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隐隐听到嗡鸣声，莫语凝摇摇头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扑哧——”她甚至听见了爆鸣声，这次较为清晰，莫语凝警惕起来，收起火焰，一手抓住锦囊，飞剑环绕在身旁。
“嗡嗡嗡……”嗡鸣声再次响起，这次她判断清楚了，竟是从冰墙那头传来的。
莫语凝有些犹豫，低下头透过小孔看那边，小孔中一闪而现过黑色的衣角，她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可能是采雯。
“采雯！”她喊了一声，那边的嘈杂声顿了一瞬，随后传来采雯气急败坏的声音，“别过来！”
“你很危险吗？”莫语凝操纵飞剑猛击墙壁，那个小孔顿时扩大，她翻身滚了进去，从那头出来了。
“我不是叫你别过来！”采雯气的双目喷火，额头都有些发红，面纱下的脸色更不用说。
莫语凝张了张嘴，明白采雯为什么不让她过来了。
她周围围绕着数团黑压压的云朵，仔细看才辨认出事无数细小的黑虫，前方还有几只大一些的甲虫，色彩艳丽，其中一只腹部鼓胀成圆球，扑的一声爆裂开来。
而采雯手上的铃铛此刻正在嗡嗡作响，仔细听还可以组成一些乐曲，只是听不出是什么乐曲。
她的前方，有一头狮子大小的妖兽，通体纯白，只头顶一撮长长的红毛高高竖起，双目碧绿。被采雯的虫群围攻。可明显采雯才处于下风，那妖兽只是短暂被困住，少顷就要挣脱。
采雯修习的竟是虫术！
莫语凝心下骇然，虽然已知道她用心不良，但虫术向来不受待见，比儒修更稀罕数倍，没想到心高气傲的采雯竟会修行。
骇然归骇然，眼前的局势却容不得惊讶。莫语凝一跃而起，飞剑拖着长长的灵光刺向妖兽，妖兽没料到会有增援，怒吼着喷出一团雪雾。飞剑灵活的避开，采雯虽然恼火但仍催动虫群挡住雪雾。
飞剑刺入妖兽的脖颈，那里的皮毛坚硬，只没入了剑尖，并不致命。疼痛激怒了妖兽，它扬起前蹄昂首高高嘶鸣。莫语凝暗道不到扬手洒出一团水雾凝结出冰墙，妖兽冲出虫群的包围撞向冰墙，防御瞬间破碎。
莫语凝在此期间已凝结出数道水幕天华，拉着采雯钻入刚刚击出的洞穴，一滚便落到另外一边。
妖兽撞碎了水幕天华嘶吼着冲向洞穴，可这洞穴虽能通人，对它却太小，雪白的鬃毛卡在洞口，拼命摇晃着想要挣脱。莫语凝抓住机会飞剑灌满灵力扎向它的头颅！妖兽知道危险张口又喷出雪雾，通道狭小，飞剑躲避不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莫语凝捂住胸口跳开雪雾笼罩的范围，飞剑势头不减直刺妖兽头颅！
血液溅在刚刚凝结的水流上，热气转瞬凝固，多了一道红色的冰流。
莫语凝和采雯喘着气，尤其是莫语凝，飞剑承受的攻击顺着灵力传达到她身上，胸口闷的难受。她用力呼吸了几口才压下那股血气，走上前拔下飞剑。
妖兽碧绿的眼睛瞪得老大，莫语凝帮它抚平。凿开周围的冰块将妖兽尸体推到地上。
采雯一声不吭的唤回虫群，莫语凝瞥了一眼，发现它们竟是栖息在那些铃铛之中。
这只妖兽她从未见过，莫语凝摸了摸它的皮毛，非常柔顺，那撮红毛最甚，触之仍很温暖。她心念一动，剪下那撮红毛。
还有妖丹。
她看了看采雯，见她没有反应只好亲自动手，破开妖兽腹部，丹田处果然躺着一枚白底红纹的妖丹，约有弹珠大小。
“你要吗？”莫语凝问采雯。
“你杀的，自然归你。”采雯冷冷的说。
莫语凝耸耸肩，收起妖丹。
“你是怎么遇到它的？”莫语凝问。
“我不小心触动了机关。”采雯说，“就是那个。”
莫语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面普通的冰墙。
“上面有机关。”采雯说，“我本是想打通墙壁，刚攻击它就发动了。”
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莫语凝心想，这里的冰墙是不能乱打了，如今也只好慢慢找出口。
可是采雯真的会不小心触动机关吗？莫语凝想到，她应该是知道这里地形的，会不会只是个借口？
莫语凝这样想着，无意识的用指节敲了敲那块冰砖。
“你干什么？！”采雯又惊又怒，莫语凝这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
那堵墙咔哒一声分开，和之前相同的妖兽从中冲了出来，莫语凝连忙跳开躲过这一扑。
不止一只！
冰墙并没有迅速合拢，反而冲出了更多奇形怪状的妖兽，莫语凝大惊，转身就跑。
采雯原本还想抵抗，看见后来的妖兽后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和莫语凝一起飞跑。
“你是不是傻？”采雯边跑边骂。
“对不起对不起！”莫语凝连忙道歉。
