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空想少女或者浪漫主义者。好吧，当然，我喜欢浪漫的故事，那让人忍不住幻想。但是实际上我并不相信这些故事，或者说我全然不可能把信仰建立在那些从未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上面。我从没期盼过，会有一个白马王子突然出现，拯救我并把我带到快乐的天堂。（有一点我相当确定，那就是关于天堂是什么样的，我们的看法各有不同。）即使在童话故事里，这样的事情也只会发生在公主或者那些好比公主一样的女孩身上。通常，像我这样一个过着磨坊女孩生活的人，几乎不可能成为故事的主人公。当然，随着女性主义以及社会多样性意识的提高，这个主题已经拓宽了很多，现代故事变得更加“公平”和“公正”。但如果让我摸着良心做选择，我还是会倾向于传统、老式的套路。
因为我对生活有着现实（而不是悲观的）的认识，我从不期盼着假想中的完美男友会突然出现。如果这是在某个童话故事里，他不仅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各方面都那么完美无缺，而且他还会无可救药地爱上我，最终，我会发现梦境已经变成了现实。我知道，你已经读过这样的故事，看过这样的电影。我也是。但是……
学校的确新来了一个男生。他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帅，但他有种说不出的特别。深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高高的个子，健硕的体格……他不是标准的可爱男孩或者美男子（像扎克·埃夫隆那样），看起来更像是那种话不多、带着淡淡的忧伤却也很吸引人的男生（或许像罗伯特·帕丁森那样，尽管我本人并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我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他穿衣服有多种风格。其中有一件皮夹克，他总是穿在身上，一袭黑色，似乎笼罩着一缕神秘的气息……甚至可能透着威胁或者危险的信号。
和往常一样，受欢迎的女生们主动出击，想要获得关于他的尽可能多的信息。她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包括使劲眨动眼睫毛，解开校服上面的扣子，无论他说什么都放声大笑，但他总是面若冰霜，不让任何人走进他的世界。
罗娜、西维娅和我无意中听见克罗伊（她是拉拉队队长，你知道的，那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体型健美、黄金比例、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的那种类型）在对那个新来的男生研究了好久之后，对她的死党佐伊（同类型的女孩，但有着深颜色的头发）说：“你觉得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他只会给你单音节的回答。他说他的名字叫‘G’。‘G’？哪种名字会叫‘G’？”
“不要灰心……他可能是同性恋。”
“我必须要搞清楚。今天下午训练过后，我会让斯科特找他谈谈。笨小子们有时候面对女生会害羞，而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克罗伊已经连着数月和斯科特一起出去玩了，同时佐伊也在和克里斯约会。我怀疑这个G男生一定是极度腼腆，才会对这些火辣女孩的举动毫无反应。他总是给人以压迫的眼神，以及洞晓一切的笑容。
西维娅说：“我觉得他在看我们。”
在那种情况下，我们的第一反应是环顾我们的四周，因为男孩们通常不会看我们。但是我们身旁没有其他人。是的，他看起来是在看我们。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罗娜说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补充到。
我们仨在图书馆学习了一会儿。当我们离开时，足球训练已经结束了。我们都对G感到很好奇，但是周围没有那种受欢迎的女生，看来那天我们是没法知道更多的信息了。我陪着西维娅和罗娜走到公交站，然后继续走回家。当我走到一半时，赛斯开着他那辆破旧不堪的车恰好经过。他的父亲答应他，如果他能考进一所好大学就送他一辆新车，所以就他那新车的水平来说，他已经非常努力了。
“嘿，小粉！过来，我载你一程。”
我拉开车门，坐到他旁边。他把刚刚放得很大声的音乐调小了音量。
“训练得怎么样？”
“老样子，就是那些。如果教练不能想出些好点子，我们今年不可能踢赢任何人。”
“我以为你会说你们的队伍很强呢。”我实际上没有很在意他对于足球的喋喋不休，但是每个人经常会遇见堵心的事情。
“是啊，但要是再有几个人，我们就能更强大了……可能要有一个厉害的防守队员，或者一个前锋……”
“好吧，这个赛季都快结束了，你们是不可能找到新的足球队员了，是吧？”
“托尼想叫上那个新生G，他提过，可能是个足球选手，尽管他看上去不够强壮不能做守卫，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会隐藏什么才能。但是没有成功，他跟教练说他对足球不感兴趣。他似乎很喜欢跑步和——你不会相信的——体操！这难道不是很诡异的事情吗？”
我一直很喜欢体操……但训练就一言难尽了……就算我练得很努力，我也做不到那种美感，掌握不了平衡感，但我很喜欢看体操比赛。这是我为数不多愿意花时间看的运动项目。
“喜欢体操怎么了？你需要非常强健的体格……”
“当然。但是有点娘，你不觉得吗？斯科特告诉我，克洛伊一直试图和他聊天……你知道所谓的‘聊天’吗？你应该懂的……”
“和他调情，给他看她的胸罩，你是想说这个……”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用手做了一个爪的姿势。“哈哈哈哈！太坏了，太坏了！你回答得好认真。但是这就是我的意思……不过，他就是不理睬她。也不是不理睬，就是只会回答是或者不是。连克罗伊都没办法拿下他，他肯定有什么问题。”
