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口上噙泣出的血
晕散进汤
唇角溢出一抹毒颜色
砒霜
冷筱确实有阴阳眼,特别是对周围的一些“东西”有相当清楚的感应。她甚至会在有些关键时候预知十几分钟后的事情,这在前面都已表述过。何舍我正是看出了冷筱的这种能力,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言。不过,何舍我虽这样说,但他好像无心去理会方友伦他们的事,倒是对冷筱的能力特别有兴致,并在心里早有想收冷筱做徒弟的打算。何舍我把方友伦等人晾在了一边儿,平静地和冷筱聊了起来。聊了很多,包括冷筱的身世、家事及她所拥有的小能力的一些事。聊了有一会儿,方友伦见何舍我无心理会他们这次前来所求之事,同时又不好打断何、冷二人之间的谈话。无奈之下,他走近虫仔妈的身旁,小声地说:“阿姨,何师傅他……我是说,我们的事还没有解决呢?”虫仔妈说:“师父自有分寸。你不用急。”
方友伦一听,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亟不可待地问:“那……那何师父的意思是,我们有救了?”方友伦故意将声音提高,打断了何舍我和冷筱的对话。何舍我向他望了一望,说:“我可没有太肯定地这么说。因为你们的事太复杂,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错了。”
何舍我的话如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让当事人不禁从脖颈子凉至全身。来“我都说不玩了,你们几个非要玩、玩、玩的。”
方友伦一听事情好像不太乐观,所以埋怨道。“拉倒吧,就你有满肚子的牢骚吗,我们不也被套住了吗?”“就是,就是。”
“就是个屁啊!当初是谁说要玩的?”“那谁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何舍我把手一搁,说:“好了好了,别吵了。玩不要紧,但你们是请错了东西。”
何舍我的话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听他继续说道:“易华给我送来的那支笔我已经看过了。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却没能找到。”
说着,他看了看方友伦和小OK。方、小二人眨巴眨巴眼,低下了头。想来他们自己也是知道,何舍我说的就是那张始终都没有找着的画布单儿了。何舍我接着道:“所以说如果你们找到了那件法祭并一样不漏地交给我,我会帮你们处理好的。而且这也是最有把握的。”
“那缺一样就全不行呗?”赖仁航插口道。何舍我看了他一眼,吓得赖仁航又缩了回去。“如果平时的话还可以,但是你们是以血做媒,请到的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啊。而且我发觉……你们用的血也很特别,不然那被封寄在笔身上的怨灵不会那么凶的。”
“等一下!”
方友伦、艾杰和赖仁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何舍我的话,把何舍我吓了一跳,睁着蒙愣的眼睛看着他们三个人。“老师傅,我们没有用血来请笔仙啊!”
“对啊,怎么可能呢?我再不懂灵异知识我也知道用血是很危险的。”
“是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嘛。虫仔都是严格把关的。你肯定说错了。”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对何舍我说,就好像终于抓到了他的一句错误,然后毫不留情地猛攻似的。方、艾、赖三人的诚恳反驳几乎让何舍我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何舍我自己还在心里琢磨着:“难道我老了?不好使了?”何舍我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只是看着方友伦他们,同时心下正极力地在回想着,自己对这件事情是否有忽略掉的部分。但是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来,因为那种怨灵确实只有用血来做媒介才能请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方法了。但听方友伦他们那种诚恳确信的语气又不像是在说谎,如果他们真的没有用血来请仙的话,那究竟是哪出了问题呢?何以惹得那么凶的怨灵呢?难道我真的老了?真的不好使了?正不知该如何打圆场时,就听那边小OK说:“等一等,师傅,我想问一问?”“啊!问!问!快问。”
何舍我难得这么主动对人,其实他是为了岔开话题,避开方友伦他们的锋芒。小OK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方友伦、艾杰和赖仁航他们。然后说:“如果……如果是上面有早已干过的血——比如说女人的处红……会不会……”
“啪!啪!啪!啪!”