妖兽跑的速度当然比人要快，莫语凝急忙祭出飞剑一脚踩上低空飞行，还不忘一把拉过采雯也拽上飞剑。
飞剑在寒冰通道内乱窜，妖兽一直紧随其后，但在几个拐弯后也少了不少，莫语凝抓住要领专捡弯道走，还不忘在路口扔下几只蝙蝠尸体吸引注意。
“你为什么会存这种东西！”采雯大惊。
“它的爪子也是可以炼器的啊！”莫语凝喊道。
其他妖兽已经被甩开了，但仍有三只那种白毛妖兽紧紧追随，莫语凝的灵力已快耗干不敢迎战，只能四处乱飞躲避它不时喷出的雪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莫语凝喊道。
“还不是你的错！”采雯大怒。
“不要吵这个先想着怎么办！”
采雯沉默片刻，看那些妖兽真的甩不掉，指了指前方的转弯，“走右边。”
莫语凝依言，飞剑灵活的转弯，妖兽还是紧随其后，采雯再说，“往左走。”
接连几个弯道后妖兽忽然被甩了开来，莫语凝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停下，飞剑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子，确认真的甩开了后才停了下来。
这条通道看不到转弯，非常长，目力所及的尽头只有望不完的寒冰。
她停下飞剑，踩在地上。火绒毯早已弄丢，灵力又几近枯竭，显得寒气更深重了。
莫语凝打了个哆嗦，翻出一瓶灵液喝了几口暖暖身子，一回头看见采雯望着她，心里有点发虚，晃了晃瓶子，“喝一口？”
采雯不语，伸出了手。莫语凝把灵液递给她，她没有对着嘴喝，仰头滴了几滴便还了回来。
“…抱歉啊。”莫语凝歉意的说。“我没想到。”
“不必说了。”采雯打断她的话。“走吧。”
她走的速度很快，莫语凝要小跑才能跟上，一边握着灵石补充灵力一边和她聊天努力活跃气氛。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啊？”
“不小心掉进来的。”采雯冷冷的说，“那条藤鞭抽中了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合着他们是白抵抗了？莫语凝心想，继续问：“那你没有受伤吧？”
“你瞎？”
莫语凝语塞，采雯除了有些疲惫外并没有任何伤痕，可她又不看不见她衣服下面的样子。
打住，这个想法有点糟糕。莫语凝及时制止自己进一步幻想。
采雯似乎不再想和她说话，向右走了走，几乎是贴着冰墙在走路。
莫语凝也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闭上嘴低着头走路。
采雯走在她前面一点，莫语凝偷偷瞟她，黑纱女子原本走的好好地，忽然消失不见。莫语凝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底一空也跌了下去。
闪烁着微光的夜空吞噬了她，坠落的速度极慢，一切像是被无限放缓，连大脑一瞬间的空白都定格了。
短暂的惊愕消逝后，思考的能力逐渐回归。莫语凝愕然的发现她竟是坠入了联通移动洞府与幽冥地域的黑暗之中，那些水波似的涟漪在她周围温柔的荡漾开来，大约就是这些东西减缓了降落的速度。
头顶方形的天空逐渐缩小，寒气也被温暖的水纹驱散。莫语凝有些不知所措，只任凭自己缓缓坠落。
“叮～～”
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嗡鸣，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珠落玉盘般的琵琶声响，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演奏者极为熟练，曲声急促却有使人平静的力量，颗粒般的音质连绵成一曲悠扬。
莫语凝猛然惊醒，藤蔓脱手而出，缠住上方的地板，另一只手也蔓延出藤蔓在夜空中一抓，裹住采雯急速向上！
寒气迅速席卷了全身，莫语凝用力一收，翻身到寒冰通道之上。采雯也被甩到地上，闷哼了一声。
莫语凝跳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地板上的大洞，“没想到下面是这些东西。”
采雯默不作声，眼中似有恼恨。
从上面看，那些微光更像湖水的波澜，其实坠落下去的感觉也像水面，缓慢而温和，包裹胎儿一般的浸透。
这次倒没有看见那些绿色光点，可能并不是联通的吧。
“掉下去应该会被传送回去吧。”莫语凝自顾自的说，没看见采雯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采雯猛地站起往回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