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河跟着许故城住进了许家。刚开始的时候洛文河从床上醒来看到那垂下来的吊灯总是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家,没有他熟悉的东西。
许故城很少会在家他们不经常见面,但是却乐的清净,十分符合洛文河安静的性格。
许故城家里有许多的佣人,她们总是在洛文河在院子里午睡的时候偷偷的看他,然后脸红着走开。
洛文河也是很久之后才发现的。那天他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不久之后就听到有两个小小的声音响起。
一个说: “你看你看,洛少爷是不是特别好看。”
另一个说:“是啊是啊,你看他睡着的样子特别乖巧。”
说着两人就小声的笑了起来。
洛文河闭着眼也笑。他只是轻微的勾了勾嘴角,不敢太明显,怕吓到了那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看得正起劲,一声不大的咳嗽从她们背后打断。
她们一回头就看到了她们家的师座。
“闲得没事做?”
许故城沉声道。
两个丫头对看一眼,忍着笑就走了。
“你猜猜师座为什么又回来了。”
“就你嘴碎。”
两人笑着走远。
许故城走过去站着看洛文河,没有说话。他知道洛文河醒着,但是却没有叫他,只是就这么看着。
洛文河也没有睁眼,侧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耗着,一个站着,一个睡着。站着的那个的身影投在睡着的那个的胸前,远远看去成了一体。
许故城是第一次见到睡着的洛文河,他们住在一起,却几乎不见面。洛文河不爱说话,或者说他不爱在许故城面前说话,许故城也不逼他。
他做错了事,他在等洛文河原谅他。等洛文河主动告诉他,他想回家,不想住在这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突然在午后回家,他时不时就会回来一次。不过洛文河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字,他写的及其的认真,许故城不愿意去打扰他。
唯独今天,他回来的时候,他在装睡。
“好玩么?”
许故城问他。
“本来不好,但是你来就好玩了。”
洛文河闭着眼回答。
许故城笑了一下。脱了他的军帽坐了下来。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洛文河躺椅边,背靠靠着躺椅。
洛文河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没有理他。
“你想不想回去?”
许故城坐下来之后问他。
“想”,洛文河脱口而出,然后又说,“但是我看上了你家的书。能不能让我在借住一段时间?”
“没脸没皮。”
许故城骂道,他骂洛文河,可是却是在笑着。
然后两人又是沉默。许故城靠着躺椅,身边是暖和的阳光,身后是洛文河平稳的呼吸,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快要睡了过去。
他放松下来,想要睡一下。可是就在这时洛文河突然开口说话。
“我想出去走走,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洛文河的手伸到许故城的肩头拍他。许故城在将睡未睡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扯,扯得洛文河向前用力一扑,一下就仆到了许故城的肩上。洛文河的下巴磕在他肩膀的骨头上,咚的一声。
许故城意识到是他又急忙转身想看他,可是又忘记了洛文河的手还在他手里,用力转身又扭着了手,咔哒一声响,洛文河的脸瞬间就皱在了一起。
“你是想害死我。”
洛文河抬着手无奈的看着他。
许故城尴尬的看着他,手伸出来想要扶他,可是又怕再弄疼他,于是又收了回去。
洛文河无奈的笑了笑,扬了扬下巴对他道。
“我手疼的厉害,是脱臼了,帮我接回去。”
他说的委委屈屈,眉头皱在一起,额头有汗珠,看来是疼得十分厉害。
他疼得晕,只想快点让许故城为他接回去,可是许故城却呆呆的不动。
“你快点,我疼。”
他又说,许故城这才反应过来。却没有帮他,而是扶着他起来。
“去医馆。”
洛文河是真的快要晕了,被气晕的。他只想快点接回去,不用受罪,可是许故城却怕他粗手粗脚的又让他痛一次。他在军队里的时候不是没有帮手底下的人接过,不过是一扭一按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洛文河身上他却不敢下手了。
宁可让他痛一会,也得带他来医馆。
医馆的老中医摸了摸洛文河的手皱眉问道。
“怎么弄的,脱臼了。”
洛文河苦笑了一下,许故城搓了搓手,转过头不看他。洛文河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家里有一只猴子,不知怎么的就跳到门口的树上去了,我去抓它的时候掉了下来。”
老中医一脸茫然的看着脸色发黑的许故城和努力忍着笑的洛文河,不明所以。
他按住洛文河,拍了拍他的肩。
“你忍住,有些疼。”
话音还在疼上他就下了手,咔哒一声给他接了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洛文河没有一点准备,被他突然下手,又疼得闷哼一声,一脸的汗。
“你不知道轻点吗!”
许故城大骂一声,大步过来扶着洛文河的肩膀,让他靠在他的肚子上。
老中医看着许故城,暗暗的说了一句。
“骂我还不如回去管管你家的猴子。”
说完就走开去给洛文河抓药去了,留下吃瘪的许故城和憋笑的洛文河。
“你笑什么?”
“没有”。洛文河抬头看他,脸上没有笑意,眼中却波光点点。
“我有些饿了,想吃面。”
他说着还故意动了动被许故城扯脱臼的手,暗示他去给他买。
许故城不敢不去,到底是他的错,只能尽量满足他,以此来减轻罪恶感。
许故城去的面馆就在在铺子对面,抬眼就能看到坐在门里等他的洛文河,洛文河一直看着他,还对他笑了笑。
“药是两服,不够再来取。”
老中医对洛文河道。
“好,我知道了。”
说罢就要起身去找许故城,他走到门口,老中医却突然叫住他。
“年轻人,那猴子本是野物,近身之时不妨多加小心。”
洛文河一愣,随即回头笑道。
“谢谢老人家提醒。”
洛文河走出来的是掂了掂手里的药材,微微凑上去闻了闻,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
最后他也没有吃那一碗面,是许故城帮他吃了下去。
夜里洛文河手疼得睡不着,就起来坐着,夜里的月亮十分的好,照得他的房间十分的明亮。他走到窗前,拿出在那包药材里找到的带着苦味的纸条。
他看了看,笑了起来,然后放进了嘴里嚼碎了用力的咽了下去。那中药味太苦,他咽下去的时候发出大声的呕吐声。
他捂着肚子撑在窗台上缓了好久才舒服了一点,他直起腰想要回床休息,就在转身的是余光看到了楼下有人。他以为有贼,定睛一看却发现是许故城。
他穿着睡袍,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夜里也看不清。看样子他是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洛文河还不知道这人有吃宵夜的习惯,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走回了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眼前一直是那张纸条上的字,来来回回怎么都挥不去。
他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放在药里的,但是可以肯定那个药铺有他们的人。
“留在许家”
这是上级的命令,他必须服从。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他认识许故城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如果是,那他认了,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将他一步步的送到了许故城身边。
是组织,还是李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