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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就在春花高中考试意外落榜的同时,春花的三姨飞霞得到丈夫新军的来信,要把她和两个孩子都迁到新疆去,结束夫妻十多年千里分居的苦日子,实现全家大团圆的梦想。飞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娘家三个姊妹和两个弟弟后,就开始准备搬家的事情了。春节一过,丈夫新军就回来接她和孩子们。

飞霞比大姐东霞小五岁,比二姐西霞小两岁,是三十五年前的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出生的。飞霞出生那天,爹从地里回到家,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就给三丫头起了个飞霞的名字。飞霞是姊妹四个中唯一念到高中毕业的女孩子,人稳重本分,与世无争。一九六三年,在崇拜军人的热潮中,飞霞嫁给了在新疆当兵的雷新军。结婚那年,新军刚转成志愿兵,婚礼还是在新疆的部队上办的,一间临时腾出的宿舍房,房间里一幅***像,一张双人床,一床绿色军用被子,一把水果糖,一群当兵的在一起热闹一阵子,就算把婚结了。随后,新军休过几次探亲假回到家乡,父母前两年去世后,他回来奔丧尽孝,夫妻俩就一直过着天各一方的牛郎织女般的生活。高中毕业的飞霞在当时农村里算是少有的知识分子了。一九七〇年,公社武装部按照拥军优属的政策,把军嫂飞霞安排在了公社供销社当售货员,后来为了照顾她年幼的孩子,又把她调到了本大队的供销分社,离家也只有一公里多。飞霞的婆家离二姐西霞家不是很远,西霞没事就经常去飞霞家里串门子,晚上熬在妹妹家,陪着妹妹说说话,打发打发她的寂寞。飞霞和新军结婚后的几年里先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娃,好在新军是家里老小,公公婆婆就跟着他这个小儿子过日子。飞霞平日里要去供销社上班,两个娃娃都是由婆婆一手带大的。好不容易把一对孙子孙女拉扯大,送进了学校,七十多岁的公公和婆婆也年迈体弱,前几年先后得了重病,离开人世。

飞霞家离大姐东霞的家较远,要翻过几个沙梁,路也不好走。大姐东霞平时没事也很少来飞霞家里。想起来,除了整天疯疯癫癫、大大咧咧、无事可做的四妹彩霞还没出嫁外,已经出嫁的姊妹三个就数大姐东霞的日子苦一点。男人天祥人比较憨厚老实,作为家里老大,自然要给爹妈分担点家庭困难,凭着苦力挣点钱也不能全部交给她,总是先要递到自己爹妈手里。自从大姐东霞嫁到这个家,她公公就是一个病秧子,时常闹个头疼脑热,后来发展到卧床不起。她婆婆既要顾着给老汉治病,又要顾着养活下面四个儿子(不幸的是老二儿子地祥掉到河里淹死了,老四儿子水祥半路上夭折了)一个女儿,日子过得也极为艰难。要不是大姐夫天祥挣点钱苦苦支撑着,不要说他家老三金祥能念完高中,恐怕全家人日子能不能过下去都难说。

在世世代代都是耕种劳作的农民家里,出了一个拿公家钱、吃公家饭、干公家事的女儿,再加上这个女儿嫁给了一个同样拿公家钱、吃公家饭、干公家事,还穿着公家衣服、住公家房的女婿,这是沙苑方圆几十里人家都少有的荣耀。飞霞和新军不但成了全家炫耀的资本,也是杨家大队几千口人的骄傲。这里的农民大多数世世代代务农,在沙地里刨食,能出一个革命家庭很不容易。飞霞虽然跳出了龙门,每天穿着干净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城里人一样站在供销社的柜台前卖货。但是她的心底还烙印着农民淳朴厚实的本色,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父老乡亲,只要来供销社买东西,她都笑脸相迎,用清脆悦耳的声音问候大伯大婶、大嫂大哥,说:“您买些什么,我给您取。”丝毫不怠慢,不低眼下看乡里人。时间长了,飞霞在方圆十几里的乡亲们心里成了名人,成了不是亲戚的亲戚。

