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救它?它又不是我的猫。”黑巫婆白了她一眼,不再理睬她的胡闹。
偏偏宁嫣然是个多事的人,见这样不行,她又上前拉了黑巫婆的袍子,央求道:“教母,你一定能帮小青蛇变成人形吧?你这么厉害,你肯定行的吧?”
“好了,好了,别摇我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散了……”黑巫婆无奈地说:“好吧,或许我还真能让它幻化出人形来呢。”
小青蛇一听,欣喜若狂!马上低头,降下了自己的身杆,伏在地上,不住地向黑巫婆叩头。
哎,黑巫婆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都是这个磨人的小小姐找的事,这孩子做人做事都太心好了,也太豪爽了。这以后还说不定给她找出多少麻烦事来折腾呢!
不过,黑巫婆也还真喜欢小青蛇这样的灵动,因为她是自负的黑巫婆,她需要别人对她顶膜崇拜。
黑巫婆于是洋洋得意地说:“我算算,你大概活了400年了,蜕了400年的皮,我的魔药可以让你一下子再蜕100年的皮,那时你就可以变幻人形了。不过……嘿……”黑巫婆又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宁嫣然和小青蛇都不约而同地问到。
“不过,你喝了我的魔药以后会经历难以忍受的痛苦,这种痛苦就像有人用刀子在生生地,一刀一刀活剥你的皮一样……嘿,你能忍受吗?”黑巫婆用极其阴森恐怖的声音描绘着,听得大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青蛇毫不犹豫,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嗯……那好吧—不过……”黑巫婆思考着,在小黑屋里渡起了步来。
小青蛇紧张地望着黑巫婆,不知道她的“不过”后面又会是什么要求。
黑巫婆翻了翻白眼,掐了掐手指,说到:“不过,我有条件。”
“有什么条件?”小青蛇马上问到。
好像大家都习惯了黑巫婆提条件了,所以也都觉得理所当然了,都认真听着她又要提什么条件。
“小青蛇,你要答应我,从此做我的仆人,服侍我。”黑巫婆“嘿”地望着地上的小青蛇,似笑非笑地说。
“嘿,嫦娥那个臭仙子一天到晚摆主人的架子,我也要做一做主人!”
小青蛇没有犹豫,马上答应到:“好的,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主人受小蛇一拜!”
好一个勇敢的的小青蛇,顿时就让宁嫣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黑巫婆从一个像树根一样的瓶子里倒出一些黑呼、黏稠稠的液体出来,里面似乎还有不停蠕动的小虫在翻滚……她要小青蛇喝掉。
恶心死了,宁嫣然都不敢看了,皱起了眉头。
黑巫婆一看到宁嫣然的表情就无比的想笑,她得意地说:“小小姐,别小看这些小蠕虫,只有它们才能完全吞噬掉小蛇身上的皮呢。
小青蛇仰起头,毫无惧色地喝下了黑巫婆给的黏糊糊的黑色液体。
黑巫婆随后找来一块黑色的毯子,扔在了壁炉边,她命令小青蛇躺在上面,道:“从今天开始,你要忍受三天三夜的蜕皮痛苦,你会生不如死,你会痛不欲生……你就慢慢在这块地折腾吧!”
然后她嘴里念起了咒语……又是黑魔法咒语!
随着黑巫婆嘴里的念念有词,小青蛇便被无形的栅栏围在了壁炉边的那块小小地毯上。
“你不会杀了小青蛇吧?”宁嫣然担心地问。
黑巫婆勃然大怒……对于误会她的人,她向来深恶痛绝!没想到宁嫣然又误会她,她就更气愤了。
她用她那留着长长指甲的干枯手指指着宁嫣然,厉声说到:“你不相信我吗?”“你不相信我吗?”“你不相信我吗?”
她连着问了三声,接着冷冷一笑:“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把小蛇扔到门外去!”
