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703900000002

第2章

雨下了一整天。

早上天气昏暗,死气沉沉,预示着这一天将笼罩于晦暗的冰雹和雷雨之中。你可以听见风把树木和枝叶鞭打得沙沙作响,又在屋子周围低声耳语;你可以感受到精美的花园此时散发出郁郁寡欢的气息。凡此种种,都给这一天蒙上不祥的阴影。

天光初现,染有几分稀薄的银色,灰暗的生活随之发出微弱且压抑的声响。叽喳的、含混的、粗粝的、尖利的杂音此起彼伏,碎石堆窸窸窣窣地颤抖着。没有哪一条虫愿意冒险露头。没有哪一只狗想要挑战雷鸣。没有哪一只鸟胆敢承受今晨天空的愤怒。相反,它们与同伴三五成群挤作一团,拉下翅膀更加贴紧大地,汲取其温度,因无处躲藏而惴惴不安。今晨与残余的昨夜融合在一起。

安杰卢斯养老院里的生活并未激起多少波澜。现在打开走廊的灯还太早,让老人们起床开始寻医问药的生活还太早了。现在就让夜班护士们开始这样的一天还为时过早:巡房、点名、配药、炒茶、做早餐、推车奔走、整理床铺,为众多小隔间内的老人安排新的一天,细心地划下分隔生死的线。在这里,生与死不过一步之遥,跨越界限也太过容易。

艾伯特明白自己终究大限已至。他倒回枕头上,闭上双眼。菊花的金黄色闪现于他的脑中。幕幕往事飞速地放映着。一切变得比清晨的天色还要昏暗。艾伯特永远地躺在那儿不动了。

医生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早晨在铃声中渐渐苏醒。电话铃响三声,行动便紧随而至。

“您好,”医生轻柔地说,“请问是米哈伊尔吗?”米哈伊尔坐在他那宽敞的办公室里,把脚架在桌子上。

“是我。”他的脚仍架在桌上。

“米哈伊尔,我是安杰卢斯养老院的伦道夫医生。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伦道夫医生。是关于我爸的,对吧?”米哈伊尔几乎没有动作。

“今天早上他在睡梦中去世了。我们已尽了全力。他没说什么。不过也不是很意外——这迟早都会发生。人要是上了年纪,有一点毛病就会成大问题,并且很快就会蔓延到其他重要器官。最后他走得很平静。”

双方自然而然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伦道夫医生首先打破沉默。

“你需要我们联系殡仪馆来处理后事吗?”伦道夫医生知道这并不是他分内的事,但他还是好心问道。

“不必了。这样就行。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伦道夫医生。我会给安琪莉可打电话,告诉她父亲最后走得很平静。我会去看看的,大概花上一二十分钟,监督最后的安置工作。这期间,我想请求您,不要让任何人前去打扰,不管亲友还是记者,不要让他们向工作人员和护士们问些缺头缺脑的问题,行吗?”

“没问题。一会见。”

外面仍然在下雨。雨点儿似乎比平时要大些。晨光更加灰暗了,充斥这一天伊始的微弱的啁啾声和噼啪声现已弱化为细微的响动。今天将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旅程的开端。所有的迹象都自我显现出来。人们活着,人们死去。即便是特别的人物也会死。米哈伊尔正等着这件事到来。

米哈伊尔坐回桌旁,双臂交叠在脑后,望着成堆的文件和文书。似乎已经无法再往它上面堆任何东西了。文件互相交叠着。有棕色的,有黑色的,有些被盖住的纸张上贴着颜色扎眼的便条贴。某些文件被翻到特定的页数,旁边摆着一支打开的记号笔,表明这些文件都有待深度审阅,有些文件则被粉色、蓝色和绿色的记号笔涂得破了相。许多碎纸和活页纸都归入了垃圾桶的独家收藏。桶里还有一些信封。

在庞大桌子的一角,敞开放着一张用铅笔复写的家谱树。陌生的和未知的人名栖息于古怪的枝叶中。这些人是谁?他们是怎么出现在家谱上的?他们知道一家之长是谁吗?他们继承了他的姓名并明白这些文件背后隐藏的巨大财富吗?当老人通过孜孜不倦的努力,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一手建立起这个帝国、最终因过劳而死的时候,他们又在哪呢?他们知道他是个疾病缠身的老人吗?他们会有过他可能身价不菲的猜测吗?他做黄金和煤矿生意,睡过几十个女人,有许多私生子,在巴拿马患过疟疾,曾扬帆于苏伊士运河,睡在水沟里,还因为在斯里兰卡的一片古老的海滩裸体散步而被逮捕过。这些事他们知道吗?至少,每当记者察觉有个好故事可写时,他们都远在别处。狗仔队都去哪了?这很蹊跷。

