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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槐花与野草

今天我起了大早,乘605路车前往李村,7点钟在蓝加白餐馆吃早饭,随后来到附近的维克广场大石头前,参加青岛驴友的“我爱崂山环保行动及赈灾捐款活动”。这次活动的领队是乱乱,收队是风水二人组,收款是宝宝他姨和世界的边。另有行者无疆山友带领的一支队伍加入,我们大约80多人,分两批乘130路公交车,从戴家山下开始爬山、捡垃圾。后行的山友在大石头处捐款,前行的山友在三界地捐款,一共捐得善款2780元。

听说原计划是在山上捡垃圾,可是有一些山友从山下就开始捡起来。我因为在山脚下买樱桃,耽误了时间,开始阶段没捡到多少垃圾,却跑出了一头大汗。到三清洞附近,我追上大队人马,看到很多人也是满头大汗,才感到天气真是热了。

我闻到淡淡的槐花清香时,只看到几棵零散的槐树,上面的槐花也很稀少,难以想象那绵延不断的槐花清香是从何处来的。后来我们翻过一座高山,我看到满山谷的大小槐树,它们自由自在生长在那里,一串串洁白的槐花从绿枝中探出身影,摇曳着,碰撞着,和所有看到它们的人们表示着亲善。

这么多的槐树,一个山谷接着一个山谷,这么多的槐花,一个世界接着一个世界。我想到昨天爬山途中路遇的小白花和小小白花,这两天走过的崇山峻岭中,最引我注目的,竟是起伏曼舞的洁白素丽。

在这个炎热的初夏,山友们仔细搜索着可能有垃圾的地方,我跟随着大家,也顾不上去取背包里的矿泉水瓶。这时,我看到几串槐花在我眼前晃动,便脱下一只手套,摘一串槐花塞进口中。槐花的涩香感染我,使我感到,这已是天下最好的润口之物了。我把这个发现告诉身旁的几位山友。我对他们说,一串槐花,抵得上一颗薄荷糖。当然薄荷糖不能多吃,这嫩槐花也是不能多食的。

后来,望着山下不远处的农家村舍,有些山友谈起了农家宴。乱乱领队说,下了山后,想吃农家宴的吃农家宴,想吃自己带的饭就吃自己带的饭。然后大家兵分几路,直奔山下路旁的农舍而去。

我们一行十几位山友,找到一家路边的农舍,整洁的房舍,错落的梯地,一座木头小桥,几个凉棚,10多棵挂着零星红果的樱桃树,我们在木桥下的溪水边野餐。

原以为这是一家农家宴饭店,一问凉棚里正在吃饭的人们,他们说这里不是农家宴,想买东西,可去上面庄院内问那里的主人。庄院主人是位和善的高个头中年男子,他说只能卖给我们一些啤酒,但没有饭菜。好在我们都带了饭,自来水是过滤了的山泉水,可以免费饮用,樱桃树上的樱桃可以免费吃,但要爱护树木。

野餐后,我们沿村边的简易公路去远处村庄的公交车站。道路两旁盛开着极多的大叶金黄菊,这种花早有耳闻,据说是一种霸道的外来物种,根系发达,侵入力极强,在它生长的地方,别的草本植物很难生长,算是有害物种。

快走到岔路口时,我发现这种大叶菊逐渐不是那么茂盛了,仔细观察一会儿,我发现大叶菊丛中,生长着一种本地土生的野草。在一道小土沟旁,一小片矮矮的野草,完全阻挡了大叶菊的生长阵势,在那片无名野草的另一面,各样的土生花草自由生长着,完全不见了大叶菊霸道的影子。开始我想那无名野草可能是古书中的飞蓬草。问路旁的村民,他们都不知道那野草的名字,有一位村民说可能是野麦子,也不敢肯定。之后了解,它可能是野生稗草的一种。大文豪洪昇有两本诗集,就叫《稗畦集》和《稗畦续集》。

不管它是什么样的野草,毕竟它成功阻拦住了大叶菊的侵入,就像一串嫩槐花,可以抵得上一颗薄荷糖。不同的只是,这槐花是有名的,这野草却是无名的。甚至长年生活在它近旁的村民,也不知道它蕴藏的功夫力道。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有名的槐花,无名的野草,它们存在于我生活的显处和隐处,白驹过隙,人生朝露,生命何思何虑?此时此刻,却是这有名的槐花和那无名的野草了。

野餐之时遇灵蛇

5月里最后一天的山事,野草、灵蛇、白花,拜圣祈福,短暂迷走两次。这样的一天,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的一天,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处,再同我对语。

今晨我5点起床,一看时间尚早,便翻开两个版本的《诗经》,读了两首《小雅》中的诗篇,也为续我昨晚的余想。大约6点55分,我下车时接到世界的边电话,腾讯国旗班的蛐蛐山友来给我们送粘贴国旗。我顾不上去蓝加白吃早饭,下车就往大石头会合处赶去。蛐蛐山友骑自行车瞬间来到我的身旁。我认识他,今天他比上次更加帅气了。他说柔嫣山友也想来的,但他们的骑行队已定好时间,派他急赶来和我们会面。我说好在我早来,格里还在后面,我们定好7点半出发的。

