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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永远的申诉(10)

我说事已至此,我的脑袋也就不想脑袋自己了,它就想让我怎么争取自由。黑胖子说知足吧你,现在不枪毙你不给你加刑就是大喜啦。你可千万别再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的事。

我说好好,不做了不做了。

我坐在一辆吉普车上离开了监狱。走了一会儿,我又被告知我们还要离开西宁城。我的眼睛于是就拼命地朝窗外望着,自由的人民,自由的房屋,自由的花草树木,飞快地过去,渐渐远了,没有了。我看见原野朝我扑来。无边的原野在朝我扑来时,跟我一样一点准备也没有,所有的眼睛都瞪大了,那么惊诧。扑来了,破碎了,过去了,哪里又是我的归宿呢?原野,为什么是无边的?你这个原野。

两个司机轮流开车,我们走了五天五夜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我看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居然也有姑娘,居然也骑着毛驴。我盯死了看,就在姑娘和毛驴似乎就要跌到地底下去时,蓦然我想起了如斯,心里不禁疼了一下。

这一疼就把我疼到另一种苦恼中去了。我好像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好像胸腔里有了一种酸痛的潮热。我想我亲过她了,梦幻似的亲过她了。我想我后悔了,我搞不清后悔的是亲了她,还是没有认真地有所准备地带着冲动去亲她。总之我好像做错了什么,好像丢失了什么。莫明没找到,反而自己又丢失了什么。以后的日子里,当我悲哀地站在多喀克荒凉的高地上眺望远方的时候,我渐渐明白我丢失了什么。丢失了的,我必须去寻找,这是使命,似乎也是活着的意义了。也就是说,将来,我不仅要寻找莫明,还要寻找如斯。

是的,将来,我也不知道这将来是哪一年哪一天,但我知道,一定会有我的将来。我为将来活着,我为逃跑,为寻找,为申诉活着。尤其是当我意识到他们把我送到多喀克就是为了让我放弃外面的世界也让世界丢弃我时,我就更加痴迷地认为,活着就是为了申诉,而申诉就必须逃跑和寻找证人,这便是我作为一个光荣的支边青年的全部作为了。

多喀克是荒原的名字,谁也不知道这片荒原有多大,呈现在面前的是令人绝望的辽阔和叫人恐怖的荒凉。

我记得我们是在第九天到达监狱的。当一片我后来知道名叫三春柳的高大灌木出现在地平线时,押解我的人说:你到家了,这个家可是自由自在的。

我马上理解了他的话。我看不到高墙,看不到铁丝网,甚至也没有看到哨兵。只见十几排灰褐色的平房在下午的阳光下毫无遮拦地袒露着贫瘠和悲凉。有狗,有鸡,还有鸽子和麻雀。一些铁锨、镢头之类的农具靠在墙上。房前撂着一些用旧了的柳筐和麻绳,扁担就像枯树一样插在地上。

一会儿,我又看到了马围子和马车,看到了羊圈和牛圈,看到几十峰骆驼正在草地上休息,看到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人风风火火从骆驼那儿走来。

又来了一个?好啊好啊,身体蛮结实的。他拍拍我的肩膀又说,你肯定不听话,不听话好啊,不听话就来投奔我了。我姓范,叫范大胡子。

范大胡子又转向押解我的人:怎么才送来一个?我上次说了越多越好嘛。

押解我的人说多了你管得了?

范大胡子说在这个地方,没有我管不了的。然后吆喝我们进厨房吃饭,又一次拍拍我的肩膀:累坏了吧?路上不好走也不好看,昨天和今天看到的是同一个石头同一座山,都一毬个样,是不是?

我习惯性地点头哈腰:是啊是啊,你说的是啊。范大胡子一拳打到我腰上:以后别来这一套,在我这儿,人都一样,只要听我的话,什么都好说。我比你多活了些年头,是你叔还是你哥?你自己定,心里叫我,一叫你就不想家了。

我们进了厨房,围绕着面案子坐下。范大胡子问炊事员煮好的牛肉还有吧?有了就切,往多里切,你看看这些人可都饿成狼了。

押解我的人说再搞点稀的吧,莱汤啊稀饭啊都行,这一路天天是干粮,肠子都硬了。

范大胡子说稀饭还得煮半天,搞一点肉汤吧,放些胡萝卜,补一补。

我感觉牛肉是皇上的贡品,感觉肉汤是天上的琼浆,感觉这里还不错,至少范大胡子这个人是可亲可敬的。

可亲可敬的范大胡子第三次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们这种人我知道,既不偷也不抢,更不会杀人放火,就是脑子胡想,嘴里胡说,以后就不要想了,好好劳动,人嘛,站着是人,睡着也是人,外头是人,在这里更是人,听明白了没有?你是聪明人,我不说你就明白。

我说我其实也不胡想更不胡说,我是冤枉的。

范大胡子一副不跟我较劲的样子:对对,冤枉的,冤枉的。所以嘛,就让你到我这里来了。外头的人把这里叫监狱,我不叫,我叫农场,我是场长,不是监狱长。我可不会冤枉人,我最大的好处是尊重别人,只要求你听我的话,好好劳动。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不愁吃不愁喝,将来再搞些女人来,生儿育女,成家立业,外面的人怎么生活,我们也怎么生活。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事,从现在开始,咱们都不提了,你说好不好?