何舍我流着眼泪,感动地拍着巴掌。双眼像是看着救命恩人似的看着小OK。终于有人证明我还好使,我没有错。我是对的!哇哈哈哈!何舍我虽然已是耄耋老人,但此时的心里却欢腾的像是个傣族小伙儿一样,歌啊,舞啊,好不痛快!何舍我从椅子上下来,双手握住小OK的手,然后将他请入上座。期间经过方友伦身前的时候,何舍我还故意踩了方友伦一脚。“请坐,请坐。”
何舍我笑容可掬地对小OK说。小OK坐下,一脸茫然地看着何舍我,不知自己说对了什么话能让何舍我这么开心。“喝茶吗?”“不喝。”
“来点吧,乳前龙井的哦。”
“不了,师傅,我刚才问的那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何舍我哈哈一笑,说:“对嘛,这才是重点啊。我告诉你们哦,你们招来的那个东西是很凶很凶的怨灵,非血不恶。尤其是沾染到女人的血——因为女人属阴,越纯的女人血就越阴。你们这回不用问,来肯定得死——就早晚儿的事儿。我是没有办法摆平它。”
说到这儿,何舍我啜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碗,继续笑着对瑟瑟发抖的小OK道,“鬼嘛,都是喜欢阴腥的,而且,我听说你们是惹怒了它——现在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是吧?”小OK点了点头。何舍我笑着点头,表示确认。“嗯,很好。你们也快了。回去叫你家里人替你们几个准备准备吧。然后就等着呗。”
方友伦、艾杰和赖仁航此时也听出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了,也非常奇怪何舍我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打断了小OK与何舍我的话,问:“小OK,你说怎么地……请笔仙时你……你用血了?”小OK顿了一下,说:“其实也不算用啦,只是我当时拿的那张铺床的布单儿是……是我的收藏。”
接着,小OK就把事情的原因讲给了方友伦他们听。原来,阿妹在跟小OK的时候还是个处女,两个人发生关系后,小OK很高兴,所以一直将那张沾有阿妹初红的布单儿当做私人珍藏,直到虫仔那天请笔仙时,小OK实在是找不着其他更合适的东西才拿出了他的最爱。听得何舍我说所请来的东西是因血而惹——想如果再隐瞒的话没准儿会耽误大事儿。寻思至此,小OK也想尽快解决掉此事,所以便说了出来,妄图能够得到更多、更确切的解决办法。当何舍我听完这些,对着方友伦等人也赶把时髦地比了一个“V”字手势,“Yeah!相信我没错的。”
活脱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方友伦等人听完小OK的话后,又见何舍我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做派,当即不由分说地将小OK拽过来,围着圈儿就是一顿扁踹。一边踹还一边骂:“你个腚的,你这不是要死吗?”“什么不好用非得用那东西,你恶不恶心!”
“就听说过有人收藏‘艳照’的,没听说过收藏那玩意儿的,你不怕招苍蝇啊?”小OK自知理亏,害了大家,所以没有吱一声,全都挨了下来。只是眼睛一直望着站在一旁的冷筱,那意思是“快来拉仗啊,不然我会被打死的”。冷筱别过头去,没有搭理小OK眼中的“SOS”信号。倒是何舍我主动上前去劝,将小OK从众人的脚下拉了出来。“别介、别介,多好的小孩儿啊,踹坏了咋整啊。”
何舍我感激刚才小OK为他证明,所以才出手相救。方友伦三人仍意犹未尽,还想追上去踹。何舍我拦着道:“行了,行了。你们再为难他的话,我就真的不救你们啦。”
方友伦和艾杰停了下来,赖仁航道:“说准啦。你不救我们我们就踹他。”
“你敢再踹他我就不救你们,还敢威胁我?都给我坐好了。”
方友伦三人乖乖地坐了下来,听着何舍我讲。何舍我也坐回到了太师椅上,头一句话就说:“不开玩笑地讲,以你们的情况来看,你们是死定了,没得救……”
一听这个,方友伦三人当时便起身要奔小OK那儿去。“不过……”
何舍我又开口讲道,“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什么办法?不管是什么我们都敢做。”
何舍我手一打住,让方友伦他们听着自己讲:“先别急着夸口。听我把话说完以后,你们再说敢不敢。”
方友伦等人凝神听着。何舍我说:“《笔仙指路》中有记载:‘以血为始,必以血终。’简单一点说,你们请笔仙的时候用了血,那请走它,当然也要用到血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