正巧,五一节爬山认识的山友阿涛走到我身边。请阿涛为我和蛐蛐拍照留念,随后又有陌生山友到来,再请他为我们仨人拍照。随后蛐蛐山友赶路去了,我也抓紧去蓝加白吃早餐,随后遇到格里哥,再接到袭明老师,准时在7点半到达竹竿帮的集合地点。

竹竿帮的3辆包车相随来到仰口二仙山下。这次路线是从仰口经关帝庙、白云洞、庙岭口、滑溜口到北九水,约定11点半左右吃午餐。这次爬山速度较慢,一开始就安排了菩提山友为收尾队员。

关帝庙我是第一次去,以前在大唐姐妹的帖子里,看过她们游关帝庙的照片,多少有些印象。可这次是初夏季节,我走近关帝庙时,一切的物象都是绿色的,一切的道路也被半腰高的野草掩映。

走近关帝庙的大门,我先感意外的,不是那少有人迹的破旧院落,而是门前那一片矮矮的野生稗草,然后才是那棵高大挺拔的大槐树。走进院内,我看到更多的各种各样的野草,也有更加高大的野稗草。我不知道,门前矮矮的野稗草和院内高大的野稗草,是不是同一个细分属种,我只知道,它们和门前院内的各种野草都是相亲相善的。我在关帝庙里上了3炷香,我在内心祈福,为四川地震灾区的人们,为山水相连的一切人们。

在关帝庙方向与环山水渠的岔路口,我们后行分队有短暂的迷走,接着大家就觉醒了。经过一段漫长的山径,途中我们遇到旅友之家的队伍,他们要去华严寺。在临近白云洞的高地上,竹竿帮休息了20多分钟,等待后面的队员。我随先行分队到达高地,等到最后我对山下大喊格里哥。竹竿领队问,你是不是若风啊。我说是的。竹竿领队说,有3位队员让我告诉若风,他们已原路返回了。

大约11点半左右,我们到达补水站溪流处,大家分散午餐,约定一点半出发。竹竿帮80多人的队伍在此午餐,确实有些拥挤。路熟的一些山友先行一段路程,到前面找地方午餐。我和木榕、花若离等候到短暂迷路的阿涛,我带着他们去相邻的一处河谷,前行大约5分钟。上次我在那里迷过一次路,这次我记清了,要走过岔路口,午餐后再返回。

附近河谷有一处20多平米见方的大平石,我领3位山友到那里时,他们一致好评。我说我们在这块大平石边的树荫下午餐,我再到四周看看。不想我刚走到大平石的另一端,突然发现前面大约5米远的石头下的溪水边,有一条金环豹尾的大蛇,那大蛇有小半身子还在石头下隐蔽着,露着大半个灰褐色身子和一小截金环豹尾,估算那大蛇足有两米多长短。我不知道那大蛇有没有发现我,我想当我发现它时,它一定是感觉到我了,只是我停住了步伐,它也停住了移动。

木榕、阿涛、花若离在大平石的一角准备午餐,我叫他们小心过来,来看那条崂山大蛇。我对山友们说,不管它是有毒蛇还是无毒蛇,还是别的什么蛇,总之它是与我们无妨的自由自在的生灵,我们千万不要惊扰它。

木榕山友惊叹两声退回去了,花若离山友不动声色回去了,阿涛山友多看几眼也回去了。我依然留在原地,取出相机连按快门。那大蛇好像在想什么心事,过了一小会儿,它往前移动着身子,我以为它要离去了,不想它又停下来,探着头好像在目视远方,可能它在眺望大海,可能它在看着对面,可能它只是在心中遐想,也许就像我在关帝庙上香时,心中默念的祈愿与祝福。

那大蛇看别处时,我在看那大蛇,虽然这中间的距离是无法言说的。

就这样,大约有5分钟的时间,3位山友准备好了午餐。阿涛山友走到我身后来叫我,阿涛有1米9多的身高,可能是步伐沉重,一下把那大蛇从静思中惊动,那大蛇一回头,爬进另一处大石头下,我分明听到,那大蛇经过石面时,移动中沙啦啦的响声。

午餐后,我们一些路熟的山友,和竹竿领队打好招呼,提前往滑溜口方向前去。一路上,我又注意到路旁很多的小白花和小小白花。就这样,关帝庙的野稗草,崂山的神灵大蛇,滑溜口前的小白花和小小的白花,此起彼伏,幕幕相接。在这个5月的最后一天,我还在想,美国诗天空的《中文诗刊》,5月31日要推出一期“汶川大地震专辑”,我作为专辑的4位编者之一,了解到自从刊发专辑征稿启示以来,已有海内外400多位诗人的上千篇来稿,刊首语的题目是“悲痛与感动”,刊首语的最后一段是:“让我们坚强地面对。让我们祈祷,为逝者,为生者,为中国的未来。”