押解我的人一边吃肉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好好好。我心说好个屁,如果以前做了,是可以不提的,但以前什么也没做呢?那就要使劲提了。

吃完饭,已是夕阳西下了。押解我的人带了好些馒头和水,要连夜回去,告别的时候说,你就在这里重新做人吧,这儿挺好的,再不要胡思乱想,跑啊,找啊,申诉啊,都没有用处。

他看我不吭声,又说,你要认清形势,不让你呆在城市的监狱里是照顾你,现在有了新的规定,跑出去抓回来就枪毙。到了这里,你就该安心了吧?这么大的戈壁沙漠,想跑也跑不出去。

送我来的吉普车走了。我望着迅速吞没了它的地平线突然就非常伤感:这么荒远的地方,我不就成了牧羊的苏武了?

押解我来的人说得不错,我已经逃不出去了。

我到处走动着,范大胡子已不见踪影,没有人管我,管我的只有无边的辽阔。

我明白了,他们管我吃管我住管我劳动,走动就不管了。他们把我交给了沙漠,也就是说彻底摧毁了我逃跑的信念。我完了。

我登上了一座高岗,看到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西天依然堆积着红云;看到一列人影从三春柳那边走来——囚犯们收工了;看到有个穿黄制服的人骑在马上,吆喝着一群没人骑的马出现在前面浅绿色的洼地里。于是我就盯住了马,眼光一刻不离地盯住了马。

我走下高岗,横挡在马群经过的路上。

顿时我被马群淹没了。

喂,你是干什么的?小心马把你踏死。骑马的黄制服冲我喊道。

我不理他,我想用手去摸马。马一个个躲开了。黄制服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是新来的?从哪里来的?什么罪?

我说我是从西宁城来的,我没犯什么罪。

黄制服哼了一声说,没罪你来干什么?快走开,别挡道。

我说你骑在马上挺威风的。

他说威风?在这里威风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没有,给谁看?

我说女人才不懂威风呢,威风只有男人懂。

他笑了:你倒挺会说。

马群轰隆隆地过去了。黄制服显然是在卖弄,鞭子一抽,纵马跑起来。这一刻,我突然想到,我要是骑着一匹骏马奔驰到如斯面前该有多好啊。也就是说,我已经意识到了逃跑的办法,这办法的第一步就是接近黄制服。我跟踪着他,看着他把马群赶进了马围子,又看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我悄悄地跟了过去。

以后的日子是这样的:我被分配在了工程队,工程就是修水渠,每天早出晚归,撬石,抬石,垒石。晚上就没事了。范大胡子绝对不会像别处的管教那样组织政治学习,清洗脑筋,他认为人都是学习坏的,越学习越坏,本来什么都不知道,一学全知道了。所以他坚决杜绝外界的声音传来农场,我们没有广播,也没有报纸,我们不知道外界,外界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浑浑噩噩。

浑浑噩噩的晚上,我常去找黄制服聊天,熟了以后,我知道他也是个支边青年,从洛阳来的,但他祖籍在山东,说了一口山东话。我问他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他说这个地方好。

我喊起来:这个地方还好?

他说我原来在青海湖农场,那地方管得太严,把我当劳改犯了。这个地方,像你这样的反革命也能和我一样,你说好不好?

后来,我听也是支边青年的李新财说,黄制服在青海湖农场可是个大红人,一来就入了党,但他生活作风不好,胡搞,就发配到这里来了。

有一天,我对黄制服说,我也想威风,我要跟你学骑马。他说好办。我一把抓住他: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我们来到户外,从马围子里拉出了他的坐骑,备上鞍鞯。他说放松,屁股抬起来,不然会把你的卵子颠坏。我爬上去了,我有恐高症,但我绝对是骑马的天才,或者想骑马想疯了,恐高的神经也就不起作用了。我爬上去就走,黄制服跟在后面,不住地喊着:腿不要夹,缰绳拽直了,别使那么大劲,腰直起来,塌着干什么?

