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户口本干嘛？”
“结婚！”
“跟谁结婚？”
“跟你！”
柳豆吓一跳：“我不跟你结婚！”
第五也扔一句：“不跟也得跟！”但他扔的软绵绵的。
这是句狠话，他说的软绵绵！一点分量都没！
再要说话时，柳豆那边已经挂了，第五喂喂的把手机往耳朵上贴，耳朵里‘嘟嘟嘟’的盲音。
这边的柳豆把手机狠狠关了，“神经病！”她啐道，第五完全是个神经病。
她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去阳台收李菲的衣服。
收回衣服，又觉关机不妥，万一第五真的跑到自己老家，想到这，她坐到床沿再把手机打开。
刚打开，第五的电话就进来了。
“豆，你听我说……”
“五哥你别说了，你拿我寻开心啊你，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别打了……”
“那你回家几天啊？什么时候来啊？”第五急急的问。
“回一星期！”
“啊———呀！你不是要我的命吗豆！”
“你看你！五哥你看你！你这什么话！”
柳豆开始往偏往歪说话，想拿那笔钱堵第五，她用含糊不清但第五绝对能听到的声音嘟哝：“你的钱可真是拿不得……”
第五卡壳。老半天才说：“我哪有那个意思，五哥是说你找冉豫北不合适么，哪是考虑那几个钱了，我还又联系过了，过两天还能有一笔钱到手，五哥还会给你……”
柳豆没吱声，第五继续说：“豆你在下一站下车，啊，五哥去接你，你别回老家了，你回老家可以，你别去撩拨冉豫北了，他跟艺术系那女的处的好好的，你插进去不叫那女的恨你吗豆……”
柳豆吃惊的吸一口邪气，撇嘴眨眼，少心没肺的第五居然还使出这等挑拨离间的话来，他表面是说沈忆馨会恨她，其实是提醒她柳豆：冉豫北已经琵琶别抱了。
柳豆在电话这边直翻白眼，口上却说：“五哥我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先挂了啊……”
“那我明天到你们那边的火车站……”
“可别！”柳豆赶紧出口：“我得跟豫北谈谈。”
“那你们总有谈完的时候啊，”第五说，“你们谈完，我跟你回家。”
柳豆不耐烦了：“一句两句谈不完？我暂时不回村里，在城里呆两天才回！”
第五紧张了：“你要住在冉豫北那里啊？你要跟他住啊？”
柳豆气结，“我就那么下贱呐！”
“……”第五心揪住了。
“好了五哥，我不跟你说了，不管怎样你可千万不能到我们那里，让豫北怎么看我？”
“你管他怎么看你，你又不跟他结婚，他又不是你什么人！”第五直突突的，他是实在听不得柳豆把冉豫北这么抬举着了。
柳豆再次气结，可又不能随性子撂电话，第五脑门儿一热可是真能跑到她老家的，自己这半天绕来绕去本是想把第五绕开不跟他见面不听他麻缠的，怎知越缠越没完了，是自己失算了，她叹口气：“五哥，让我静静吧，啊，好吗？我心里很乱，我想静静……”
“你想静一静五哥不打扰你啊，我不说话还不行吗豆？你去找冉豫北就心静了吗？”
柳豆白眼又一翻，干脆细声细气扔给他一句：“你要觉得那钱给的亏，我想办法还你……”
“……”第五被堵住了，堵的严严实实。
静音许久，他叹口气，灰败的说：“好了豆，别说了，那你早点回来。”末了不放心的添一句：“你可不能真呆上一个星期才回来啊！”
“嗯。”柳豆胡乱答应，手机里有电话进来了，她拿下来看，只一眼，心别的跳起来，是冉豫北的号码。
“五哥，先这样。”她的声音低了，弱了，忽然心事重重。
第五没听出来，又把早点回来的话叮嘱一遍，才不情不愿的挂电话。
柳豆缓缓拿下手机，第五的电话挂了，冉豫北的呼叫也停止了，她盯着屏幕发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心跳。
冉豫北，她想他了，她无法否认！她想的很厉害很厉害，无法否认……
冉豫北的电话没有再打进来，门却笃笃响了。
打开门，是冉豫北。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柳豆有些眼热，到底忍住了。
“|什么时候来的？”她请冉豫北进屋。
“刚到！”冉豫北进屋，随手带上门。
“坐吧。”柳豆去倒水。
冉豫北没有坐，深深的看着豆，豆变了，十八岁的她浑身出现了一种老成，不是成熟，是老成。
冉豫北心尖刺痛了一下，受苦了！豆受苦了！他切肤的疼痛！
柳豆感受到身后浓烈的气息，倒了水回转身时，却被两只大臂从后面轻轻盘住了，水杯在手里晃了一晃，眼泪猝然涌出。
冉豫北腾出一只手拿下水杯搁到写字台，把豆抱到怀里，抱的很紧，沙哑出声：“豆，跟我回！”
柳豆僵了，眼泪顺脸颊淌下，一辈子都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心里喃喃着，那刻骨铭心的初爱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是，
可是她摘开了冉豫北的手臂，轻轻从他身边走开了。
她立到窗前，抬起细手，尖手指按住渗泪的眼角，按住！声音从喉腔悠悠传出：“都过去了！”
这四个字，有如穿越千年的古旧回音，微弱，却徐徐缭绕，久久不散。
冉豫北走上来，再次抱住柳豆，“我错了！原谅我豆，给我机会！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放心！跟我回……”
柳豆身体在颤，他说他不放心，是的他是真的不放心，不论他过去多么决绝，但他是真的不放心，她明白！
她闭上眼，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别说原谅！我没怨你，我不回去，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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