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悦的撇去一个眼神，“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后者脸上立刻闪现一丝尴尬的表情，低头谦虚的讨好着，笑容挤在脸上将皱纹挤的异常明显，“这当然您说的算，您说的算。”
他这次为了能够跟吕川合作，走了不少渠道，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想趁着自己还年轻再火一把，当然不想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得罪了他。
点头哈腰的样子让不少工作人员鄙夷着，这刘副导在导演界虽说不是声名大噪的人物，好歹也是老一辈相当有经验的导演，如今这幅卑躬的模样，不知道刷新了多少的人底线和对他的认知。
其实熟悉的人都知道刘副导是个十足的老色胚，一般就对些没用背影的年轻小演员下手。
这些年轻的演员吃了亏碍于对方的身份背景自己也没有什么实力，当然就当哑巴亏吃下去了，这种潜规则的事情在演艺圈实在太常见了。
吕大导演拍案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跟他唱反调的抗议，吕川起身走到陶籽面前，声线里透着属于他工作时候一向的正派道：“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出演我心目中的昕薇。”
“谢谢你。”陶籽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言语里也略微有些激动，因为她知道这次自己是凭着实力得到的角色。
女二号角色的确定让不少人在震惊的同时诧异，一时间人群里议论纷纷，“不是，她谁啊？你认识吗？”
不少有意见的女演员互相讨论着，面露鄙夷。
“是不是搞错了啊？就她？”众人面面相觑，明显打量陶籽的目光都带着有色眼镜，恨不得将她里里外外都看个遍，也没有觉得这女人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长的漂亮点？
呵……演艺圈最不缺的就是长相漂亮的女人。
“切……一看就知道走后门的，要不然她进去就几分钟吕川就选了她？开什么玩笑。”
“就是，前面几个当红小花旦吕导都没有看上，怎么可能就是她了？”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很大，明显都是故意说给她听一样。
一时间，还真让陶籽心情有些复杂，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些人的质疑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她那么多努力的付出，就是为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所以……无论是任何人的诋毁她都不会放在心里，更不会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想到之前刘副导听闻她选中时候的表情，不禁让陶籽思绪飘远，脑海中逐渐浮现当天的情形。
第一次面试海选当天，由于吕导有事，不参与这场海选的面试，所以主位上坐着刘副导，在影视圈里也有几部作品，有经验的老导演了，左右是两名助理，前前后后大约有十几个工作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她被调戏。
刘副导那双眯眯眼在看到陶籽时，双眼湛发着精光，贪婪的视线不停的在她饱满的双峰、纤细白皙的腿上浏览，问道“今年多大？不会是个未成年吧？”
提到年龄的时候刘副导的视线格外重视的盯着她那张充满胶原蛋的脸看了好一会。
鉴于他没有出现什么实际行为，又想到自己的处境，陶籽没有当场离开，硬着头皮上前，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敷衍道：“22。”
虽然她刚从大学毕业，可从小在社会上爬滚，又在片场浪迹了七八年，很早她就明白了男人眼神所谓的光芒。
不仅如此生活所迫让她过早的接触社会，所以陶籽对别人面部表情、眼神的变化相当敏感。
“哟，叔叔还以为你是未成年，要不要考虑跟我？”刘副导双眼眯成一条线，肥手不自觉的拉上陶籽纤长的小手抚摸着，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跟着刘叔叔可是有数不清的戏份拍……”
一脸***的笑容，挤得连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陶籽脸蛋当即红白交错着，漂亮的瞳孔里充满着震惊，这死胖子怎么能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这么下流不堪的话，居然……没有人制止这一切。
陶籽左右看了下，没有工作人员明目张胆的看过来，估计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点破这一层膜。
陶籽脸上僵着笑意，将手从那坨又老又糙的肥肉里抽出来，不动声色道：“刘……爷爷，我的口味还没有这么重，就不跟着您了。”
说完陶籽当即转身拿起桌面上自己的档案潇洒的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留在这么肮脏不堪的地方。
全场静默了几秒，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刘副导突然反应过来，拍着案桌吼着：“贱女人，你以为你什么货色，我呸……”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词汇，男人跟骂上瘾似得，一直到看不见陶籽的背影，男人还絮絮叨叨的嚷嚷着。
直到有工作人员上前劝慰，一边拍马屁，一边端茶递水，才让刘副导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继续接下来的海选。
大概到了算是德高望重的年纪，还真没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明目张胆的讽刺他，真是不知死活。
得罪了他还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混下去？
觉得丢失了面子时候刘副导越想越来气，动用了点关系，让陶籽在片场连找个跑龙套的机会都没有。
官大一级压死人。
陶籽加快着步伐离去，走到大门外时大口大口吸气呼气，那里的环境真会压抑死人，一汪潭水深千尺的感觉。
莫名的想到那句贵圈真乱。
她想着眼睛莫名的酸涩看着到处都是king集团的海报，应届毕业的大学生抢破了脑袋的想往里面挤。
可她刚刚做了什么？
亲手放走了一个迈向成功的机会？
为了那一点的傲气？
早八辈子她所有的自尊、傲气全都输给了钱、权势。除了这副美艳的皮囊，她一无所有。
眼睛再酸涩她也不会哭出来，委屈的时候连通电话她都不敢打进家里去。
就在她伤心难过的同时，市医院打电话通知她，再不给她母亲做心脏手术，估计活不过今年年底，还有医院的费用也快用完了。
一瞬间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孤独、无助、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