果然颠得厉害,屁股和睾丸都被颠疼了。我哎哟着,有点紧张,马就走得更快了。黄制服跳过来拽住马,纠正好我的姿势,过去拍了一下马屁股。

好了一些,走了一百多米,感觉就更好了。我说了我是骑马的天才,这样骑了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自如地行走了。我开始准备馒头,馒头是限量的,中午和晚上每人每顿两个,我节约出一个来,再就是偷。夜里厨房不锁门,趁起夜时溜进去往怀里揣。我开始以为做这事是很可怕的,自己内心的承受能力肯定不行,因为从此我就是一个贼了。做起来后才发现一点良心的谴责都没有,好像我天生就应该偷东西似的。

我又看准了一只装油的铁桶,打算临走时再下手:把油倒出来再装上水。

已经有六十个馒头了。我想,我和马每天吃三个,可以坚持二十天。来时坐汽车走了九天九夜,去时骑马走二十天,我想是可以了。况且九天九夜的路程上并不都是旷无人烟,也不都是寸草不生的。

出发的这天晚上,月亮大得出奇,近得出奇,我明白这又是哪个月的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很圆满,这肯定是一个吉祥的征候,待它下一次圆满的时候,我也就圆满地逃出去了。

牵出马来,备上鞍鞯,把六十个馒头和装了水的铁桶绑在马背上,然后骑上去悄悄离开了。

我认得我来时的路,多少次我都盯着它,那是东方,太阳每天都从那儿升起。

我从容不迫,一点逃跑的紧张都没有,甚至还唱起了歌: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盖着志士的鲜血,为了挽救这垂危的民族,他们曾前赴后继顽强战斗。

一夜过去了。荒原一瞬间就把世界的光明全部搂过来了,阳光流泻着,浩浩茫茫地平铺过去。我跳下马,朝着农场的方向撒了一泡尿,然后牵着马继续走——在我精神的时候我要多走走,马要省着骑。我说马呀,任重道远,你可得为我争气,美丽的如斯还等着我呢。

路上碰到了一堆骨骸,是好几个人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骷髅望着我,我凭吊似的低下头去,体会一缕苍凉在心头轻轻爬过。

马叫起来,它大概不耐烦了,我赶紧走开。

中午,我吃了一个馒头,喝了几口水。马费力地啃食贴着地皮的草,呼哧呼哧吹起一阵阵尘土。我知道再走不远就是沙漠了,突然想到要是遇到野兽怎么办?听黄制服说过,越是荒凉的地方野兽越凶猛。

我很后悔没有偷一把厨房的菜刀。

下午,继续赶路,我和马都蔫沓沓地没精神了。真的遇到了野兽,是两条灰狐狸,远远地看我们半天,然后跑了。又遇到了狼,是孤狼,它似乎不害怕我们也不打算侵犯我们,和我们并行着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暮色里。

暮色来临的时候,天气突然冷了。我不敢停留,骑在马上看到四周寸草不生,就拿出一个馒头,掰成四块,一块一块送到马嘴里,马边走边吃,还没吃完,天就黑了。

我有些恐惧,我发现黑夜比我想象的要黑,发现路上比农场冷多了,发现在这种环境里,马比人还要警觉——它不让自己停下来,越走越快。它走到了一片光亮的地方,我一看是一大片野牛的枯骸,风干的牛角十分触目,好像在说死了也要威武。

停下来。我告诉马停下来。我做出了所有让它停下来的动作,但是它不。它耳朵不断地抖动着,用粗闷的喘息表示着不。

我说我们已经失去了方向,你走什么呀?

它不听。我毫无办法,只好跳下来,使劲拽住它。

它平静了一会儿,等我一松手马上又朝前走去。我说你怎么要撇下我呢?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追上它,拉住它。它不依,再也不肯静立片刻了。

妤吧好吧,走吧。我泄气了,我说你必须一直往东走,知道么?它看着我,喷响了鼻息。

又骑在了马上,任凭马的感觉朝前颠簸。我困了,不停地打着盹。突然一声马的嘶鸣,我惊得差点儿从马背上滚下来。我看到了灯光,是绿莹莹的,是恐怖的灯光,有好几盏呢。我浑身顿时冒出一层冷汗,想到大概是白天与我同行的孤狼唤来了它的同伙,想到沿途那些骨骸莫非就是我的未来?我本能地驱赶着马。马跑起来,但它走了一天一夜已经很累了,跑着跑着就开始走。好在马并不惊慌,似乎比我镇静多了,有时甚至会停下,朝后看看,再扭过脖子来用嘴碰碰那沉重的铁桶或者那包馒头。

我说快走吧,这里不是吃喝的地方。

狼群一点点靠近着,马越走越慢了。越走越慢的马越来越频繁地回头碰撞着背上的东西。我只好拿出一个馒头来让它吃,它不吃,也不肯再走。我恍然明白它是想卸掉辎重。

可是不行啊,卸掉我们就完了,就得饿死渴死了。我紧张极了,思虑再三,解开了麻绳。铁桶咚地掉到地上了,马走起来;馒头咚地掉到地上了,马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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