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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蛇祭

可等到他看到这青铜巨蟒时,这一切便都明了了。

由于三人先前遭遇养尸一事还历历在目,当周通看到这巨蟒时自然清楚了墓主的意思,墓主是要用当年周代最毒最阴的法子不择手段的来保护自己的墓穴。

那是什么法子呢?按照古代天地人分三层的逻辑,无非就是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最毒的毒物。先前的养尸是用苗家人蛊之法所制作,已经是极尽阴险狠毒,若是一般的墓主,为了防盗这一招已经足够管用了,可这古楼烦王墓可不是一般的古墓啊!

这话怎么讲?别忘了这里面还有赵雍的遗骸!

且不说当年保卫赵雍遗骸的那最后一个死士到底是姓刘还是姓故,当他想到把赵雍的遗骸藏到这古墓里面的时候,这古墓就不是一般的墓穴了。

那青铜柱子和这青铜蟒蛇并非墓主古楼烦王的东西,而是赵雍的!准确的说,是赵雍门下那最后一名死士放在这里的。他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告诉日后继承他遗志的后人们,老祖宗的东西不能惦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这些人只有守护的职责。

当年那死士为了进这墓中之墓想必是下了一番心血的,要不然为什么有这么多墓室之中都是空无一物而且没有任何防盗机关呢?很明显,是有前人率先趟了这趟雷。那一个个空墓、假墓里究竟有怎样的机关我们都不得而知了,不过这最后一名死士所布置的防盗机关可谓是独出心裁而且凶险万分啊。

别的先不说,就说这眼前的青铜巨蟒,这是传说中的“蛇祭”啊!

“什么是蛇祭?”故惜问刘伴迩。

就在这空当,周通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刘爷爷走到二人身边道:”你们周爷爷喊你俩过去,他有事要交代。“

刘伴迩做了一个深呼吸道:“终于醒了,剩下的事你问老神仙吧。”故惜点了点头,和刘伴迩一起走了过去。

眼前的周通气色比前先前明显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是面色惨白如纸,但至少在白里透着些许红光,嘴唇也有了血色。只见他靠着墙面对着那团篝火虚弱的半倚着身子,看到二人走了过来便勉强着支撑起了身子想要坐正,二人赶忙上去合力将他扶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周通的讲述了。

那死士为了防止赵何等人的狼子野心,在墓室里设置了“五毒”之物,除了那两具养尸算作一毒之外,还有“四毒”分别是:万毒王的“蛇祭”、鬼蛤蟆的“死水”、天宝琉璃顶的“龙火”以及那石棺中的毒箭。不过周通总觉得这些东西还不够毒,或者说,还不够那死士对先王英灵一表忠心,但他实在想不出这古墓里还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到那青铜巨蟒之后,再联想那数以千计的万毒王以及那个封掉生门的死阵,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蛇祭”。这也不难想象为什么在古楼烦王的墓里会出现那个不属于他的年代的五行八卦阵了。所谓“蛇祭”,不如说是“祭蛇”,就是用一定数量的活人来祭祀蛇神,而万毒王是万蛇之王,更是万毒之王,那死士利用五行八卦阵布了一个十分普通的顺风顺水阵,这是对墓主有利的,可是一旦那墓室里的生门被封,这卦象就立刻变成了一个极其凶险的“死阵”了,里面的人不会有活着的可能。

“那你二叔故存虎为什么在得知这是一个陷阱之后还是让他的伙计进来呢?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想要进行一场“蛇祭”。关于“蛇祭”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每次进行完一场“”蛇祭“之后,蛇神便会达成祭祀者一个愿望,老夫觉得你二叔为的就是这个愿望吧。“周通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大概是太累了,故惜想,但他又觉得周通的话多少有些荒谬,真的有什么蛇神能帮人完成愿望吗?不可能。

周通歇息了半响又继续道:“你不是问老夫是如何从那水中进去的?那扇门就是入口。过去之后从上走就是石台底下的暗道,从下走便是一人深的池水。”说着他的手朝前一指,故惜看到在这墓室的另一边确实有门。

“等我想通了‘蛇祭’这件事后,我猜想你二叔一定还在那墓室里,他是不会死的。要知道那青铜柱子便是这群蛇的住处所在。于是我带着这小胖子从那殉葬室里出来准备去会会你二叔,可是没想到刚从那殉葬室的门走出来,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听到这里,故惜更感觉想不通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又变了?

