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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芨芨草

在村里,旮旯里角,又干又硬的地方,长着一窝窝韭菜似的草,从细长的叶子里,不知几时长出硬硬的杆,村里人叫芨芨草。

芨芨草有两类,一类纤细些,叶细,杆细,柔软如须,又叫龙须,扎半大不小的扫帚,扫里屋用。有人说,这是母芨芨。一类尖硬如铁,又高又壮,粗如铁丝,扎大扫帚,专扫庭院街道,经久耐用。人们说,这是公芨芨草。

村里扎扫帚最好的是七尖牛,子继父业,扎了几代了。箍扫帚的铁圈,二铁匠会打,扎扫帚的木柄,三木匠会做,但扎出的扫帚,谁也比不上七尖牛的,磨成秃个朵儿了,一根芨芨草也不掉。不要说户家,远近学校大队,使用的都是七尖牛扎的扫帚,真该注册一家七尖牛牌扫帚厂了。

在芨芨窝的不远处,或村口,路边,长着一种类似芨芨的草,不细看是分不出的,村里人叫它老鸦麦,又名假芨芨,扎了扫帚一扫就零跌了。它一无四处,除了哄哄乌鸦,鸟都不吃。

芨芨草,每年拔完杆后,必须烧尽,烧成一片灰,黑乎乎的,明年才长得快。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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