宁嫣然都被黑巫婆怔住了,这还是她到月亮城来第一次看到黑巫婆真正生气的样子,她的小脸一下子就吓得变色了,赶紧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你给我出去!到外面去好好反省!”黑巫婆还是很生气,她将手一挥,手指将门一指,门“豁”地一下就打开了……
就像一股龙卷风袭来一样,宁嫣然便像一片落叶般地被扫地出了门。
门,又黑沉沉地,重新关上了。
宁嫣然一跤跌倒在了红枫林厚厚的落叶上,后怕不已……黑巫婆生气可真是太可怕了!“以后我可不敢随便说话惹她生气了。”
小青蛇在小黑屋里正经历着炼狱般的痛苦……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渴!渴!渴!浑身像火烧般痛,她感觉自己就像要被烧焦了一样,身上的鳞甲和肌肉都在“噼里啪啦”地爆炸,而且有万千条虫子在吞噬撕咬着它的皮肉……
“水,水,水……”她虚弱地喊叫,可是没有用,没有谁听得到。
她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做着垂死挣扎,还是没有用,她根本就挣不出这块毯子。她只有在呻吟和挣扎中死去了又活过来地痛。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来多久,直到她的身躯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为止,她已经虚弱得连微弱的呻吟都没有了。夜,好黑。
小青蛇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到黑夜了,今天终于天黑了,连壁炉里的火都黑了……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醒醒吧,小蛇,你希望你的人形是什么样子呢?”突然耳边传来尖细的声音,唤醒了小青蛇。
小青蛇一个激灵,醒了。
壁炉里的火苗仍旧红红地燃烧着。
“我没有死吗?”她脑袋飞快地转着,确定自己没死,还在黑巫婆的小黑屋里。
“你希望你的人形是什么样子呢?”黑巫婆又问了一遍。
这次小青蛇听清楚了,她心里狂喜。
她试着站了起来,身子很轻,就像一股气在旋转一样,浑身也不痛了,毯子周围留下了一层灰褐色的灰烬。看来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形状了,只是一团凝聚在一起的真气。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宁嫣然”三个字。
什么?你要变成我的样子?
宁嫣然睁大了眼睛……变成我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呢?会同我一模一样吗?两个宁嫣然!以后别人看到我们都分辨不出来谁是真正的宁嫣然,那可真是好玩极了!
宁嫣然在一愣之际,随后马上拍手叫好道:“太好了!两个宁嫣然,真是好玩极了!”
“你真的同意我变成你的模样吗?你真的舍得吗?”小青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这世上真有这么不计较得失的人吗?况且她长得那么美,那么好看,她怎么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愿意与人分享她的容貌呢?
“那是当然,谁叫咱们是朋友呢?”宁嫣然笑着答道,她才不在乎呢,不就是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吗?以后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了我自己,还省得天天照镜子,多好的事啊!
“小小姐,你真的同意?你确定你不后悔?”黑巫婆没想到她会大方到连自己的模样都可以共用,于是加重语气地问了一遍。
“不后悔!绝不!瞧你们问的,我宁嫣然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快点变出来我看看,我好期待哟!以后回到家去,我要是再闯了祸,你就替我挨板子去!哈……”宁嫣然拍手大笑。
“哎,这孩子真是……”黑巫婆已经对她无语了。
小青蛇则是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黑巫婆什么都不再说了,而是从枯树桌上拿过一把剪刀来,将宁嫣然头上的头发剪下了一缕来,然后掏出水晶球来放在上面,念叨了一会。
又只见她扬起手指,指向壁炉,旋即从壁炉里引出一股火来,停在了头发上,燃烧了起来。
待到发丝燃尽成一小点灰烬,她便将此灰烬洒在了小青蛇的身上。
黑巫婆走近了毯子,蹲下,对小青蛇说到:“你只需要在心里默念这句‘哇嘟,我要变宁嫣然’就行了。”
小青蛇照着黑巫婆的话在心里默念:“哇嘟,我要变宁嫣然!”
果然绿光一闪,围绕着小青蛇的那团气体一下子就散去了,她一点点变大,变成了一个人形,一个同宁嫣然一模一样的人形。
唯一与宁嫣然不一样的地方是,小青蛇变的宁嫣然人样,舌头是尖尖的,因为功力不强,难以控制她的蛇状舌头,时不时要吐一吐信子,说话的声音也是尖尖细细的。
就这点区别,让宁嫣然笑痛了肚子,笑得倒在桌子上打滚。
“我终于变幻成人形了!”小青蛇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对着黑巫婆鞠躬了又鞠躬,感谢了又感谢。
“从现在起,你就叫小青吧。”宁嫣然帮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多谢你,嫣然小姐,小青从此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做奴仆。”
“见外了,见外了哈!咱们是好朋友,是好朋友!”宁嫣然上前仔仔细细地将她端详,越看越觉有趣,越看越觉欢喜。
小青也不食言,于是心甘情愿地做起了黑巫婆的小女佣,马上开始给黑巫婆端茶倒水,打扫屋子等等。
黑巫婆把小青蛇褪皮的那张毯子上的灰烬扫起来,倒进了一个树根容器里,这也是她制作魔药的一份引子。
她对小青蛇说:“你变幻成了人形,也算不得什么本事。你若是想要拥有更多的法力,就要找到你的祖奶奶—青蛇娘娘,她已经有了千年的道行,她只要肯把她嘴里含着的蛇灵丹给你含在口里100天,你就会增加300年功力,到那时候,你就可以飞翔了,还可以拥有一些法力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小青蛇又动心了,她问黑巫婆:“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我的祖奶奶青蛇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