“可能他喜欢别的类型的女孩……”
“真的吗？有哪个家伙会不喜欢克罗伊？有人可能不是把她当作一个成人来喜欢的，而是把她当作需要疼需要爱的小宝贝。那你觉得他还能喜欢什么类型的？也许，像你这样的？”说完，他大笑不已，这一笑还停不下来了。我下定决心要让自己长脸的想法没有比此刻更加强烈了。
当他把我送到家，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在网上和罗娜和西维娅聊天。她们俩现在都在罗娜的家里。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说实在的，小粉，赛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罗娜咆哮着说，“也许你就应该让他下地狱去。”
“他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且那么做我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行，我现在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要执行那个计划。”
“如果你和那个G出去约会了，就可以好好给他打脸了。”西维娅说。
“是的，我和你想的一样，但是他是如此的难以捉摸。看上去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故事，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就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他可能就是一个难搞的家伙。而且，我很怀疑他对恋爱到底有没有兴趣。”
“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信息很有限，但还是挺鼓舞人心的。”罗娜总结说，“他不喜欢足球，所以他不可能和赛斯以及他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他喜欢体操，你也喜欢体操，所以你们有共同话题可以聊。而且，他似乎对克罗伊和她的那群漂亮姐妹的魅力无动于衷……”
“别忘了他曾经还直直地看着我们。”西维娅补充说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可能觉得我们有点奇怪吧……我们必须先观望接下来几天会发生什么，看看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进展……”我说。
“如果你真的成功和他出去约会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他是刚上架的抢手新货，而且还是从别的地方转学过来的……不是你能够在这里找到的那种小鲜肉类型。”罗娜说。
“我们到时候等着看吧。”
差不多在接下来的一周，虽然他看上去没有回应大家那份殷勤的意思，并且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尝试游离于人们的视线之外，G仍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人物。然而，他却有办法总是出现在罗娜、西维娅和我待着的地方，甚至是在他不和我们上同一节课的时候。
“我跟你们说，他在看我们！”这句话西维娅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是啊，但是他到底在看我们之中的哪个人呢？”罗娜问。
这段对话每天至少要重复一遍，我都有些听厌倦了。这一次，我们刚从图书馆出来，他在街道另一侧的人行道上，身体靠着墙，似乎在看我们。
“谁知道呢？”西维娅也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回答。
我已经受够了。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其实一点都不难。“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方法很简单。好的，西维娅，你跟我来。罗娜，你留在这里。”
我抓起西维娅的胳膊，拖着她来到街角那家商店的橱窗前。没有，G没有在看罗娜；他的目光牢牢跟随着我们。
“现在，你留在这里。”
我把西维娅留在商店那里，穿过街道走到G站立的那一边。现在，疑团解开了。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他看的人是我。西维娅和罗娜来到我身边，她俩激动不已，试着控制自己的音量（尽管我觉得她们并没有成功）。但至少她们没有上蹿下跳，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们不是那种特别高调的女孩。
“我的天啊！他绝对是在看你！”西维娅试着不让自己尖叫着说出来。
“是的，是的，他在看你。就这样了。他就是你施行计划的目标！”罗娜很肯定地说。
“你准备怎么做？”西维娅问。
“首先，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次，我们仨去了我家，聊了个昏天暗地。西维娅和罗娜提出了各种引起G的注意的方法，全都非常不切实际。或者说“利用”他的注意，因为看上去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我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她们所有的提议都包括必要的调情和扮演一些我根本就不熟悉的角色，比如忧郁少女或是迷妹。我不知道应该采取哪种策略，不过，是的，看上去让他和我出去约会还是值得一试的。而且我也对他本人和他对我所显露的兴趣都十分好奇。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具体怎么做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对付男生根本不是我所擅长的事，你看出来了吧？虽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假男友，但是作业、学业和类似的要紧事搁置了我的计划，把它塞回了我的脑中。我一拖再拖，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再行动，并且一直努力不去理会西维娅和罗娜那些不切实际的“建议”（说实话是压力）。
