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扯呼紧。
这或许是所有京城百姓心里统一的想法。
不但是高官世家,就连平头百姓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
似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这是怎么了?
平头百姓能知道的东西不多。
于是他们只能找到熟识的人打听起来。
可他们又能打听到什么呢?
他们能打听到的,就是上头那些人想让他们听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其实是无足轻重的。
至于高官世家中人呢?
他们中有些人也不知道。
很多人隐隐的猜到了。
只有小部分人知道真相。
那就是皇帝陛下他身子不行了。
这真正意义上的不行。
后宫中皇后贵妃以及一干高位妃嫔,已经开始轮流侍疾。
皇帝的寝宫里,气氛更是压抑到了不行。
那些宫娥太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们尽可能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是为了,不让皇后跟贵妃们发现自己。
他们为的也不过是想继续活下去。
至于皇后贵妃等一干高位妃嫔,有儿子的心思已经活络起来。
没有儿子的,则尝试着跟有儿子的妃嫔两两合作,为的就是博一个从龙之功。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哪怕是皇后在如今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她在其他妃嫔跟前,也硬不起来。
哪怕她的儿子依旧是太子。
哪怕她依旧是皇后,坐在正宫之中。
然而,谁都知道,在皇帝倒下之前,他最宠爱的儿子是越王。
手里权势更多的儿子则是端王。
越王自不必说,他就是个连母妃都不存在的。
端王又是端敬贵妃的儿子,端敬贵妃的母家又很强势,比起皇后的母家还要强势一些。
至于贤王跟静王,他们本来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可是偏偏在这最近的几年里,渐渐的强势起来。
静王跟贤王隐隐还有合作的迹象,况且贤王怎么瞧也不你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所以这两人也不能真正的忽视了。
在这样的几个皇子都势均力敌的情况之下,又都想要那个位置。
那么,他们便需要更多的人支持,也需要更多的力量。
于是安北王就这样成了众人争取的香饽饽了。
如雪花般的拜贴飞进安北王府,落在了秦墨的书桌之上。
看得他头疼。
他心不在皇位之上。
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往皇宫里凑。
“你窝在家里真的可以吗?”苏祁见他如死鱼一样的窝在家里足足五天了,不由的凑到他的跟前,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眼带疑惑。
她就算再怎么无知,也明白现在正值风雨飘摇时期,而他作为南靖堂堂的战神,威名赫赫的安北王,此时呆在家里,不管朝政大事,真的可以吗?
“自然可以。”秦墨被戳了这一下,倒是并不生气,反而将自己另一半脸都凑了过去。
“这里也来一下?”
他笑得痞气。
眸底闪烁着惑人的光泽,让人不自觉的便深陷其中。
按理说。
她跟他也可以勉强算是老夫老妻了。
按着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她跟他能做到相敬如宾,那已经是极致了。
可这男人偏偏跟别人不一样。
在都有了孩子的情况之下,他还能跟自己这样的腻歪,这就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粘的,她都有些吃不消了,好吗?
特别是夜晚来临的时候,他总仗着自己体力好,能力佳,欺负了她一回又一回。
要不是顾忌着她,害怕着她再来一胎,他或许一整晚都不会放过自己?
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的,好吗?
“你都不疼我了。”见苏祁非但没有再来一回,反而离自己更远了些。
秦墨眸底微暗,微低着头,小小声的道了句,瞧着竟有几分可怜。
“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苏祁忙摆手否认,指着秦墨就道,“还不是你这个没有节制闹得吗?”
这能怪她吗?
能吗?
哼,不能!
“是是,都是我的错,夫人没有错。”秦墨顺着杆就上来了,抱着苏祁就偷了个香,美得弯了眼儿。
“不过夫人啊,你怎么就净想着让为夫往外头去呢?你可知道,现在一个不慎就真的会要人命的哦?”
“有这样严重?”苏祁也跟着紧张了。
她转身,双手紧紧的抵在他的胸口,抬眼巴巴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可不是严重吗?”秦墨握住她的手,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回到榻上,“如今无论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个个都盯着皇位,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也不太平,又牵扯到前头的朝臣们。”
“可以说,这一回是整个京城的世家官员们都动了,没动的也不过是些边缘人物。”
“这么多人去抢一块饼子,那还不得头破血流?偏偏他们不得不去争,因为失败的下场或许就是丢了命。”
这些秦墨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她又是生长在红旗之下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所以此时听他这样说,就只觉得压抑又冷然。
害怕以及惊慌倒是没有。
毕竟无知者无惧?苏祁自嘲了下,然后很快后悔起自己之前让秦墨去宫里的话了。
“如果是这样,你就不要去了。”她立时就道,“太危险了。”
那几个皇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她是知道的。
秦墨只是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是双手难敌四拳吧?
“爷,宫里来人了。”苏祁想到这里就是后怕,一个转身就压在秦墨胸口,只还未说话,就听外头传来无痕的声音。
宫里来人?
皇后等人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皇帝?
可皇帝不是病重?还有力气叫人?
苏祁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会不会有危险?”
她感觉的心悸。
这是慌乱。
也是惊恐。
“无事。”秦墨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安抚道,“应该是陛下叫我。”
皇帝的身体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样严重。
不过是想要试试底下这些皇子们,到底哪个是能用的而已。
可是瞧瞧?
别说是皇帝不满。
就连他,都没有满意。
这些皇子真的太不堪重用了。
“真的?”苏祁随着秦墨起身而起身,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慌乱无措的态度之下。
她是担忧他。
也是紧张他。
而这样的害怕与惊恐,完全是建立在喜欢他的前提之上。
这一点,苏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秦墨却品到了。
也因此,他的心情奇好。
眼里的光彩也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