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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干茄苗

乡村的院落,宽敞,每年都种几畦菜,除了蓄根的韭菜、根达,还要拢葱栽蒜,自然,少不了种时令鲜蔬,像西红柿、辣椒、黄瓜、茄子等。

那时,没有圆茄子,是清一色的长茄子,黑紫愣腾,和鲜红的柿子,绿色的青椒,映衬在一起,给夏天的菜园增添了色彩。

到了揽园的节令,吃完蔬菜,有的苗子连根拔了,唯独留下茄苗子,经着霜,未成熟的小茄子萎缩了,蔫蔫的。直到深秋,才掉光叶子,剩下干枝的茄苗连根拔起,放在兔窝顶上晒着。能利落地折断时,就捆起来,吊在耳窑悠竿上。

冬天里,手脚紧保护着,不知怎么就冻了,时肿时消,有时肿成紫茄子一样。那时特别冷,坚硬的大地冻开拇指宽的裂子,有几里长,黑洞洞的缝隙,看不见底,针掉在里边,无声无息。耳朵快冻下去了,流汤了。

晚上,母亲从悠竿上取下几枝干茄苗,剪成三寸长的截儿,泡在滚烫的熬水里,水变色后,让我们泡冻脚冻手,趁热洗。连续泡洗一个星期后,肿消去,满是皱纹,像褪后的老猪蹄。但冻脚不发痒了,再过一段日子,和原先没有什么两样。

有时,邻里的大娘婶子也来讨要,一小捆干茄苗,到春天时,基本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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