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孤简一口气说了不少,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了。
他觉得自己再不济,也混不到祁墨这个小心翼翼的份上,他一向是敢作敢为的,哪怕失败了,后果还是需要承受。
梁孤简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将祁墨从阴霾中给敲醒了。
他说的没错,他不能一直等下去,这个僵局,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打破,但以丛笑的性子,是不可能先服软的,那么,只有自己来了。
“兄弟,谢了,我先走了。”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祁墨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插上一对翅膀飞走,梁孤简转身之际,发现他已经走得老远了,还真是急切。
自己巴巴地赶来,连一杯酒都还没喝完,祁墨便迫不及待地走人了,还真是利用得够彻底,眼见没了利用价值,就提前离场了。
不过也算了,祁墨在这条路上走得也极为的艰辛,只要他能够得到幸福,自己这点委屈,受的也算值了,毕竟是未来的大舅子,亲戚之间,帮点小忙是义不容辞的。
不过这时间还真早,自己原本打算看的电影都还没到时间,现在把小颖给叫出来,应该还来得及,反正票都买好了,人赶过去就行了。
心动不如行动,梁孤简很快就有了决定。
而祁墨拦了一辆车便往回赶,因为来酒吧,所以他并没有开车来而是打车来的。
回到住处,他发现丛笑难得并没有窝在卧室里,可能是发现他不在家,所以在客厅里透气,在看电视,看得还津津有味。
“我想跟你谈谈。”
他紧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丛笑的眼神依旧专注在电视上,抽空回了句,“嗯。”
祁墨适才在酒吧鼓足的勇气又在瞬间烟消云散了,她的淡然,总是他致命的打击。
只是,梁孤简的那番话,又隐隐地袭过胸臆间,他不由提起了神,深呼吸了一口气,“关于那天的意外,我可以解释。”
丛笑这下也放下了遥控板,侧头瞥了他一眼,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被她这一瞥,祁墨觉得自己又冷不防紧张了起来,该死的,不就是吃了她么?心虚个屁,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提前发生了而已。
祁墨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心虚,他定了定神,舒缓了下眉宇,“那天的意外,或许让你不高兴了,不过我并不后悔。”
是,他岂会后悔?虽然在心中埋怨了自己无数次,但是身体上的交流,能够让彼此的心更加能够贴近,虽然她现在的态度不明,但是他坚信只要他们能够跨过这条鸿沟,两个人之间的未来,是光明的。
丛笑抿了抿唇,漫不经心地道,“然后呢?”
这几天冷落祁墨,她是故意的,祁墨的不安,她都一一看在眼底。
她在冷眼旁观,这个男人到底能够忍受多久这样的煎熬,果然没几天,他就忍不住了。
今晚他出去了,还喝了一点酒。
借酒壮胆吗?这胆量,似乎还没有借足呢。
听到她提然后,祁墨有些词穷了,她不应该疾言厉色地批判他吗?他都说不后悔了,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般做。
祁墨的眼神始终困惑不已。
丛笑低低咳嗽了一声,语气中却尽是优容包涵,淡淡的道,“没有然后了吗?”
祁墨的脸色一阵青红皂白,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丛笑轻笑道,“我要去睡了。”
然后优雅地站起了身,祁墨下意识地伸手去捉住她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一扯,她没有设防的身子便朝着他的怀抱栽来。
她蹙了蹙眉,仪态有些不雅地栽在他略微温暖极具安全感的胸怀之中。
他像是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依旧不肯放开。
今天他是刻意赶回来的,想要好好深谈一番,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不能因为她轻描淡写的“我要去睡了”而被迫中止。
他并不想示弱,可是她颦眉的举动,还是让他没能安心,以为自己的举动无意识之间让她有所不快起来了。
在他内心天人交加的同时,丛笑却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脸,懒洋洋地道,“你到底想怎样?”
祁墨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迟疑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有点。”
丛笑的表情十分愉悦,只不过角度却在他看不见的方向,任由他干着急,她的声音略带清冷,听上去十分有金属的质感。
原来戏谑捉弄某人的感觉真的很好,难怪从前祁墨会乐在其中,频繁对她进行多加骚扰,让她烦不胜烦。
她开始很自然地享受其这种美好的滋味来了,真的是很有趣。
他仿若是一只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动物,逃脱不了,只能任由自己搓成圆扁。
她真生气了,还说有点。
还好,没有十分生气,只是有点而已,随即祁墨又忍不住强力说服自己,无需太过介怀,该进行的还要继续,不能因为她的只言片语而打起退堂鼓。
“那你怎样才能消气?”
他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先放开我。”
丛笑嘴角噙着一丝笑,眼神亮极,叫他辩不出语气的真假。
他慢慢地放开了她,不经意间捕捉到她还来不及敛去的唇角笑意,不由一怔,继而心跳狠狠地漏掉了一拍。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正常一些,“你是不是并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