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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行凶

李显以为两人只是单纯地闹了矛盾打架,便起身想拉扯开二人。不料冯晓杰可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一脸杀气地喝止住李显,说再敢靠近他就要杀了孙海义。李显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慌张地退出了寝室,然后打电话给钱老师。

“你们到学校问话之后,钱老师就嘱咐过我们几个,说有事首先要跟他联系……”

钱老师很快就赶到了男生321寝室,见冯晓杰用刀威胁要杀了孙海义,他首先要李显把保安叫来,并将整个三楼寝室里的男生找了个检查管道的理由都清了出去。钱老师让保安在楼梯口把守,不准学生轻易到三楼来。做完这一切,钱老师便拨打了卓卿珊的电话。

二楼转角处,李显悄声问安佑麟:“该不会是冯晓杰把赵宸给杀了吧?难道孙海义看到了杀人的……酒后说漏了嘴,所以冯晓杰要杀人灭口?”

安佑麟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并未答话。来到通往三楼走廊的缓步台,一个高大的保安拦住了去路,但看到是李显带人上来便让出了路。

来到321寝室门口,安佑麟淡定地站住了脚步,并不急着走进门,而是站在门口掏出了一支烟点燃。寝室门内传出钱老师的说话声,安佑麟叼着烟晃悠悠地来到门前敲了敲门,“你去楼下等卓警官过来。”他叮嘱李显后,推门走进了321寝室。

寝室内一片狼藉,一张折叠桌被掀翻在地,装在餐盒内的小菜被打翻在地,空啤酒罐满地都是。钱老师站在距离冯晓杰和孙海义五步开外的床边,不停地劝说冯晓杰。

冯晓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恬静安然,他满脸怒容,周身迸发着杀气。见到安佑麟叼着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冯晓杰冲着钱老师愤怒道:“你耍我呢?还说不会报警?警察都进来了!”

“哎呀!”被冯晓杰压在地上的孙海义疼得叫了一声。“妈的,给我闭嘴!”冯晓杰红着脖子怒号。“我可不是警察。”安佑麟拉过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身,把烟灰弹到了地上。“冯晓杰啊,你听我说,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都还来得及,你快把人给放了!到时候只要我……”还没等钱老师把话说完,冯晓杰就怒号着让他闭嘴。安佑麟已经领会了钱老师叫他和卓卿珊来的意思了,他告诉钱老师先出去,让他来跟冯晓杰谈谈。钱老师有些不放心,但情况并非他能左右,便退出了321寝室。

安佑麟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望着手持水果刀威逼孙海义的冯晓杰。

“既然你不是警察,来这儿干吗?”冯晓杰气冲冲地质问。“我啊,没什么要紧的事,你继续吧,我就是来看看热闹的。你甭管我。”

说着,安佑麟挥了挥手里的烟,示意冯晓杰随意。安佑麟这个举动可吓坏了孙海义,他本以为安佑麟进了门肯定会有办法救他的。

“我有什么热闹可看?”冯晓杰怒目而视,像是受到了挑衅。“没看过杀人,所以当个现场观众呗。”安佑麟又吸了一口烟,笑着回答道。

“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杀了这小子,就连赵宸也是我杀掉的!”听到冯晓杰这样讲,被他压在地上的孙海义明显颤抖了一下。“我说兄弟啊,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你杀了赵宸?得了,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先说说眼前的事吧。先不说你为什么要杀了赵宸,你能不能先跟我聊聊,这小子怎么招惹你了?”