※※※※

老人静静地躺在白布下面,轻轻闭着双眼,灰色的脚指甲上粘着一张小小的悉索舞动的黄色标签,他胡子拉碴的脸苍白萎黄,好似不新鲜的羊肉。现在的他手无寸铁,十分驯服,他不再热血上头,无剑可挥,亦没有公文包在身旁。他身上盖着典型的白床单,像个被用过的女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平身躯。死亡自有它静默的方式。

因死亡寂静的入侵,财富与金钱的权力便转入他人之手。米哈伊尔用力吸了口气。他现在变得富有了。

艾伯特·曼纳斯是菊之冠公司的前首席执行官,也是千万富翁、诡计多端的商人和企业家、优秀的第二代移民、美酒和美人鉴赏家、无畏的旅行者和聪明的推销员、已婚的神秘男士。而他的最后一餐很简单,只有茶和烤面包。“我就只想要这些。”他对那位哭泣着的善良的看护护士说。她并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他原本打算告诉她关于自己的故事,然而现在一切都永远地沦入寂静之中。

“您有家人吗?”她曾这样问过他,那时阳光明媚,鸟儿欢歌,耀眼的金黄色菊花恰在他的窗外怒放。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它们,在听到她的问题前已足足看了一个钟头。

“有,”他冷淡地答道,“他们不会来的!”听他这样说,她即刻便明白当天不适合继续追问。

晚上,当身材丰满的护士再来看望时,他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菊花。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思绪似乎飘到另一个遥远的时空。

护士将他要的热茶和烤面包搁在茶几上,悄悄关上门离开了。这就是她见到的他的最后一面。在89岁高龄时,他的身子依然硬朗,能够自己给菊花环绕的窗户拉上百叶窗并且上锁。这样做时,他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老人只惧怕一个人:他自己的儿子米哈伊尔。除此以外,没什么能使他忧心。

米哈伊尔到达时,遗体正被推进等候室旁边的冷藏室。这个早晨很快就会忙碌起来了,殡葬师、葬礼司仪、牧师和修女以及当地的登记员也会来这里。

之后,菊花会成为这一天的主角。祭坛、走廊、棺材和茶室周围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

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了:准备讣告,安排仪式,起草葬礼演讲,与律师、亲友、来宾以及前来祝福的人交谈。这时候应当表现得体严谨,发言必须滴水不漏,不能留有讨论的余地。这时候,他得尽可能地视情况而表现出老练或是笨拙。不能让任何信息泄露出去。

米哈伊尔驾车抵达葬礼仪式地。这是个宁静的地方,沐浴在古龙水的气味中,令他觉得父亲的葬礼是他们接手的第一份工作。

在面对等候的人群之前,他最后一次望了一眼自己映在等候室的门里的影子,欣赏着那张严肃而率直的脸。他仔细回忆了一遍演讲词。通过种种文件编织出的谎言定会令人信服。毕竟,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东西能使他死而复生,查明真相。

他现在已经掌控了老人曾拥有的一切。他计划得很好。他花了很长时间篡改记录,操控账本和银行对账单,并将老人逼入贫困的境地,把他安置在养老院,抹消了所有他尚存于世的证据,安排种种医疗事故,将他原本敏锐的心智搅成一团糨糊。现在,他终于——使他变得一无是处,他消失了,只能在白布下静候着被驱逐到永恒之地。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微笑着。

生活——我来了。他喃喃自语,打开冷藏室的门,父亲躺在里面,等着被认领。

米哈伊尔·曼纳斯很快会成为菊之冠公司的董事长。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十年。21岁那年,他站在坐落于欧碧托湾的别墅的大窗前等待父亲的身影。那混蛋没有来。他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忙着敛聚财和女人,忙着钻营于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外表、身材、肤色的人中,向任何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夸耀他的财富和权势。与此同时,还是个孩子的他却在巨大的别墅里等待自己的父亲到来。他从未来过。那时他年仅21岁,从那时便拉开了一场漫长的仇恨战役的序幕。

比起回家为儿子的21岁生日祝福或是陪伴妻子,老家伙更关心他的帝国的壮大。那时,他的母亲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楼梯,托盘上盛着绿色的冰镇薄荷鸡尾酒,有着古朴外形和尺寸的高脚杯里漂浮着糖块。这是童男酒,她开玩笑地说道。是的,21岁的他仍然是童男身,但他熟知一切关于保持贞洁的圣洁意义地说辞,因为他的母亲每天都给他灌这些混话。