会知山水,家国天下,时间与空间相会时,行走与情感是同在的,思绪与物象是相连的。这一天的山事,崂山野草,崂山灵蛇,崂山的小白花和小小白花,崂山的另处空间,崂山的5月31日。

寻找迷途的印迹

我在两个月前一篇文章里写过,“花非花雾非雾,迷途不是迷途。”就像今天中午在崂顶风景区,一位陌生山友要我给她照相,我在《道德经》下篇的刻石前为她拍照时对她说,“‘道可道,非常道。’第二个‘道’,不是媚俗者所理解的说长道短的‘道’,而是明路坦途的‘道’,在古本里,是‘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当时我没在意那位陌生山友的反应,甚至也没猜测她任何的感想。菌桂胡绳,香草白花,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心的一次独语而矣。

那次是今年4月4日清明节,这次是6月7日端午节的前一天,两次的爬山路线相同,两次都是由竹竿领队,上次的十几位迷友中,只有山顶客、若风不约而来。

陌生山友是位高个头大眼睛的女子,至今我不知道她的网名,也许看到她,让我想起上次同我和山顶客一起迷过路的一位迷友,上午山顶客还问起过她。当时同行的山顶客、薇莲和洋洋,已走到我前面很远了,当我放下对《道德经》章句的自语时,那位陌生山友也已离我远去。

在上次迷途的岔路口,有一棵高大的崂山落叶松树,树身有篮球般粗。在那棵树前,洋洋山友为我和山顶客拍了一张合影。我和洋洋说话时,山顶客又往那条迷路来回探寻了10多米远。走了一小段路后我才知道,邻近处有两处路口,去崂顶应在第二个路口左拐,上次我们心急,在第一个路口就左拐了。

昨天晚上,社区论坛举办了一次“抗震救灾迎奥运”诗人节诗歌朗诵会。我在晚会上,朗诵了选自美国诗天空《中文诗刊》“汶川大地震专辑”中的一首王文海诗友的诗,《一朵花开在春天的伤口》,诗中最后一句是,“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药。”诗歌朗诵后,大家继续推觚换斝,我回家时已经11点半多。前天我在网上知道竹竿帮的这次爬山路线,当时毫不犹豫报名了,就像山顶客所说,他对上次的迷途也是心有所念的。

昨夜的酒意多少有点儿影响,天亮时我不敢迷糊,赶早起床准备爬山的午饭,通常这是前一晚准备好的。我在李村蓝加白餐厅吃早饭时,遇到山顶客山友,从二仙山下开始爬山时,他就一马当先,在大队人马的前面领走。后来听他对我和洋洋说,从二仙山下到庙岭口再到滑溜口,他一路未歇,一直走在大队伍的最前面。山顶客身材高大,穿一件天蓝色的短袖衫,好像一面蓝色的航号旗,这使我联想到一位名叫飘蓝的网友的名字,今年早春,我们在一起爬过隧道山。

我想着那上次迷途的岔路口,开始就走在先行分队里。在绵羊石山下的补水处,我没有如往常一样去接水处灌水,而是把我和洋洋的空矿泉水瓶,传给接水处的一位山友,请他帮我们补水。这次爬山与以往不同,竹竿领队事先说明3个分流处,一个是庙岭口,一个是滑溜口,一个是崂顶风景区,路上没有收尾队员。走到最费体力的滑溜口时,大家等候了很长时间,有些队员在此处分流去北九水方向。

洋洋和薇莲是原先的同事,山顶客和我是上次的迷友。从庙岭口到滑溜口,洋洋因为是第一次穿越爬山,体力和信心一时跟不上,后来在我们的鼓励下,坚持着随先行分队走到滑溜口。在滑溜口小憩时,薇莲和洋洋坐在草地上吃粽子。我走到她们跟前对她们说,这才看出是端午节的爬山啊。同时我内心在想,不知道这粽子她们还有没有,要是午饭时,也能在崂山吃上粽子就好了。

在离开滑溜口往崂顶前行的路上,我提前对洋洋说,到了那个上次迷路的路口,请她为我和山顶客拍个合影。洋洋灿笑着答应了。在滑溜口,我领毛毛Q和其他几位山友到滑溜口石下留影。在滑溜口,我把太阳帽上的粘贴国旗,送给一位绿衣少年。之后的穿越途中,我和绿衣少年一前一后,护着穿越经验不足的洋洋山友,顺利通过最后一段险途。

午饭前在崂顶八卦池补水,鲁智深山友把带来的一塑料桶散啤浸在冰凉池水中,我也把带来的一罐青啤取出来,拿在手里沉入水池。小鲁智深对我说,你放开手就是,啤酒不会沉的。果然,那罐青啤在池水中悠哉悠哉的,好像也忘却了世事俗务。

