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老爷脸色煞白，气得瞪大眼睛，吹着胡子站了起来。
“你不是一向都是那位处事冷静公正的杜振英吗？”赵锦云讽刺地轻蔑地朝他笑了一下。突然心中想起了十几年前和杜振英成亲的晚上。
杜振英无奈之下为了守住家业，攀龙附凤地求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下嫁于他。可是新婚之夜，他履行了夫妻之实，可是喝醉了酒的杜振英却不知那晚自己嘴里口口声声地叫着前妻的名字。那是赵锦云最为羞愧的日子，她到死也不会忘记那耻辱的晚上。也是打从那晚上她便如父亲所愿地怀上了杜子陵，可也是那晚后杜振英便再也没有再碰自己一根头发。
在外人看来如此恭敬和亲的杜府伉俪，内地里却是那么的陌生。
“你说是谁打烂的？”
“就是你和子陵那天在家门口捡回来的那丫头，我就是她来历不明，身份可疑，是你们说要收留她的，现在出事了，我看你要怎么办。”赵锦云说完这话甩了一下衣袖便走了出去。
杜振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如果让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以太后那狭隘的性格，杜府上上下下绝对是无一幸免。
“人来！”杜振英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守候在门外的下人听见了叫声，敲门进去，低着头问：“老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快去将子陵给我叫过来。”
“是。”那下人关上门后便步履匆忙地跑去大宅院的另一端找杜子陵了。
宿醉后的杜子陵可是头痛欲裂，整颗脑袋都是昏昏胀胀的。好不容易洗了把脸清醒了过来，心里嘀咕着以后就算是再高兴也不能喝过量的酒了。胃里一阵反酸，些许想要吐点东西出来，可是空空如也的干扁小胃却是什么都没有。
“二少爷，您起床了吗？”一下人拍了拍门。
“进来吧。”杜子陵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刚泡的雨前龙井茶。茶上冒着丝丝白烟，杜子陵低头吹了吹茶，神情悠然自得。
“奴才见过二少爷，给二少爷请安。”
杜子陵瞄了一眼那低着头的下人，喝了一口茶，淡雅的清香直灌喉咙，透入心肺，他暇意地闭上双眼：“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杜子陵的脑海里浮现起小炫那一晚清丽脱俗的站在桥顶上，哼着小调的模样。
“回二少爷的话，是老爷要您现在到书房一趟。”
“一大早的父亲喊我过去书房是要干什么呢？”杜子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里嘀咕了一句：“说我随后便到。”
“是的，少爷。”下人退出了杜子陵的房间。
杜子陵整理了一下衣领，戴上一顶白色的帽子便出门跟着下人一起去了杜振英的院子。越过小小的弄堂，深冬好像都快要离去了，桃树上发着几枝春芽，小小的，嫩嫩的，让人看着甚是舒心。
杜子陵看见杜振英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喝着一口大红袍茶，双手合十，对着杜振英深深一揖：“孩儿见过父亲。”
“子陵，过来爹爹这边坐。”
“是的，父亲。”杜子陵跨步迈前，坐在了杜振英身旁的石板凳上。
“你出去将院子的门关上，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是的，老爷。”下人恭敬地弯下身便转身退下了。
杜振英放眼看着院子的大门已紧紧关上后，便伸出手握着杜子陵的手说：“孩子，你老实和爹爹说，皇太后御赐给你的祥云翡翠碗，是那个下人打烂的对吧？”
“父亲，孩儿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那个下人是……”杜子陵双眉紧蹙，被杜振英握着的手拧成一个拳头。
“你不是子绍，你是不会无缘无故便发脾气的孩子。碗是她打烂的，对吧？”杜振英的声音里有些颤抖。他希望是那个新来的小丫鬟不懂事打烂了翡翠碗，这样便可以将所有的罪责推在她的身上。
杜子陵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杜振英话里的意思，他有些倔强地抿了一下唇，避开了杜振英的眼：“父亲，是孩儿打烂的。”
“实话？”
“是的。”
杜振英抽起了那握着杜子陵的手，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
“孩儿病糊涂了，没接住碗，不小心就打烂了。”杜子陵自以为地为自己弄了个完美的借口。
“孩子，那可是当今皇太后御赐的翡翠碗啊！”杜振英哭丧着脸，捂着双眼：“我该怎么办？这事如果传出去了，我该怎么办？”
“娘是不会说出去的，爹。而且我们赶紧命人做一个赝品不就行了吗？”
“那个新来的丫鬟呢？赛奶奶呢？你能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吗？”
“赛奶奶从小便照顾我长大，她最是疼我，肯定不会。”
“在子绍和你之间，你以为呢？”杜振英提醒了一下杜子陵。
在赛奶奶的心里，她始终都会护着杜子绍的。而且，这样一来，杜振英便从此会有把柄捉在赵锦云的手里，他以后该怎么生活。这不是让自己违背对原配夫人信守的承诺吗？十多年前，自己曾经答应过赛奶奶今生今世都会为她的小姐，自己的原配夫人守孝，当时只是迫于无奈赢取赵锦云也只是权宜之计。眼下的杜振英真是左右不是做人，自己的把柄同时被赛奶奶和赵锦云知道了，为了杜府上上下下人的性命安全和自己多年奋斗的基业，绝不能毁于一旦。
“父亲，那个丫鬟不会说出去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虽然孩儿不知赛奶奶心里最终的选择的是我还是大哥，可是赛奶奶也不是没有脑袋的人。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到万一她是不会用来作为要挟我的把柄。再说了，那丫头只是个笨丫头，糊里糊涂的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答应过我不会说出去的。如今，我们唯一的解救方法就是悄悄地尽快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赝品出来。”杜子陵静下了心替杜振英分析着现在的形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