飞霞知道,自从春草丢失、宝成夭折之后,大姐东霞的心情就一直阴沉着,日子也过得没有了色彩,没有了情趣。她看着大姐遭遇的一连串不幸,心里替大姐感到怜惜。大姐出嫁后,飞霞经常想起她们姊妹四个以前在家里亲密相处的情景。大姐东霞出嫁前,爹妈主要精力用在抚养两个未成年的弟弟上,许多家务活自然就顾不上了,家里一天两顿饭、打扫院子、拆洗被褥床单,甚至打扫茅房和猪圈里的粪便一些累活脏活几乎都被大姐包了,身材并不强悍的大姐在家里这样吃苦受累,却从来没有怨言。二姐西霞却截然不同,她不但不主动给大姐搭把手,还一门心思偷懒躲避,总是挑一些人面前的轻活做做,至于四妹彩霞更不用提了,谈不上娇生惯养,却给人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印象,谁的话也不听,谁的话都敢顶嘴,爹和妈拿她都没办法。有一回,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爹妈在和客人说话的时候,坐在炕上的彩霞一会儿放一个屁,隔一会儿又放一个屁,声音很响,气得妈抡起拐线的拐子朝她头上就打。彩霞呢?用手背抹着眼泪,张大嘴巴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争辩道:“管天管地,还管人放屁!”妈骂道:“就你这傻女子咋嫁人?谁敢要你?”彩霞声音比妈的声音还大,说:“我就不嫁人!”母女一阵吵闹,搅和得客人说不成正事,只好笑着走开了。

飞霞准备搬家到新疆部队了,公公婆婆不在了,家里这一院庄基地只能空着,只能留着自己将来回到家再住,还有许多家具和日用品带不走,留着也没用,只好送人了。

春节前的几天,家家户户都在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打扫屋子,准备干干净净过个新年。飞霞却没有心思干这些,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收拾着去新疆要带的东西。结婚时娘家陪嫁的两只漆成枣红色的木箱子,上班后自己买的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一台标准牌缝纫机,丈夫新军从部队捎回来的军用大衣、高腰大头鞋、火车头棉帽子、几床新纳的棉被,还有两个孩子的衣服、鞋。这一切东西都是她和丈夫辛辛苦苦置办下的,哪一件都舍不得扔。她想把这些东西带走,可新军说那边的新家什么都有,不用带太多的东西,只要带上日常用品和衣服就行了。她知道,新军三年前从新疆一个野战部队退伍后,和许多热血军人一样,积极响应国家支援大西北的号召,就地安置在伊犁地区一个建设兵团,成为建设兵团里的一名职工。他热爱边疆,甘愿为边疆奉献一切,所以要把家永远安在祖国的大西北边陲。

飞霞爱她的丈夫,理解丈夫的心情,支持丈夫的决定。她去过边疆的部队,那里的自然环境还是恶劣的,茫茫戈壁滩,常常是大风来袭,飞沙走石。她也知道这次随丈夫在新疆安家,环境一定很艰苦,不是人们想象的像城里人一样的家。她把这一切都沉在心底,她去新疆不是去享受荣华富贵,心爱的人不在身边,她实在是感到太孤独,尽管经常有姐妹和爹妈的陪伴与问候,但这些都代替不了丈夫在身边的温暖,代替不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幸福。虽然要丢掉让人羡慕的工作,但只要能和爱人在一起团聚,她觉得不干这份工作也值得,在新疆兵团她照样可以干其他的工作,即使在地里务农,她也能忍受那份苦。她觉得每个人都有两只手,手就是用来干活的,只要是自己愿意付出辛勤劳动的汗水,就一定能换来幸福而甜蜜的生活。所谓地位的高低,工作环境的好坏,身上穿着干净不干净,这些都是无关要紧的外表,只是一种外在的虚荣。在新疆的艰苦环境中,照样可以感受到劳动带来的幸福,更能感受到夫妻恩爱的甜蜜和全家和睦相处的天伦之乐。