“千万别变得和你父亲一样,儿子,”她悲叹道。“过去我们很穷,现在很苦闷,过去贫困,现在富有了。多亏了你父亲,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只是在你21岁生日时,他却不见踪影。也许是因为航班延误,通信中断了,或许他正躲在某个城市的荒凉的过境旅店里,等着搭上回家的班机。耐心点,他迟早会回来的。你知道你父亲的为人,他随时都可能从那扇门里走进来。他就是会这样做的人,他一直都会是这样的人。你改变不了他!”

她的话语十分有力,令人宽慰。然而艾伯特从未安排过所谓的行程。他毫无回家的念头。他那时身在莫斯科,一手挽着一个女人,朝彼得格勒街边新开的迪斯科舞厅走去,它开在城镇富裕的地带。由于冰岛某些愚蠢的山峰被火山灰遮蔽,苏黎世和开罗之间的转接班机晚点了四个小时,因此去莫斯科时,他不得不选择一条不经过新加坡的路线。

对于一位疲倦的旅行者来说,在镇上过一夜并无损失。本已是惬意之事,加之有两位俄罗斯姑娘相伴,就更划得来了。此外,只要他把钱给到位,她们什么出格的事都做得出来。他所需要做的仅仅是确保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罢了,或是确保自己不会在莫斯科某条破败的小巷里被勒索。只要不出这些事,他现在就万事都好!这里天气酷寒,积雪深达一米二,连伏特加都结了冰,叮叮当当地撞击着玻璃杯,多好啊!

米哈伊尔走上露台,俯视楼下庞大的大厅。他的宾客正聚集过来。姑娘们穿着吊带衫,好衬托她们的大胸脯,年轻的学生顶着喷过发胶的五颜六色的乱发,浑身散发着凌仕香水和腋下除臭剂的气味,他们穿着烟管裤,脚踏闪闪发光的靴子,套着薄薄的夏季夹克衫,领子周围坠着一圈流苏,身穿红绿蓝各色的、尼龙的以及各式轻浮又扎眼的衬衫。而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丝绸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用的是高缇耶和古奇的淡薄荷香水!这真是天差地别呀,他想,这就是王子和穷人的区别。他的母亲每次逛街时都必定会为了他而径直奔向上等货。今天他21岁了,世界将会属于他。

今天他可以来去自由,全凭自己高兴,随意吃喝,随意向他人寻衅,做什么都可以,他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内裤里还藏着可卡因,得赶在灯光变暗、舞会开始前吸。

从明天起,他就可以从家长的管束中彻底解放了。

※※※※

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九年前,那年他12岁,在他12岁的生日过了一个星期之后,父亲回来了。他满怀歉意地赔礼,给了米哈伊尔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把一个手提箱推到他面前。他用诚恳的语气解释说航班变更了,自己在一家寒冷又昂贵的莫斯科旅馆过夜,描述那里的食物和伏特加。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描述着打车去往机场的漫长过程、身材丰满的空姐以及俄罗斯国际航空提供的银式服务,描述着俄国的同志之爱和塞满街道的俄罗斯酒鬼,描述着这个新俄罗斯无处不在的地下世界!

他得到了谅解。那天,安琪莉可仔细地听着,但是这种故事她已经听过太多次。飞机总是晚点,空姐总是那样丰满,服务总是不够周到,出租车总是开得那样慢,手提箱总是超重,他回家的旅程总是同伊阿宋和阿尔戈英雄的归乡之旅一样艰险,得穿越重重地牢和希腊迷宫!

艾伯特从未说过那是场难忘的旅行!她知道那只是蹩脚的借口。那是他厚颜无耻编出来的、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她知道他那时正在莫斯科某个洞穴里把寻欢作乐呢。他的手机里就存着号码。她谨慎行事,从友善的银行经理那里收到的银行账目表明,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当他继续自欺欺人,以为自己的话仍有人信的时候,她依然保持沉默。

对于安琪莉可来说,发生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回到家了就是件好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选择离婚。米哈伊尔21岁了;他得学会掌控他父亲所拥有的成堆的业务的窍门,他得锻炼自身,浸淫于种种精妙的技巧之中,诸如探明谎言,读懂各类书籍和专栏文章,管理账簿,制造类似的骗税途径,并逐渐学会掌控牵着傀儡的绳子。