在G出现一个月左右之后，某个周六，罗娜、西维娅和我约好在本地一家名为“亚特兰蒂斯”的独立书店见面。我早到了一会儿，便走进书店随便看看一些二手书。当我翻到一本装帧精美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他在那里。是G。
“你好。”
“你好。”
好吧，看来我俩这平淡无奇的开场白，是没法令我们赢下对话创意比赛，或是被收录到某本著名对话开场白的书里了。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我才有机会碰上你独自一人。你好像总是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她们叫罗娜和西维娅，是吧？”
“是的。我们……我们已经发现你总是在看我们。”
“你是指，在看你吧。你之前测试的方法很科学，也很有趣。我还期待在那之后，你会有进一步的行动，主动接近我，但是你没有。”他说。
“嗯，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很好奇，然后我又厌烦了猜测……我根本没期待你在看的人是我。”
“至少，你内心希望我在看的是你吧？”
“没有。”
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我早就说过，我很不擅长对付男孩子，而且我也不会通过打情骂俏来拯救自己，所以就变成了眼前这样的局面。
“哦，好吧。”
“我不是说……对不起。我很不擅长这些事……”
“什么事？”
“你懂的，打情骂俏这类事情……和男生打交道不是我的长处。”
“我不太在意这些事情。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你好，小粉，我是G。我猜小粉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的真名是什么呢？”
“佩特拉。”
“那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我一直很喜欢歌手粉红佳人[1]。而且我也不喜欢我的真名，所以……”
“不，我是指你的真名。”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考古爱好者，他非常喜欢佩特拉[2]这个古城。”
“要是按这个套路取名，我估计还有更糟的名字。”
“比如，阿布新贝或者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他大笑起来。很短促却是真心实意的笑声。然后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的笑容很是神秘，比我见过的所有笑容（男人和女人都包括）更加捉摸不透。想象一下蒙娜丽莎的微笑，只不过现在是浮现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脸上。洞察一切、某种会意、秘而不宣，全部写在同一个笑容里。
“那你呢？G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罗娜和西维娅出现了，当她们看到我在和G说话，马上就停下了脚步。
“看来这次对话要留到以后了。也许就在两天之后，在水上日那天。北岸的小教堂旁。午餐之后。”
“为什么你如此确定会在两天之后？”
“我就是知道……”
说完他便离开了。水上日是圣玛丽中学的传统。我们的校长兰斯顿太太曾经在曼荷莲女子文理学院[3]读书，爱极了学校的登山日，尤其是节日的精髓——突然之间，没有任何通知，整个学校的师生坐上汽车来一场短途旅行，好好享受一天。因为我们学校附近没有高山甚至小山丘足以跟曼荷莲学院的登山日媲美的，但是附近有一个燕湖，所以她转而创立了一个水上日。每年的节日具体是哪一天被严格保密，各种猜测满天飞，所以我不知道G是怎么知道——如果他是对的话——究竟是哪一天的。
西维娅和罗娜缠着我问了很久我和G是怎么碰到的，但是我能告诉她们的也就那么点信息。
“你觉得他真的知道哪一天是水上日吗？”西维娅问。
“他看上去胸有成竹，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呢？他不过刚来这里，也不认识什么老师……根据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来看。为什么他们会告诉他呢？”
“也许他家很有钱，他们向学校捐了一大笔钱……”罗娜推测道。
“如果有谁捐了一大笔钱，我们肯定早就听说了；本地的报纸会报道这件事，消息一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我确信，无论捐赠者是谁，他们才不会关心‘下一个水上日究竟是哪天’这种小事。”我说。
我们不能这样不着边际地瞎猜下去，否则到最后，连男明星詹姆斯·迪恩和超级企业家洛克菲勒都要出来了。他对于小教堂的描述是正确的，但是这也只能说明他肯定在什么时候去过湖边了，而且小教堂在那一片是个非常受欢迎的地方。关于它没有什么特别秘密的东西。
