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偈停了笔,纳闷地道:“她来干嘛?”想了想又道,“让她进来吧。”
他这么一说,太监也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皇后。很快,一个衣着华丽的身影袅袅走进来。
走到屋中央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这么急到御书房找朕,是有什么急事吗?”卫偈问道,也没叫她起来。
于是皇后杜香婵只有继续跪着,忽然拿起手绢抹了抹眼角道:“皇上,臣妾昨晚梦到金焰了。”
鹿缇莹一怔,顿时明白皇后来干嘛了,这女人还真是不搞死自己不罢休啊。
卫偈却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严肃地问道:“哦?皇后竟然梦见金焰了,金焰在梦中如何了?”
杜香婵抽泣了一下道:“臣妾梦见金焰浑身血淋淋地站在臣妾面前,开口对臣妾说,它好想皇上,它死得好惨,它要……”
“要什么?”
“要凶手给它陪葬。皇上!臣妾看着金焰长大,对它的感情早已不是人与兽,而是像亲人一般。如今眼见它惨死,心里感觉就像失去亲人一般。此番金焰托梦给臣妾,足见它死得有多不甘心,因此,还请皇上了却金焰的夙愿,让它安心投胎去吧。”
卫偈冷冷地看着她,心道,你可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啊,若不是你带人去杀它,它好端端地在珍兽园呆着怎么可能丢了性命。如今还来口口声声说它是你的亲人,有你这么对亲人的吗?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道:“你先平身吧。”
“谢皇上。”杜香婵眼角挂着泪缓缓起身。
然后缓缓抬头朝卫偈看去,瞥到卫偈身边的那抹红色身影纳闷地看去,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
“她!”杜香婵惊呼出声。
鹿缇莹也恨恨地看着她。
杜香婵指着她:“皇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杀死金焰的凶手啊!”
卫偈看着她道:“真不好意思,朕忘了告诉皇后,昨日朕已经下旨,罚鹿缇莹做朕的侍卫作为杀害金焰的惩罚了。”
“可是皇上,这不是金焰想要的惩罚啊。”杜香婵焦急地挑拨道。
卫偈却看着她一脸平静地道:“可今儿个天要亮的时候朕也梦见了金焰。它跟朕说,它已经不能陪朕了,所以让这个比它还厉害的女人陪在朕身边,有她保护朕的安危它也放心了。”
不就是胡乱鬼扯吗,他也会。
杜香婵此时才意识到,卫偈根本不想杀鹿缇莹的心意已决,灵机一动立即笑道:“原来是这样。既如此,那臣妾也就放心了。”
事情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杜香婵也告辞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卫偈突然也没了心思看奏折,竟坐着一动不动。
刚才他的维护让鹿缇莹还是很感动,拱手道:“多谢皇上刚才对微臣的袒护。”
卫偈这才深吸一口气,站起来道:“朕想去寝宫歇息一下,你陪朕去。”
“是。”
随他走到寝宫,卫偈照例又让人出去,然后在软榻上闲适地躺下。
“需要微臣念奏折吗?”鹿缇莹拱手道。
“不必。你就跟朕说说话吧。”卫偈抱着后脑勺看着她,“朕想知道你是怎么能一个人就杀死猛虎的?”
鹿缇莹点点头刚要开口,卫偈又道:“你不能站着说,没有人能让皇帝仰望。你过来坐在这里。”
卫偈看看自己榻下的地面,居然让她坐在地上。
鹿缇莹也只有无奈地走过去坐下,背对着他靠着榻,开始讲起自己第一次遇见老虎的事情,以及后来仔细研究过怎么对付猛虎的事情。
卫偈沉默地听着听着,忽然伸手取下她头上的发簪,顿时,鹿缇莹一头黑色长发如瀑布般落下。
“继续讲。”卫偈发现她迟疑立即说道。
鹿缇莹无奈,只有继续讲。而卫偈却伸手撩弄着她的头发,一派花花公子的行为。
突然,鹿缇莹觉得耳垂一热,竟然被人捏住了。
卫偈的声音也随继传来:“你居然没有戳耳洞?”
鹿缇莹简直要翻白眼了,这根本不是刚刚讨论的问题好不好!无语地道:“在鹿州,被选为将士的女人是不能戳耳洞的。”
“那岂不是也不能戴耳环了?”卫偈又说。
“皇上见过上战场还戴耳环的人吗?”鹿缇莹反问。
“那嫁人的时候怎么办?也不戴耳环?”卫偈反问。
“我们又不嫁人。”鹿缇莹无语地回道。
“不嫁人?”卫偈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支起身子看着她,“你真的不想嫁人吗?”
“微臣是鹿州的骠骑将军,今生的职责就是保护鹿州百姓的安全,嫁不嫁人不是微臣需要考虑的问题。”鹿缇莹严肃地回道。
“哦,是这样。”卫偈点着头,“那朕打个比方,比方说,你遇到了一个让你十分动心的男子,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而且他很想娶你,你也很想跟他结婚生子,那你也要为了鹿州不嫁给他吗?”
鹿缇莹脑中蓦然闪过卫南枫的脸,但最后还是坚决地点点头道:“是。”
“那若是你不是鹿州的骠骑将军了呢?”卫偈居然又说。
鹿缇莹转头纳闷地看着他,心道,卧槽,你今天是发什么神经,居然跟老子讨论起这种事情来了。
卫偈却依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连彼此在对方眼眸中的影子都看得见。
原本是一个故意捉弄对方,一个郁闷他莫名其妙地问个不停。此时这么看着看着,心居然突然漏跳了一拍。
鹿缇莹脸一热,赶紧转过头。
“转过头来看着朕。”卫偈居然命令道。
“微臣不敢。”鹿缇莹故意说道。
忽然,脖子居然被人从后面环住,鹿缇莹顿时尴尬,卫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真是不听话啊。不过朕突然发现,你还挺耐看的。不像有的女人,美则美矣,多看两眼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第一眼不觉得有多好看,但看多了反而觉得越来越有味道了。”
“皇上请自重。”鹿缇莹无语地说道。
“自重?”卫偈笑,“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跟朕说这个词。有趣儿,再说一遍给朕听听。”
卧槽,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鹿缇莹在心里骂道。
无奈地道:“皇上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