大家离开八卦池时,那罐青啤已经飘到池中,鲁智深递给我他随身带来的山姜木龙头拐杖,我用拐杖把那罐青啤划回我的身前。于是我一手握着冰凉的罐啤问身旁山友,什么时候吃午饭呢。人家笑着对我说,就在前面,不知道你的啤酒到时还凉不凉啊。我想也是,便把清凉的啤酒打开,边行边饮。青山嵯峨,行道逶迤,云雾隐翅,思绪彷徨,借这灵泉秀水的清凉,我与这罐陌生的啤酒,也为山情水意,添入一丝无端的漫想了。

一罐沁人的啤酒,让我流连在山野途中。大家在仙洞午餐,等我一人后到仙洞时,山顶客正在不远处招呼我。我问坐在石阶上的薇莲和洋洋,她们说已经在滑溜口吃过了,我说我们那里还有空地,你们并排坐在石阶上,怕要影响游人的。

我带了小葱蘸酱,山顶客带了豆腐皮、生菜蘸酱,他还带了一个精美的小瓷碟,是专门为蘸酱准备的。开始爬山时,我对开心山友说起过我的小葱蘸酱,上周日我们随竹竿帮从流清河到垭口爬山时一起吃午饭,当时他带了木耳炒鸡蛋,我带了小葱蘸酱,这次熟悉了,就在路上谈了些饭事,我还说这次准备匆忙,忘带黄瓜了。

山顶客和我各带了一袋甜面酱,我们把一些酱和小葱送给别的山友,有几位陌生山友送给我几根黄瓜,后来黄瓜没有吃完,我又带回家中,就像山顶客带来的山花生米,我们吃得很香,剩下一小点儿,也被别的山友带回家了。

想不到在吃午饭时,薇莲山友又拿出两个粽子来。我说先别急,先让我们和粽子合影留念吧,端午节爬山吃粽子,不是个小事,只是我们男人有时也粗心大意了。后来她把两个花生粽子分切成好多小块。小粽子,小小粽子,就像我在到滑溜口前的路途中,看到的小白花和小小白花,就像我在花前拍照时,洋洋问我是什么花,我有时说是小白花,有时说是小小白花,她没再接着问,我也没再接着说。

后来在灵旗峰上,高个头大眼睛的女子赶上我们,和我们在先天桥上合影。后来她说要去追赶同行的山友,就和我们匆匆辞别了。灵旗峰上有个摘星亭,高个头大眼睛女子对我说,她回首看那云雾中的摘星亭时,才感到真的有神仙来到人间了。

几位山友跟随山顶客经迷魂涧去大河东。山顶客是位资深驴友,两个月前他独行崂顶和迷魂涧,遇到一处巨大的蛇首石像,他管那叫巨蛇,并拍了很多照片。这次我们一路留意,到第一疑似处,以为那巨蛇被草木遮盖了,到第二真实处,看到了那巨蛇石像,我注意到那巨蛇石像的旁边,有一大丛盛开的小白花,前后左右草木苍翠,上方还有蓝天的一角。

走过迷魂涧的乱石路,看到很多盛开的大叶金黄菊,山下,我发现小片的野生稗草,我特意指给山友们细看,临到村庄时,我们采了些崂山的艾蒿。我们到达大河东车站,已是6点10分,不几分钟,我们乘上乘客不多的304路公交车,在车上我又见到那位高个头大眼睛的女子,只是没说几句话,她就笑着和我们辞别,在一处无名车站下车了。

今年6月7日,阴历五月初五端午节的前一天,我跟随竹竿帮爬山队,早上7点40分从李村出发,傍晚6点10分到大河东车站。也许,是为了寻找上次迷途的印迹,也许,是为了寻找途中新现的物象。后来我想,万物万象,此心一也,万思万虑,此情一也,万情万感,此壮美山河一也。

从杏黄百合到七彩祥云

杏黄百合看去有十几枝的样子,有些是灿然盛开的,有些是含苞待放的,有些还隐形于那枝枝叶叶绿翠的深处,甚至隐形于自我的根脉,隐形于泥土溪水,隐形于阳光空气,隐形于时间和空间的别处。

我遇到杏黄百合时,它正丛生在一条无名的野溪旁边。它在一个石头和泥土结合的地方,还有一些去年或者去去年的干枯挺立的野草茎叶,默默陪伴着那一大丛的杏黄百合。那条无名的野溪,在滑溜口到北九水景区的途中,我遇到那丛杏黄百合的时间,大约是中午12点半过后。

我从路口沿着野溪上行20多米,看到那丛杏黄百合,看到百合花丛后一块略有斜面的大石头。大石头前有一处小水潭,大石头后有一处大水潭,小水潭前是百合花丛,野溪在百合花丛旁跌宕而去一两米远,静听会有那野溪涓然的流声。

世界的边带来一个小西瓜,繁星带了大黄杏,小燕带了蒜肠,花若离把我带的两罐青啤和边兄带的蓝带啤酒,小心地放在冰凉的溪水水潭里,小迪开始时跟在我身后,接着被那丛杏黄百合迷住了,他在百合花前拍了很多照片,后来因此滑入野溪中,浸湿一只鞋子和小半条裤腿。

