“醒了,还是不断喊痛。”
鹿缇莹眉头紧蹙,拱手道:“请两位太医快去救人。“
两人忙点头匆匆朝屋子奔去。
一进厅中就听见鹿芸双的惨叫声,鹿缇莹的心顿时又是一紧。
快步走向鹿芸双房中,一到门口,两名太医都停了下来。
鹿缇莹回头一看,忙道:“人就在里面。”
老者一拱手:“姑娘,我等虽然是太医,但毕竟是异性,是不能近娘娘身的。我们就在这门口侯着,只要姑娘跟我们说里面的情况,我们再说怎么做就行。”
鹿缇莹不解:“可你们都没看见这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姑娘,这是宫中规矩。”老者解释道。连诊脉都不能碰到皮肤,更别说看产子了,那岂不是什么都给看光了。
“可你们不也是女人生出来的吗?医者面前哪还有性别之分,愚钝!”鹿缇莹忍不住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