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祁刚点头答应了宁先生的请求,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这铃声的刹那,苏祁身子蓦地一僵,几乎不可置信的拿出手机。
这铃声……这铃声是她为外婆一人特地设置的来电铃声!为的就是怕错过外婆的电话,她绝不可能听错的!
而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正正证实了她的想法,来电人的确是外婆!
可是……可是在五年前,外婆就已经,就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祁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望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医生?苏医生?”宁先生似是察觉到了异样,连声唤着。
苏祁渐渐回神,定了定心神,突然站起身来,红着眼眶道:“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不等宁先生回复,直接走出了会客室。
苏祁不知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接起了那电话,看着那熟悉的号码不敢接,怕那头的人不是外婆,却又不敢犹豫太久,怕来电会随时挂断。
“喂?”苏祁自己都没有发觉,素来稳重驰名的自己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酥酥啊,你怎么啦?”
那头熟悉的声音和称呼响起时,苏祁眼泪刷的落下,嘴角却不可自抑的上扬着。
“没事,刚刚走得快有些喘,怎么了外婆?”苏祁脸上泪痕依稀可见,声音却已经快速地平静了下来。
那头悉悉索索一阵响,久未有声音传过来,苏祁也不急,靠着墙壁静静等待着。
外婆年纪大了,记忆力和反应都不大好,常常一句话要想好久。
“酥酥啊,外婆就是问问你,怎么还没回家啊,等着你吃饭呐。”
苏祁微微垂着头,任由眼泪往下掉,柔声安抚着那头的老人,全然不觉这画风有多不搭。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那头似乎挂断了电话,苏祁满面泪痕的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宁先生,扬唇一笑,“恐怕这次不能跟你去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宁先生望着这一幕,静默了好久,才点了点头。等他回过神时,眼前哪里还有苏祁的身影,只有助理一脸疑惑的走过来,看看他,又看看门口,却没多言,只默默地进了会议室收拾茶杯。
苏祁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开车,所以直接出门拦了一辆车,报出了一个郊区公寓的位置。
外婆喜静,那是她用第一次攒下的钱给外婆买的房子,自从外婆去世之后,便一直空在那里,她只有有空的时候才会回去打扫一番。
这个时候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很快到了公寓楼下,苏祁站在楼下望着公寓,突然有些迈不开腿,这怕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身后的司机见苏祁神情有异,好心的询问了一番确认没事才离开。
苏祁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的往公寓里头走,到了房门口,才发现自己走得急,竟然连钥匙都没带。
按了门铃,听到里头似乎有一阵说话声,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有开锁的声音。
房门应声而开,外婆站在门内,像以前的许多次一般,一脸笑意的迎着她回家。
苏祁好不容易止住眼睛酸涩的感觉再次袭来,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去将年过七旬的老人家搂紧,感受怀中真真实实的感觉。
“这孩子是怎么了?来,让外婆好好看看,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让苏祁相信这一切并不是假象,并不是她午夜梦回的其中一场。
苏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收拾好了眼底的情绪,松开怀中的老人,缓缓摇了摇头,柔声应道:“没什么,只是想你了。”
外婆笑呵呵的伸手去摸苏祁的头,眯着眼睛乐呵着道:“傻孩子。”
苏祁顺势低了低头,让外婆的动作不那么费力,扶着她一起往里头走。
“你回来的正好,小秦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你去给他搭把手。”外婆在沙发上坐下,视线落在电视上,对苏祁挥了挥手,聚精会神的看起自己的连续剧。
苏祁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厨房一眼。
小秦?新来的保姆?
苏祁脱下外套往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厨房里的人像是察觉到苏祁的走近,转过了头。
秦……秦墨?!
苏祁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惊得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回来了?”
倒是秦墨,见着苏祁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动作娴熟的将菜装入盘中,端着菜绕过苏祁进了餐厅。
苏祁怔怔的看着秦墨的背影,手移到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
这……不是她的幻觉?可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她怎么觉得比之前她听到外婆还在的消息还要惊悚还要令人不敢相信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秦墨褪去了他常穿的墨色长袍,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因为做菜的缘故,袖子被他往上挽了挽,露出肌肉贲张的小臂。
西装比古装更能凸显他的身材,只是望着他的后背,苏祁竟不由得看出了神。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把围裙解了。”秦墨两手上都沾了油渍,用胳膊将苏祁围起来,推着她进了厨房,低头凑近了她。
温热而熟悉的气息突然袭来,苏祁浑身一颤,心跳突地加快,一声一声像是要跳出胸口似的。
苏祁双手抵在秦墨的胸膛,阻止他的过分靠近。秦墨倒也不勉强,只是微微低了头,将头埋在她颈间,低声道:“今日工作顺利吗?有没有想我?”
秦墨声线本就低沉,而今还被他刻意压低了一些,更显魅惑。
在他的蓄意引诱之下,苏祁几乎全然失了抵抗之力,身子更是软了半边,完全是有他和身后的墙支撑着才能勉强站立。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苏祁简直都要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秦墨了。
这换了一身衣服的秦墨,原来这么直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