最终我还是把姑娘们从G的话题中拉了出来，转到别的事情上面。尽管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好奇地等着看他到底是不是对的，水上日是不是真的就在两天之后。当然，这不是我好奇的唯一原因。我还想知道下一次见面时，他会对我说些什么。他之前一副非常笃定的样子，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或者意图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想装酷，我会说两天之后，我已经忘记了G的预言，跟个没事人一样，没有任何期待地就去了学校。但真实情况是，那一天我非常激动，而且西维娅和罗娜还在课间不停地说那件事。因此，当第一节课结束了大概五分钟，铃声响起，通知今天是水上日的时候，我们都炸开了锅。
“但是他不在这里！”西维娅说，“他应该和我们一起在教室里的，但是他不在。”
“哦对，我想如果他真的事先就知道今天会是水上日，根本不用上课的话，他一定提前找到了比短途旅行更有趣的事情去做。”我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但他说好了要见你！”罗娜说。
“我能忍住不去。”
我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在午餐之后扔下了西维娅和罗娜，沿着湖边走到了小教堂。他在那里。和往常一样，G一袭黑色，穿着皮夹克，站在一辆摩托车的边上，而这辆摩托车对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而言实在是有些大了。是在庆祝胜利吗？黑色，闪亮，瞩目，这是我能想到的可以描述它的词汇。摩托车也不在我擅长的话题之列。
“哇！那是你的吗？”
“是的。”
“好棒！有点《地狱天使》的味道，不是吗？”
他的反应是一个比平日里更诡魅的笑容。他这样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对的。我是说，水上日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过你，我就是知道……”
“好吧。所以你就是要继续装神秘了……好。那天，你问了关于我名字的事情，但是从没回答过你自己的名字。G代表着什么？”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决定摒弃过去的生活，换上一个新名字。我现在就叫G了。”
“就像拳王阿里一样？”
“有点意思。我听说过拳王阿里的故事，差不多。”
“至少不是G点（女性性感区）。嗯，我想这个你应该也听说过。”
“G也可以代表地心引力。”
“是的……但是你这名字应该没有什么宗教意味吧，像马尔科姆·X一样？”
“对的。跟宗教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他说的话，而且当我提到宗教的时候，他看上去非常紧张，但这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才刚认识我就开始刺探他的隐私，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不过还是有点怪异，因为现在的男孩子似乎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因为宗教这个话题而困扰，光是提一提就能有什么影响则更不可能了。也许这和他说的过去的生活有关，也许他曾经加入过某个神秘教派或是别的宗教组织……也或者是我该停止胡思乱想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没有提到关于自己更多的信息，但那已经很好了。我们已经了解彼此整整五分钟，现代人交朋友大多很随意，只要一秒钟就能掏心掏肺地将自己的生活和隐私告诉对方。与之相比，他的态度算得上相当传统了，虽然这反而让我觉得耳目一新。当人们四处奔走相告自己的最后一点秘密时，那也只是意味着，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了解他们了。尽管如此，我仍然停不下来问问题，即使是那些不那么私密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一身黑？”
“我厌倦了白色。”
又是那种笑容。他真的让人难以捉摸。我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我隐隐感觉到顺着这个问题问下去，也问不到什么了。
“我们现在可以聊天了吗，还是说在我们开始之前你还有别的问题？”他仍旧挂着微笑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不是我们这里的，我猜你不认识任何本地人。”我看着他，他表示否认地摇了摇头。“所以，为什么是我？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外表，百分之一百。我不是什么大美女。实在是太普通了。”我不是在谦虚，我个子不高，一头棕色的短发，一双棕色（还有一点碧色）的眼睛，还微微发胖……
“那是吸引力的一部分。”他又露出了笑容。
“像克罗伊这样的女孩们都曾试图和你聊天，但是最终都铩羽而归。据我所知，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根本抵挡不住她们的魅力。”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结论。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样的品味。”
“真的吗？那你是怪胎吗？你对那些没有吸引力的人感兴趣？”
“哦不，我是不会爱上那样的人的。我不像你的朋友赛斯那么愚蠢。我知道，你对他很生气，因为他一直用同情的方式照顾你，用做慈善的方式对待你，好像你比他脚下的东西还可怜。我并没有说你没有吸引力。是你自己说的。”
现在他有点越界了。无论对不对，他都不能用这样的方式讨论我的朋友。而且，他究竟为什么认定他懂我的感觉？
“听着，G先生，无论你的名字是什么，不要把我的朋友们扯进来。我不知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或者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但你没有权利议论、批评我认识的和我喜欢的人。祝你好运。”