“变成了什么?”故惜问。

“那是一个顶上开着巨大窟窿的墓室,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们发现了我爷爷。”刘伴迩抢着答道。

于是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好在那墓室有门,打开门后便是刚刚过来的那个通道了。

“不对啊,通道前的那个墓室没有窟窿啊?而且也不像你们说的空无一物,有石台的!”故惜觉得很疑惑。

“通道是一个通道,不过墓室却是两间,那通道侧面有个暗门,打开暗门便是那个顶上有窟窿的墓室了。”刘伴迩继续给他解答着疑惑。

“真的是好复杂的构造……”故惜说,“不但是墓中墓,各个墓室居然还有这么多诡异的通道和暗格,这真的是古楼烦部落一手建造的吗?”故惜问周通,心里不禁又疑惑了起来。

“是不是老夫不知道,老夫也不想知道了,太累了。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墓室一定是真正的正殿没错了。”周通看着周围的壁画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你们看那墙上,这里所有的壁画似乎都是在讲一个故事,那就是狼王升天。”

“狼王升天?”故惜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他刚刚观察了这些壁画,一共八幅,每一面墙上有两幅,画上确实是画着一匹狼,似乎是讲述了一个为了得道成仙而一直做善事的狼王的故事,但却并没有看见壁画上有什么狼王最终变成神仙的图案,只有南面那堵墙上最后的一幅画,画里那匹做善事的狼跪倒在一尊佛像面前留下了两行泪。

“那这壁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故惜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一般这正殿里的壁画都是在讲述墓主生前值得称赞的事情或者他做的一些丰功伟绩,像这里这样的壁画老夫也是头一次见。”周通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还有,小惜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次没有被那‘假死香’迷晕吗?”见二人不说话,刘伴迩突然问故惜。事实上这也正是故惜想要知道的。

原来,这都是他们头顶上那个拱形结构的功劳。

那结构不是别的,正是墓室防盗技术里最残忍的一招,即“天宝琉璃火“。什么是天宝琉璃火呢?就是在墓室完工的时候,墓主人命令工匠们在墓室顶上多弄一层拱形结构,在墓室顶和这层结构之间灌满了火油。

这些火油受到震动或者遇到明火都会迅速燃烧并在燃烧的过程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也就是我们一般所说的爆炸,这样做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一旦有人在正殿上方打盗洞或者想要破坏墓室,那顶上的火油便会迅速爆炸,之后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也就是这火油,”刘伴迩说:“老神仙就是老神仙,他用两根手指便把上面那层像拱桥一样的砖块夹了下来,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之后那顶上的火油顺着墙流到了地上,我爷爷就找了个青铜洗脸盆接了半盆火油参了水用来烤火了。之后老神仙把那火油抹了一些在我的鼻孔处,说这玩意对那‘假死香‘有奇效。没想到真的起作用了。“

故惜此时已经顾不得细究刘伴迩说的青铜脸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他敢肯定,决然没有什么青铜器是用来洗脸的。

故惜心中的疙瘩被一个个解开了,尽管刚刚见到的二叔又消失了,但他对从二叔那里获取有用信息却再也没有了奢望。二叔更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如此一想,故惜发觉自己没有那么想见故存虎了。

随后故惜又问了几个关于那个面具人口中的“通天眼”的问题,没想到周通对此一无所知。几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面具人还在暗处作梗,便想办法如何去除掉这个危险。只见周通又摆摆手道:“他从那石壁之间的暗道里逃走,说明他对这里的情况要比我们熟悉,我们是斗不过他的。现在壁画之谜未解,你二叔不知去向,而你一直寻找到家族的秘密也只是有了一点线索。还有,你知道那棺材里装着的到底是谁吗?只是几件破衣服!这又是一个衣冠冢,我们的努力白费了不说,连这里到底有没有赵雍的遗骸都不清不楚,依老夫所见,现在再去追那面具人简直是自找麻烦。”

二人听此话都觉得有道理,看来当下的权宜之计只有先从这墓室里全身而退再说了。

于是几人便开始商量起如何才能出去的问题。周通的一番话又让故惜心头一颤,刚刚点燃的一点希望顿时再次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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