午餐我们有6个人。我带了小葱蘸酱什么的,山友们带了火腿肠、黄瓜、小菜、面食什么的。这次爬山我们跟随竹竿帮的队伍,出发时4辆包车大约120多人,事先约定在绵羊石山下的补水站吃午饭。因为当晚要参加“半岛诗坛抗震救灾暨2008奥运朗诵会”,我提前和竹竿领队打过招呼,大队集合留影后我会赶路而去。

有几位资深驴友走在前面,要到滑溜口吃午饭,我们一行大约20多人,在补水站匆忙补水后便往滑溜口赶去。竹竿帮习惯在溪水旁午餐,有时会因此多走些山路。我们6位山友赶到滑溜口后,接着前行,想找处小河谷午餐。我记得过滑溜口后不远有这样一个地方,我第二次跟竹竿帮爬山时,大家就是在那里午餐的。

有时记忆也是模糊的,记忆本是自生自在的事物,有时大体能够相遇,有时细节却是朦胧的。我来到那条野溪旁,路边有块记忆中的大石头却不见了,于是我沿那野溪上行,先是遇到了那百合花丛,接着找到一块略有斜面的大石头。

后来野餐时,不知是谁,抬眼发现绿荫上空的七彩祥云,大家在猜测那片七彩云时,山水留意到他的手机,看到霞光玫子从市区发来的相关短信。

我注意到,那七彩祥云的下端,有一层闪蓝色的衬托,有些神秘,有些激荡,更有无限莫名的生机。有人说那七彩云是地震云,有人说那七彩云是太平云,有人说那七彩云是无名的祥云,有人给远方的朋友打电话,有人去追赶那祥云的天空。

我不知道天上人间,几十秒、几十天、几十年和几千年有何道义上的区别,如果还有那无名道义的存在,如果还有一道崂山天空的祥云,在我的崂山视野里短暂流浪,那么此时此刻,有人是在此处短暂流浪,还是在此处短暂停留呢。朦胧了,朦胧的也许是我,朦胧的也许还有那七彩祥云。

深冬白云明道行

深冬的崂山东麓,山海排阵,阳光马昆蹄。野山之形容,间或野爬之哲思,嵽嵲荦峃,玉错嫣然,礐石之璀璨自在,野爬之情种焕然。

牛年正月初六,1月31日星期六,晴。竹竿帮68位队员,8点55分开始野爬,从仰口经将军山到白云洞,其间在白云洞前坡的坡口休整,10多位队员攀石钻洞,爬上二仙山峰顶,从白云洞下探青龙河,过绵羊河谷下游河段,穿越崂山落叶松密林到明道观,在明道观午餐,其间10多位队员去棋盘石,从明道观经那罗延窟到华严寺停车场,野爬全程历时7个半小时。

初六是今年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野爬的山友不算很多。在李村大石头集合时,我从两位相熟队友那里得知,有9位第一次野爬的队员跟来,全是女队员,别的队友有没有带新队员来,我没有多问,心想这是一次休闲野爬,走的慢点总无问题。

当我站在二仙山峰顶时,探身俯望对面的白云洞,院落外两棵百年木瓜树的蓝色铁栅栏依稀可辨,院落内两棵千年银杏树从巨石后探出大半的树冠,而那棵600多年树龄的白玉兰树,却隐藏在草木石峦的苍茫冬色里了。

由于行军速度过慢,全队没有在白云洞久留,我一个人跑到那块巨石上,匆忙拍下一张银杏树的近影,便去追赶前队。下行穿过茂密的竹林,经青松麻石相掩的崎岖山道,到青龙河谷休整,看那情景,队伍还算整齐。之后便是大段的上山陡坡,这对老驴来说无关紧要,对新驴来说却成了第二大问题。好在海军老枪收队很耐心,从爬将军山开始,他就为一位落后的小队员提着背包。竹竿大哥领队在前面不时等候着后队,我在两头联络着,后面一段陡峭山路,有位女队员实在走不动了,一把将从她身边经过的我拉住,我只好又留在后队。

当我站在望峃石的平台上,眺望远处的高石深谷时,面壁石,帆船石,将军石,羔羊石,滚石河谷,落叶松林,无名灌木,碧海蓝天,我已忘记了时间的所在。明道观远不远,明道观怎么样了,上次去明道观还是深秋,那里有崂山最为明丽黄灿的银杏叶,那里有一个来自唐朝的朦胧梦境,那个梦境是否醒来,醒来是否依然朦胧。

我到达明道观的时间,大约是中午12点35分,我和十几位队员在磨盘石边的大方石上摆开饭场,午餐用去两个小时。队员们带来的午餐很是丰盛,其间大兵山友为大家煮了两锅猪蹄、牛肉、鸡块混合汤,竹竿大哥煮了一锅面条,海军老枪和我品尝了小烧酒。之后我领两男两女4位队员去不远处的河谷,破冰取水,来回近半小时,竹竿大哥领部分队员去棋盘石。丽日晴空,有的队员竟小睡了一觉。全队出发时,已是下午两点半多。

