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没有想到,这里头的文章竟是如此惊人。”
邓青说完,李益就白着一张脸,彻底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他此刻终于彻底明白,自己就是被人利用了。
就算他不承认,都不行。
因为邓青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李拥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跟他们合作。
既然他不行,那就让他的儿子顶上。
所以就有了神秘人上门,就有了邓青寻来。
接着他以为是对父亲好的事,其实反而是在害他。
甚至在别人的眼里,是他这个儿子大逆不道,竟为了谋他父亲的权柄,将他给囚禁了。
天知道,他当时真的是觉得这样对父亲是最好的,也是对他们李家是最好的。
上当了,他真的上当了。
因为自己的天真,也因为自己的无知。
“该死的,你们都该死。”他愤恨极了,不断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最后的吼声。
“那就杀了他们。”苏祁微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惊得他心头发颤,转身朝她看去时,只看到她那双泛着冷意的眼睛。
“你,你能行事?”李益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做下这样的大事。
所以他这样问。
虽然他是识人不清了,可是对方的手段确实是实打实的。
他当时就是看到了醉乡楼的老板,被他们就这样隔空杀了,才会更加的小心翼翼,才会那样的听话。
是的,原本的醉乡楼老板可不是什么单先生。
他不过是杀人顶名而已,这跟他取代了父亲,成了这一方知府是同一个方式。
在他做知府的那几年里,他大开了方便之门,对单先生有求必应,甚至还给他当起了保护伞,这才有了如今醉乡楼的威名。
偏偏他还因此觉得单先生很是厉害,更加不敢得罪他了。
现在想想,要是没有他的合作与配合,那单先生就算再厉害,又怎么可能轻易就在鲤城,拥有这样的威名与势力呢?
都说官商勾结,没有他这个官,哪有他这个商?
只是如今想通,真的太晚了。
他能说,多亏了如今来的是安北王,而不是其他的朝臣吗?
要不然他将更惨,李家也会真的被抄灭九族。
想到这里,他看着苏祁的眼神也渐渐充满感恩与恭敬。
“苏小姐,依您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想到安北王对她的重视,又想到她的身份,不由的开口相问。
眼下,他能相信的,似乎也只有她了。
“等王爷寻来,一切由他定夺。”苏祁可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就算想要处理,她也有能力处理,却也要先搞清楚这些人跟事的关系,方能不出纰漏。
她的思路很是清晰,李益如今也没有别的主意,便也只能点头称事。
两人对话间,邓青幽幽醒来。
苏祁并没有消除之前的记忆,这让他一醒来,脸色就发了白。
“你果然会摄魂术。”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苏祁,说出口的话却是肯定句。
“不,我可不会。”苏祁摇头,“我不过是催眠你而已,跟摄魂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这一点李益是有发言权的。
因为单先生用的就是摄魂术,而他也是亲眼所见,但凡被单先生摄了魂的人,就绝没有再次醒来的可能性。
“苏小姐说的是,她若真的会摄魂术,你如今早已变成了傻子。”李益如今又站在苏祁这头,所以很自然的附和道,“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单先生是何人吧?”
单先生,他太清楚了好吗?
可是他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单先生行事,再加上刚刚在苏祁的问话之下,透出了主子的老底。
他知道此事要是被太子知道,他必死。
不单是他会死,他的家人也会因他而死。
他的罪过大了,且非常的大。
再加上他还被苏祁的丫鬟点了穴,此时想杀了他们灭口都不能。
他左思右想之下,只能低下头,无力的问了句,“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只请你们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此事是何事?苏祁自然知道。
只不过她想做的是挖墙角,而非一时合作。
“你觉得太子会不知道吗?”苏祁反问他。
这让邓青怔愣了会儿,而后脸色就更难看了。
“我的父母家人都在京城,一但发现我背叛了太子,他们必死。”邓青看着苏祁,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有办法护着他们的周全,我可以认你为主。”
“你不觉得可笑?”苏祁对他很是失望。
“你说什么?”邓青错愕极了。
“你的家人,不应该由你自己护着吗?总是交到别人的手里,你是嫌自己活得不够久吗?”苏祁很是无情的道。
这让邓青再次愣住,而后震惊得张大了嘴,看着她的眼神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的眸底透出一丝惊喜来。
只是很快就幻灭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这个天下是姓秦的,而不是姓邓,那些达官贵人在皇子皇孙跟前也都跟孙子似的,你觉得我能反抗得了太子殿下吗?”
他语带嘲讽,眸底满是绝望,颤着声道,“要是可以,你以为我不想护着他们吗?可是偏偏现实就是如此,要是我带着他们离开,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时辰,他们就会命绝当场。”
她还真的信,所以苏祁说不出话来了。
她一时又忘记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里,皇与权这两个字之间的绝对关系。
任何人再厉害,也会受到皇权的制约,哪怕是像安北王这样的人也不行。
“如此那就由本王护你家人,但你也要替本王肝脑涂地。”恰在此时,秦墨踩着坚实的步伐,身姿飒爽的走进石室,一进门,他的视线就落在苏祁身上,在确定了她无事之后,才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看向邓青。
“要是本王没有猜错,你的父亲便是礼部侍郎邓伦。”
“王爷说的不错,家父正是邓伦。”邓青点点头,“还请王爷相护。”
他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今日他没有投靠安北王,单凭他跟他们见面并相处过,就算是太子不知道他已经将他的底说了出来,他跟他的家人也活不下去。
因为太子向来多疑,身边所用之人,绝不能有半分的可疑之处。
这些年来,他见到过的,死得最可惜的人,仅仅是跟外人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说。
“可以。”秦墨微一颔首,“不过你也需要替本王做事。”
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所以接受起来并不难。
“是,以后我邓青便是唯您的命令是从。”
秦墨满意了,转身拉起苏祁的手,很是嫌弃的看了眼这石室,“我们走,这里不是人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