我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回去，跟上剩下的大部队。这根本就是个错误。跟他出去约会！一万年都别想了！
他一定是跑着过来的，因为他很快出现在我身旁。
“别生气。好啦，我知道，对于他给你的评价，你一直想要给自己挣点面子回来——跟一个合适的对象出去约会。而且，我还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觉得我是合适的人选。”我想，我一定看上去震惊极了，因为他加了一句：“别担心，你的朋友们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如果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你就是知道……”
他点了点头，露出微笑。
“你真是够了。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或者甚至你知道些什么。你尽管把所有的小聪明和小秘密留着吧。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因为人的生命很短暂，我没时间和你浪费在这些事上。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另一个和我一样姿色平平的女孩来帮你达成。祝你好运。”
在我看来，我完全没有必要忍受这样一个自以为是又故弄玄虚的男生。他尽管装他的神秘好了。我比先前走得更快了。我也没有任何停下或被人拦下的意思。
这一次，他发动了摩托车追我，然后刹车停在了碎石路上距离我正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我自愿扮演这个角色，和赛斯玩玩。我很开心能成为你的公开对象。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一段恋爱关系。这对我来说很好。我也不想要。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在我们这个年纪有太多的时间被白白耗费在了和异性的交往中。但是我也明白，你对于赛斯的态度是生气的，而且你是对的。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男朋友，很多男孩都乐于成为这个角色。”
“现在是拍马屁了……难道我们很熟吗？”我试着讽刺地回答道。
“来吧，小粉。我不是这里的人。正如你所说的，一些在所有男孩心中被排在最漂亮、最想要的女孩们已经试着接近我，但都没有成功。如果她们失败了，你却成功了，你会成为风云人物的。而且我不难伺候。我会在公众场合好好扮演我的角色。你不必担心。”
“为什么你坚持这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别担心。我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对交往没有兴趣……任何类型的人际交往……”
当一个人连着说了两遍“别担心”的时候，听的那个人一定得担心了。我没有作答，只是看着他。我不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因为他突然脸红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我知道克罗伊、佐伊和所有的女孩们都疑惑不解……但是她们实在是太自负了，觉得自己所向披靡。哦，我不是同性恋。我只不过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务之急不是谈对象。但那只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大家都会以为我们是情侣。我们会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的。”
我沉默了。他是弯的，还是直的，还是说他就是对恋爱没兴趣？我真的很在意那些吗？是的，他是对的。如果我挽着他的手，以他的正牌女友的身份出现在学校，大家都会停下脚步关注我们。赛斯也会因他曾经对我的无礼评价而被打脸，当然，这是他罪有应得。但是G图的是什么回报？为什么一点也不愿意告诉我？
“听上去都很好，而且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身体有所企图。你可以守身如玉。我对感情的态度，你说对了。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就是慈善的撒马利亚人，专门帮助有困难的女孩。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微笑，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感觉过了好几个小时，他才终于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我有预感我们会很合拍的。”
“合作？合拍？你是指一起做作业？一起做功课？”
“也不完全是。”
注释：
[1]粉红佳人（pink），美国著名流行歌手，真名为艾蕾莎·贝丝·摩儿（Alecia Beth Moore）。
[2]佩特拉古城（Petra），约旦南部的一座历史古城。2007年被评选为世界新七大奇迹。
[3]又译霍利约克山学院，是美国“七姊妹女子学院”（Seven Sisters Colleges）中历史最悠久的“大姐”。著名校友有：弗朗西丝·珀金斯，第一位进入白宫的女性阁员，美国诗人埃米莉·迪更生（Emily Dickenson）和美国劳工部长赵小兰（Elaine Zha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