从明道观下到那罗延窟有大段的陡坡,对新驴来说,第三大问题出现了,也许是疲劳所至,行军速度一慢再慢,我只好从后队追到前面,我在一个岔路口等候大家,前队在前面等我,后来我只好手牵着一位最难走的小队员,走过最后的山道。当我最后一个到达那罗延窟时,时间是下午4点。

春节假期最后一天的野爬,欲快不得,欲慢难留,明道观的银杏树,也从秋天变成了冬天。千年一瞬,恍然如梦,那个唐朝的梦境也在野爬,也有野爬之哲思吗?“辞人咳唾,皆成珠玉。”那些文思字想,那些意韵物象,也在穿越行走吗?白云如如,明道如如,无象之象,无端之端,善美之野爬如如。

海天叆叇八仙墩

离雨水节气还有4天,2月14日星期六,西历情人节,阴转晴。我到八仙墩时,天空密云不雨,海面苍莽如烟,风渐来,若飞掠惊鸿之展翅,浪拍岸,若过隙白驹之摆尾,不知是等到还是遇到的情人节,就这样,思之犹豫间已幻形而去。

竹竿帮从李村出发时有57位队员,在仰口无名车站下车,急行军到关帝庙,部分队员参访圣迹,然后大家乘专车去青山水库。途中游舸山友在黄山水库下车,说是看一景观后追赶我们。一位第一次野爬的队员,到达青山后,因故乘车返回。其余55位队员经试金石湾、梦幻海滩到八仙墩,我到八仙墩的时间是上午11点零5分。在青山村,我跑去小卖部买到两盘湖南鞭炮,在盘山道赶上队伍。

阴历的去年腊月,竹竿帮来八仙墩两次,今年正月再来,路熟得不能再熟,途中没设收队,大家慢悠悠向八仙墩走去,之前我留了游舸山友的电话,我到八仙墩不久,他随后赶到。

前几次来八仙墩,都是碧海蓝天、丽日白云,不想这次遇到西历之情人节,竟是个大阴天。我心说阴天就阴天吧,下雨就下雨吧,不要冻伤了队员就行。为防雨,躲在云崖里面午餐,匆匆忙忙,有些队员耐不住寒气,午餐后打过招呼提前离开。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其间飘了片刻的毛毛雨,匆忙放过鞭炮,合影,然后整队出发。饭后品茶时,我去拍放鞭场景,忘了前两次见到的翠鸟,一切都很匆忙。一位女队员煮了两锅铁观音茶,只喝了一锅多点,大半锅茶倒进她的保温瓶,赶忙追赶队伍。不想才走出几箭之地,天色渐渐转晴,当我登上大窝头山时,天已大晴,白云纷纭,蓝天笑靥,这个情人节的天空,把那云雨之意全留在八仙墩了。

尚志、老狼、旖旎大海等十几位队员经太清宫、八水河到流清河公交车站,我们30多位队员经大窝头山、军营去垭口乘车。在到军用公路之前,我和猎鹰山友走在后队,照顾几位速度极慢的女队员,得空谈些崂山文史问题。最后,我和参谋长一起赶到垭口车站,包车在等候我们。

这次有两件小憾事。一是没和尚志他们暴走到流清河,去看那块前几天掉在八水河附近公路上的野石头,据说有100多吨。二是没能找出时间,请一位善卦的哲学家山友爻一卦探讨,之前她是有备而来,不想遇到这次匆忙的野爬。通常在垭口车站是人等车,这次却是车等人,我又走在后队,看来只好再找机会了。

八仙墩之行算是休闲野爬,野爬无关难易,有时所思所虑,远比所行之路漫长。10年前的情人节是什么颜色,我不知道,20年前的情人节是什么颜色,我也不知道,30年前的情人节,对我来说根本不曾意会。我想10年以后,我会记起这年情人节的天色的,叆叇纷纭,阴而转晴。

是否是早春霙雪一个野梦

早春的野山,霙雪倏忽,层林飘染,如同一个童话的世界。野爬是穿越的野爬,野爬没有回途,宛若同一事物在不同的梦中,停停走走,那是哲学意义上新的时空,现实如是,梦也如是,若有野人,野人之所遇也是。

这年情人节后的第一天,那早春的霙雪欲来而来。昨天下午,有位山友电话对我讲,他一人独走烟袋锅子、乱乱口、跃龙峰线路,在山上先遇小雪,后遇小雨,下山途中天已晴了。今早我到李村大石头集合地时,眼看天空阴云密布,心想今天要穿越滑溜口,那里海拔有900多米,在那里可否遇到一场早春的飘雪呢。

竹竿帮上午7点半多从李村出发,共有66位队员,包括两个小孩。这天的野爬线路是从仰口经庙岭口、绵羊河谷、滑溜口到北九水,算是一条经典线路,强度中等。出发前,我向竹竿大哥建议,听和我一同乘公交车的山友说,他们今天去看白云洞的白玉兰花,我们是否也顺路去看。竹竿大哥笑答,那就顺路去看早春的白玉兰花吧。