两个孩子也放寒假了,一个上一年级,一个上三年级,过了年,他们就要在新疆建设兵团的学校上学了。孩子们出去玩了之后,飞霞一个人在家里走来走去,看看院子里的四棵一抱粗的榆树,摸摸灶房里的锅碗瓢盆,捏一下飞鸽自行车的车铃和双闸,踩一脚缝纫机的脚踏板,听一声公鸡“咯咯咯”的鸣叫声和母鸡“咯咯哒”的下蛋声,她心里实在舍不得离开这些陪伴她多年的伙伴。

小年过后的第二天,二姐西霞来到飞霞家。正是年前大忙的时候,二姐西霞能抽空来看看飞霞,让飞霞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

西霞看着飞霞已经收拾了几包鼓鼓囊囊的行李,问:“你就只带这点东西走?”

“路途这么远,坐火车时间又长,东西不好带。只好带些紧要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到那里再置买吧!”飞霞显得很无奈。

西霞在小屋里开始走来走去,抬头看着炕头上面架板上的两只木箱子,再用手掌细细摸着放在墙根前的缝纫机和自行车,咂着嘴问:“这缝纫机和自行车不带走了?”

飞霞说:“想带也带不走,到新疆有三千多里路,咋带呀?可放在家里我又不放心,卖了吧,又卖不上几个钱,怪可惜的。我正想办法看咋样处理好。”

西霞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说:“是呀,这么值钱的东西放在家里,没人照看肯定是不行的。妹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家离得也近,要不自行车和缝纫机先放在我家里,姐先替你保管着,你要是回来想用了,就到姐家里来。”说完,用询问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飞霞。

飞霞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自己走后,这么大的一个家托付给谁,她才放心呀?新军只有弟兄一个,几个姐姐都出嫁了,不可能把家托付给他们。到时候几个姐姐争多嫌少的,托付给谁都会落下话说。托付给自己的两个弟弟吗?他们都已成家,两个弟弟都是自己人还好说,就怕两个媳妇将来把她的财物占为己有,到那时有嘴也说不清,还白白得罪两个弟弟媳妇。想来想去,还只有两个姐姐最合适。人常说,姊妹们之间最易亲近,弟兄们之间最易结仇。对于两个姐姐,飞霞心里最清楚不过。其实,她首先想到最能让她信赖、最让她放心的是大姐。大姐这个人虽说没文化,嘴笨一点儿,但人实诚,不会胡说胡来,就是把一个金山给她,她也不会贪得无厌,占为己有。再说了,大姐家日子本来就困难,要自行车没有,缝纫机更没有,做个针线活只能用手工。而二姐西霞家缝纫机、自行车都有,日子相对松宽一点儿,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本来不是稀罕之物。所以,刚才二姐西霞提出了那个问题后,她一时没有回答。

看到二姐西霞还在用询问的眼神看她,飞霞说:“家里剩下的东西怎么处理,我说了也不算,等新军回来再说。说不定新军还会想办法把有用的东西带去。”

西霞的手掌在缝纫机的转轮上摩挲着,像抚摸婴儿的肌肤一样依依不舍。听飞霞这么一说,她只好说:“姐跟你这么亲近,还信不过姐呀?那好吧,等新军回来你们再合计合计吧,要是真的带不到新疆去,就放在姐家吧,姐保证会给你保管得好好的。”

飞霞听出了二姐话里的味道,为了不伤姐妹的和气,她从自己的衣箱里挑出几件只穿过一两次的毛衣和大翻领夹克外衣,递到二姐手里,说:“这几件衣服我只穿过一两次,妹妹也没什么送你的,你看合适的话你就拿回去穿,不合适就给秋菊穿。”

西霞接过一件大红毛衣、一件橘黄秋衣和两件呢子大翻领外衣,脸上露着喜悦,双眼眯成一条线,一边把几件衣服抱在怀里,用一块粗布袱子袱好,一边说:“就说嘛,还是亲姊妹心近,姐会记着你的好心,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叫姐啊!”