冯晓杰愤怒地盯着被他压在身子下面的孙海义:“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我说小兄弟啊,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他看见的事情呗?”听到安佑麟的问话,最感到惊慌的并不是冯晓杰,而是被压在地上的孙海义。冯晓杰只是死死地压住他,面不改色,可见是杀意已决。安佑麟的烟已经吸完了,他把烟头掐灭,然后从皮包中掏出烟盒又为自己点燃了一支。安佑麟动作缓慢,他仔细地回想了刚才李显告诉他的种种细节并进行了推测—李显醉酒之后睡着了,冯晓杰痛哭不止,孙海义见他如此难过,便借着醉意说他知晓冯晓杰痛苦万分的原因,并将他看到冯晓杰与赵宸上床的事情脱口而出。啧啧啧,明明很担心冯晓杰发现自己将事情告诉其他人,他孙海义自己却亲口告诉了冯晓杰。安佑麟想到这里,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不想告诉我?”安佑麟摆了摆手里的烟,“那咱们就聊聊你杀死赵宸的事情吧?”“有什么好聊的?都告诉你了,赵宸就是我杀的!”“你这是想投案自首?这可不行啊,总不能你说你是杀人凶手,警察就要依此认定凶手是你吧?”安佑麟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气在安佑麟的吹动下,飘向了冯晓杰,让他眼前一阵模糊。“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冯晓杰不屑道。“不如这样,让我来猜猜你的想法吧。”安佑麟跷着二郎腿,用手指着紧贴地面的孙海义,“你现在的想法是杀掉他,然后再干掉自己,我没说错吧?”

说着,安佑麟做了一个挥刀自刎的动作:“不过这都是你在冲动之下的想法,你还要考虑得更加周全一些才行,否则你杀了他再自杀,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要不这样吧?我帮你谋划谋划你该怎么做,如何?”

孙海义又是一阵慌张,他想说话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任由两只饿狼商量如何将他吃掉。

“你帮我谋划?”冯晓杰怀疑地盯着安佑麟。“你若是心中没有其他顾虑,早就把孙海义杀了吧?”安佑麟的话让冯晓杰无言以对。“你刚才说,你就是杀死赵宸的凶手,那就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制造的不在场证明?又是如何杀死赵宸的?”“你们只要知道我是凶手就可以了!是我杀死了赵宸,你们就可以交差了!”

安佑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即便是交差,你也得说些让人信服的话吧?”

冯晓杰被逼问得满脸通红,他喘着粗气,眼神里流露出慌张来。“如果你真的说不出来,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你的目的很难达成。”

安佑麟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的事情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其中某一部分你恐怕已经在脑海里构思了很多次了吧?”

冯晓杰依然不说话,只是不敢把眼神停留在安佑麟身上。“承认杀死赵宸?你无非是想在死后增加与赵宸的关联罢了,哪怕这个关联会让你成为杀人凶手!”听到安佑麟的话,冯晓杰愣住了,他双眼发直,死死盯住颤抖的孙海义。

“你也不要一时冲动,就信口开河。”安佑麟吐了口烟,“你连赵宸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见冯晓杰无言以对,安佑麟呵呵笑了两声。“你想先杀死孙海义,并承认自己是杀死赵宸的凶手,然后再自杀,你是想让众人都知晓你与赵宸之间是有关系的,你迫切期待大家认同的某种关系,那种你在赵宸那里无法获取的认同感,我说的没错吧?”冯晓杰愣住了,他双眼困惑地望着安佑麟。不知是他没有听懂安佑麟的话,还是困惑于安佑麟竟然说中了他心中所想。“你根本就不是杀死赵宸的凶手,这跟你承认与否没有任何的关系,警察又不会仅仅因为你说自己是凶手来断案。”安佑麟开始在寝室中踱步,“你要杀死孙海义,是因为他看到了秘密,而这个秘密我已经猜到了。”

安佑麟并没有明说是孙海义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此时的冯晓杰依然情绪不稳定,很可能在冲动之下做出伤害孙海义的事情来。

“你怎么可能猜到……”冯晓杰低声质问。“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知道了你和赵宸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而今天你的表现,恰好又证明了我的猜测。”安佑麟解释道,“在见到你之前,我已经在这间寝室里有所发现!”

说着,安佑麟朝着赵宸的床铺走去,冯晓杰见他大步移动,连忙喊道:“你别过来!不然我……”

安佑麟背对着冯晓杰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然后问道:“赵宸的床铺,这些天没有人碰过吧?”

安佑麟来到床铺旁,弯下腰在床铺内侧摸索着。很快他就听到了压迫塑料时发出的声响,他翻开床铺,下面依然放着他上次发现的安全套。他举起安全套对着冯晓杰晃了晃,“这个你认识吧?”

冯晓杰见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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