上午8点半左右,在大水渠合影时,天空已经飘下零星的雪粒。有4位队员变线沿大水渠西行,我们62位山友在关帝庙路口向二仙山方向赶去。我看着天空越飘越大的雪花,心想得赶紧上山。这次是海军老枪收队,我无后顾之虑,紧随竹竿大哥向山上急步赶去。几气走出老远,当我感到吃力时,队形早已拉开了。我们在山半腰休息几分钟,只等到大约10位队员赶到,后面的队伍,喊也喊不到了。

再等几分钟,还是喊不到,海军老枪的对讲机也不回话,这么熟的路不至于迷路吧,事后知道,因故障那对讲机只能接收不能回话。我着急地说,我去接接他们,便快步跑下山去。途中我遇到一同乘车的那位山友,这次她随三角架登山队活动,共有30多位队友,她把几位同伴叫来,与我合影后,我接着往山下跑。我遇到他们队伍的队尾队员,是位老驴,大约是收队。我对他说,后面还有我们50位队员呢。他笑着对我说,后面没有别的队伍了,真的。

我用对讲机和竹竿大哥说明情况,竹竿大哥笑了,这路怎么也会迷呢,或许他们是直接去庙岭口,我们在庙岭口和他们会合。看来体能还是有限,当我第二次上山赶行,就觉出累来。三角架队的山友都很友善,主动让道叫我赶行。

我赶到二仙山坡口时大约是9点15分,竹竿大哥和前队队员在那里等我。在白云洞拍了些白玉兰花的照片,那花含苞未放,加之正在飘洒的春雪,雪挂花苞,仿佛玉雕一般。我一路走在后面,主要为拍远山的雪景,青龙河谷,斑驳雪映,霏霏层林,云雾漫接。我想我会去那雾凇深处,我会到那一目所及的童话世界。

大约9点45分,我最后一个赶到庙岭口,雪已停了。竹竿大哥对我说,前面雪地没有脚印,难道他们真的迷路了。竹竿大哥和我放下背包,沿另一条山道去接海军老枪他们。竹竿大哥给海军老枪打通手机,海军老枪说他也不知道在哪里,路很险,风景很好。后来我给海军老枪打通手机,他说他们正在下个山坡,没走白云洞,也没到庙岭口。等竹竿大哥和我返回庙岭口,海军老枪已和后队赶到庙岭口。事后知道他和老于山友探走了一条新路,途中用了拉绳,49位队员无一掉队。

在庙岭口,我劝回去两家带小孩的队员,加上他们的同伴,共有10位队员从另一条易行山路返回。一位老驴先行赶路。报数时,共有51位队员同行。过绵羊河谷后,我一心想着滑溜口河谷的雾凇,接连超过后队、中队,大约在11点半赶到滑溜口,为竹竿大哥带领的前队拍张远影后,等待后面的队员,其间我去滑溜口大石头处看那春雪中大石头的景象,这时天已放晴。

大约11点50分,竹竿大哥和前队在泥洼口等到我和海军老枪,知道冷风所领后队的大体方位后,向预定的午餐地赶去。大约25分钟后,赶到蔚竹庵前的无名河谷午餐。初时不觉得很冷,午餐间凉风寒气渐来,我打了两瓶山泉水,手都冻僵了,只好戴着手套吃饭。午饭勉强吃了40多分钟,有的队员已匆忙离去,总算等到冷风带领的后队赶到,简说几句,拔腿就撤。

在北九水车站,遇到7只大小的黄猫,拍了几张照片,接着向卧龙村暴走,时间是下午1点50分左右。后来我们在卧龙村分别登上311路公交车和112路小公共车,听说冷风后队也在北九水车站乘上365路公交车,大家差不多前后返回市区。

这样的一天,早春的野人,遇早春的霙雪,崂山穿越,层林雾凇,天地化生,名物咸彰。野人行于野途,野想幻形奔走,欲停之而千念俱想,欲行之又万感徘徊。一眼望去,梦境洁白,那目光有身有形,可以跋山涉水,可以穿越丛林,可以为所遇留下印迹,那印迹是所想为所行而留,那印迹,是善美为善美而来。

从无端兽迹到别有洞天

山还是那山,路还是那路,野山野路的时空不同,野爬是崭新的野爬,从野爬的哲学意义上看来,野人的野梦就在自己的行走中扑面而至。正月二十七的山雪是什么模样,这一天的野梦该如何回忆,初五路口以后雪地中的山兽脚印,天官石旁边的别有洞天。幻想石在做什么,飞碟石为何没有留意,神奇山兽留下脚印后去哪里了,白云纷纷来去是否在呼唤远近的诸神,那只密林深处的大山猫还好吗。

2月21日星期六,晴有少云,竹竿帮大约100位队员,经白龙洞、二龙山、幻想石、含苞欲放石、初五路口、天官石眺望处到地官石,然后返回经石头屋墙、无名山道到二龙山景区,过木栈道、晓望水库到二龙山停车场,早上7点半多从李村大石头出发,下午4点半回到李村维客广场。竹竿大哥领队,骑马看海、尚志护队。