午饭时分,飞霞在灶房给二姐西霞包了萝卜饺子,做了一盘红烧肉和一盘炒鸡蛋。西霞吃了两碗萝卜饺子和一个蒸馍,就胳膊肘夹着包裹衣服的包袱,向飞霞告辞后,扭着屁股,一溜烟回了家。

腊月二十九,雷新军终于从新疆坐着火车,经过三天四夜的长途奔波,在省城西安火车站下了火车,再搭着长途客车坐到县城,正好在县城车站旁边的国营蔬菜店碰到了给蔬菜店送菜的“杨倔头”,这才坐着“杨倔头”卖菜的马车,顺路回到了家里。

冬天的白天短。雷新军到家时天刚擦黑,爹妈去世的那几年,他回来过两次。几年没回来,一进门家里的样子就让他感到了陌生。院子里往日熟悉的几棵大榆树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整整齐齐的四五个大坑,显得整个院子豁然空旷。小屋的门半开着,他轻轻走进小屋,屋里没人,炕上堆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大提包,缝纫机和自行车被塑料布盖得严严实实。他叫了声“飞霞”,没人应声,却闻着一股肉香从灶房飘了过来。他放下肩膀上的大行李袋,走到灶房门口,看见灶房里的灶膛亮着火光,飞霞那熟悉的身影在锅台前正弯腰忙碌着。

“飞霞,我回来了!”新军一步跨进灶房,高兴地喊着。

飞霞从锅沿上抬起头,微弱的灯光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一边忙着在锅里煮肉,一边说:“我就估算着你今天回来,这不正在给你煮肉,煮了一大锅,我们全家过年好好吃!”她用饭勺从锅里捞了一块红肉,递到丈夫跟前,顺手递给他一双筷子,说:“刚煮好,你先尝尝!”

新军先闻了闻扑鼻而来的肉香,然后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小块红肉,慢慢嚼着,点了点头,说:“真香!”

晚上,两人在被窝里一阵云雨之后,飞霞躺在丈夫新军怀里说起了前两天二姐西霞来家里的事,顺便问起了缝纫机和自行车咋样处理。飞霞知道,家里除了这两样东西,再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了,自行车是自己到供销社上班之后,为了上下班方便不误事,新军从部队寄回来一百五十块钱买的,平时自己很爱惜,每次骑车回到家都要用抹布将车子齐齐擦一遍,遇到下雨天更是舍不得骑车子,打着雨伞步行去上班,虽然骑了四五年了,但仍像新的一样,漆黑发亮的钢梁,明光闪闪的内圈、车把和车铃,看着就让她舍不得丢弃在家。那台标准牌缝纫机也是自己上班后用积攒了近乎一年的工资买的紧俏货,用了多少年了,给两个孩子和公公婆婆做了多少衣服了,已经成了她最要好的伙伴和生活帮手,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

虽说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但夫妻俩今晚还是品尝到了久别胜新婚的滋味。新军用健壮的臂膀把飞霞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妻子羞红的脸蛋和额头,说:“霞,这几年我不在家,就辛苦你一人了。这些年,你除了照顾两个娃娃,还要照顾我爹妈,两位老人如今也平平安安走了,我才想起把你和娃娃接过去,我们一家团团圆圆过日子多好!我知道,你舍不得丢下自行车和缝纫机,它们也陪伴了你多年,可是我们去新疆路途很远,肯定带不上的。依我看,还是给你娘家两个弟弟留着,就当我们送给他们的礼物吧!再说了,你爹娘抚养了你也不容易,缝纫机放在喜财家,两位老人做衣服呀缝缝补补的还能用上。你那个二姐就是个爱沾光的人,她家里不缺什么,可她什么东西都想要,给她还不如给大姐。”

飞霞默默听着丈夫的一席话,心想:懂得她心情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啊!她不由得把新军搂得更紧了。

过了正月初七,飞霞便与亲人告别,与新军一起带着两个儿女,带着简单的几件行李,转车到省城西安,坐上了西去新疆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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