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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根竹竿

一根竹竿,大约1米半多的长度,我见到它时,它正远离人群,横亘在一层梯田的土壤旁边,竹竿的颜色和土地的颜色那么相融,如果不是我碰巧看见它,也许我和它就永远错过了。今天早晨8点,是爬山网友约定集合的时间,我到流清河车站时,一看已有几个群落的网友。因为没有认识的人,我只好掏出手机,给召集人打电话。我从网上知道,召集人竹竿大哥的网名里有“竹竿”两字,召集帖子里说,要带登山杖(竹竿可选)。当时我想,也许队伍里真有好多根竹竿呢。 等我找到竹竿帮的队伍,前后打量一番,发现队伍里根本没有竹竿的影子。我想,也许那些竹竿,只是漫想中缥缈的物象。本来我想找根废树枝当作登山杖,但在山脚下拍集体合影时,我发现了远处农地里的那根竹竿。那根竹竿土色土香的样子,好像刚从土壤中移形而出。我紧跑几步,把那根竹竿拿在手里,上上下下打量着它。那竹竿一共有9个骨节,挺直坚韧,顶端两节,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我拿着它对空比画了几下,感觉它有秦朝兵马俑坑里出土的青铜长剑的长度,虽然那些至今锋利的长剑已出土几十把,而这根竹竿,只是孤独地来到我的面前。

我们一行60多人往天茶顶方向前进,第一站名叫南天门,我是第一次来。因为兴奋和新奇,我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第一集团,第一集团大约六七个人的样子,我走在中间位置。我一边走,一边用竹竿碰触着黑松林里的路石,空竹碰石,响起一连串清脆的竹石之响,那似乎已是最原始的浪漫古音了。

开始,往南天门这段是急行军,召集帖子里说,这是一次中度偏强的爬山活动。走过大半路程,我已有了大汗淋漓、脚重如铅的感觉,急行军约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来到南天门,听说这才走了1/10的路途。当时我想随分流人群去八水河,我一看手中的那根竹竿,依然如故的样子,我犹豫片刻,决定继续向天茶顶进发。两队人马分流后,我们数了数去天茶顶的人,共有37位。有山友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要是再来一位朋友就好了。我心说,就当队伍里唯一的这一根竹竿,也是我们的同行者好了。

第二站是天泉,第三站是天茶顶。我在12点多时登上天茶顶,接着在那里午餐,并稍事休息。不想脚步停得久了,寒气便逼上身来,我们有7个人,在一位熟路山友带领下,先行探路下山,到山下的长岭村车站集合。这样早晨8点爬山,下午3点半多来到山下车站,除去中间用餐半个小时,大家大约走了7小时的崎岖山路。快到山下时,我的右脚好像崴了,拉伤了小腿下侧的肌肉,迈一步痛一下,幸好有了那根竹竿。

在下山时我就想,那根竹竿来自山野,也应归于山野,我想把那根竹竿放在山下的路旁,以便别的爬山者能够用上,不想后来我崴了脚,不得不借助那根竹竿。后来在山下车站集合,发现只有去李村的公交车,大多数人都同意去李村转车。有位队员因为来时赶不上公交车,开着自己的车来,把车停在流清河,离这里有近20千米,一时没了主意。

我拄着那根竹竿,走到几位织渔网的村民跟前,请他们出车把几个人送到流清河。他们中两位中年人和一位青年人议论了几句,那青年人回家开出一辆面包车来,将我们7位队友送到流清河车站。这时差不多是下午4点多的样子,那位队友去停车场找车,我们6个在车站略等片刻,很快乘上304路公交车,顺利回到市区。关于那根竹竿,因为在山野中相遇,我觉得,我有我的自由自在,那根竹竿也应有它的自由自在。因为崴脚,我已经离开了山野,手里还拿着那根竹竿。我想,还是把那根竹竿带回家,等以后爬山时,再把那根竹竿带来,并把它留在山野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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