初五那天竹竿大哥就说,他发现一处景观石,这次我们特意在那里停留了片刻,开始有人叫那处景观石为交欢石,后来竹竿大哥说也可以叫幻想石,我觉得此名雅致些,就叫它幻想石。

再往上行,算是进入早春崂山的雪线了。一位女队员说她腿痛得厉害。我笑说刚开始爬山,腿痛什么,太娇气了。没多久,那位队员递给我一个雪团子,已经攥得像块冰团子。我看了看那冰雪团子,使劲向山上扔去。不想用力过猛,我的腿突然疼痛起来。难道腿痛也会传染,匪夷所思,此后这腿竟然痛了一路。

大约100人的队伍拉得太长,我和后队到十八盘下的无名河谷时,前队已在那里午餐,我看人多摆不开饭场,上面又有大段的陡坡,我和竹竿大哥打招呼后,带几位熟悉队员向前赶去,我想去天官石眺望处午餐,那里能照到阳光。不想后面跟上十几位队员,我让小分队后面队员劝回去几位不熟悉的山友。

有一个自组的小分队,开始爬山时就跟着我们,我劝他们不要跟我最好去跟正在午餐的竹竿帮大队,他们不同意。一位像是组织者的中年山友笑说,也不会吃我的饭。我细问一下,原来他们没带午饭,共有11人。之前尚志对我说,有几位山友没带午饭,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他们一路跟我们爬山,却不认为是我们的队员,我想该给他们出道选择题。在初五路口,我对他们说,我们往左边这条路走,你们往哪边走。他们说他们往右边的路走。我把自己带的面饼支援给他们,只身向前面赶去。后来又感不妥,他们选的那条路太远,便追回去让他们跟我走,我想起前面有位女队员背包里有20个火烧。后来午餐时,老张山友把自己带的午饭支援给他们,又支援了5个火烧。

初五路口以后的山道在雪后还没有人走过,当我在初五路口和自组小分队说话时,十几位队员在不远处等我。我走到队伍前面带路,接着注意到雪地里逐渐增多的小动物的脚印。我对大家笑说,让我们沿着兽迹前行。

后来快到天官石眺望处时,雪地上冒出两个大的脚印,显然是某种大型兽类的,一个脚印有拳头大小,两个一组,每组相隔两米多远,奇怪。后来我发现一个马蹄形的脚印,不久,那大型山兽的脚印都消失了,只有一些渐渐稀疏的小动物的脚印还在沿伸。我和身后几位山友谈论那些神奇的脚印,不得其解。

午餐时,天官石眺望处的风越来越大,浓浓云雾从山口那边奔涌而来,洒散在天官石下茂密的落叶松林里。匆忙午餐后,自组小分队先行而去,我们在原地等竹竿大哥带领的大队人马。听说他们出发后,我只身回去接他们。大家在天官石眺望处迎风合影,没有过多停留,接着赶往地官石,地官石那里风小,大家在那里休整片刻。

从地官石回走时,才1点钟左右,我赶到前队同竹竿大哥商议,可否带大家去山坡上的天官石,因近处没探到任何路迹,放弃了。竹竿大哥带领大队人马去二龙山,我和尚志冲进林海雪坡去探天官石。

不久我和尚志发现一条小路,沿小路走到一坡口,右拐上山,再就没有路了。山高林密,踏雪寻去,竟遇别有洞天。钻山洞,攀高石,竟到五指峰下。环走峰石半圈,前有绝壁,回绕。过丛林雪坡,上一高石,尚志走在前面,攀上一赤松树,不时向远处凝望。尚志小声对我说:大哥,我发现有个大兽,把树枝都刮响一片,肯定不是山友。我小声问,那是什么呢?尚志恍然说道:不是松鼠,松鼠太小,可能是山猫,大的山猫。

我们已站在天官石不远处的高石上,可以俯看天官石了,但要爬到那里,估计还要十几分钟,竹竿大哥已在不时呼叫我们。我对尚志说我们回去吧。本想探条新路下山,不想密林中竟隐有绝壁,尚志有一阵不自觉地向那大山猫方向探去,我赶忙叫他回来,沿原路返回。回到前来山路时,正好是下午两点,我们一去竟然有50多分钟,乱爬野冲,怅然收足。

我的腿仍然在痛,但能忍住,不耽误小跑着下山,只是略感吃力,落在尚志后面几十米远。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追上后队,尚志去赶前队的竹竿大哥,我留在后队收尾,慢慢悠悠向山下走去。后来,我一直没遇到尚志,分析一下他看到的那个大山猫,可能会是什么模样。

从无端兽迹到别有洞天,时间怎么样了,关于一天野爬的追记怎么样了。那些大型的兽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那些无端而来的神奇山兽是空降而来,还是有翅膀能飞翔呢。那些山兽是在野爬还是在逛街,它们的梦境和我的梦境有何不同有何相似,它们的梦境是否也是洁白的,是否也是善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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