他只记得一件事。在他七岁生日会那天,他的母亲穿着薄如蝉翼的连衣裙,而他最好的哥们的父亲俯身在她之上,那姿势和他后来见到的马厩里的马对母马、狗对母狗做的一样。他花了很多年才走出这段记忆,但他确实感到某种情感的联结俨然已产生。那天夜里他睡在自己的房间,早上起床上厕所时,看到母亲正依偎在卡尔的父亲的怀里。

他考虑过是否要告诉父亲,但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将这个总也挥之不去的恼人念头埋藏到记忆深入,任它一次又一次地重现。

今天,他21岁了,是时候对一段糟糕的记忆说再见了。掌权的时机已经到来。度过了21年,现在他可以接下重任,独掌大权,从而飞黄腾达……

31岁时的米哈伊尔走进房间,为他的父亲致悼词;21岁生日当天的画面历历在目。它盛开着,好似一片刚刚被阳光眷顾过的稀有的菊花。现在,他要丢下那些记忆。

※※※※

同类推荐
  • 白莲浦

    白莲浦

    爷死那天,我确信人世间的岁月是又长又凉,我应该背着包儿去流浪,在世上任何一个角落,还不是一样的阴晴风雨,但是我没有,我默默地跟在母亲身后,没什么可想也没什么不可想,像自青岗峰顶掠到白莲浦上空那一缕变化万千的云。爷疼爱母亲没得个止,母亲爱吃螃蟹,每年入秋后,他都会去白莲水库里翻拣。
  • 谁曾许我地久天长

    谁曾许我地久天长

    有人曾说,如果你一直不爱一个人,就不要忽然爱上他,否则当你爱上他,就是失去他的时候。恩雅遇上昀哲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宇枫。
  • 魅宅

    魅宅

    漂亮的别墅中,我给他们讲了一个月的鬼故事,随着日子的推移,我却发现真正被吓着的,是我自己。他们的行为总让我觉得与常人有异。我开始疑惑,我们谁是人呢……寂静的房间里,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我说过,我是个胆小的人。在寂静如坟墓的环境里,最容易滋生我那该死的恐惧之心。我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我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在我的耳边响起……
  • 明月如霜

    明月如霜

    石经纶不解地看了林卿一眼:你好歹也活这么大了,还在北京待了这些年,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以前是学而优则仕,现在是仕而优则商,仕而优则学位,毕竟是诗书大国,没有出身在商场官场如何进出?同门同年同班同学总是圈子里的人,好办事。林卿平素是个明白到懦弱的人,被石经仑一顿抢白,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学院通过收钱的方式兜售知识,出卖具有合法性的学历,有卖自然就有人买,自己不一样在为这种兜售叫卖?林卿知道自己问得很傻。
  • 红大衣

    红大衣

    创作,是以真挚清澈之心与外界交融的过程。感谢《北京文学》能够让我的中篇处女作《红大衣》问世。 《红大衣》三次易主,它的款式和颜色几经改头换面,折射着大衣主人们命运的跌宕和时代的变迁。 我以红大衣为线索,以时代变迁为背景,作人性白描,尤其是“外公”和“母亲”两代人的勇气和对理想的永不放弃。 80年前,“外公”,一个东北的土财主,有一个不能被家族接受的理想:他的女儿们长大了个个都要做医生,不靠男人吃饭。他放弃了土地进城打工,将女儿们送进学校。日本鬼子的奴役,长春被围时的饥饿,都不能让他放弃理想。
热门推荐
  • 勾引

    勾引

    刚上高中那年,在数学课上,记得数学老师名字叫康平运。康老师发现下面有个学生不认真听讲,总是抬一下头了,又低一下头;抬一下头了,又低一下头。他当即把教鞭一摔,全班都被那一声响镇住,包括我在内,大家齐刷刷坐成笔直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康老师说了一句:都别动。然后怒气冲冲走下来,直接走到我跟前。我当时已经把作业本藏进了桌子里,可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几乎没费什么劲,一伸手就拿出了那个作业本。教室里非常静。大家静等着他发怒,他却忽然笑了,而且点点头,说:下课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画的是康老师头像。他觉得很像,所以就赦免了我一把。
  • 鹿眼

    鹿眼

    在小说主人公的童年时代,他与一个鹿眼女孩之间发生过一场奇异的感情,然而结局悲惨。稍长后他遇到同龄的姑娘,姑娘有一双鹿眼般纯真美丽的眼睛。再后来他成人后,在故园又遇到与他当年那般大小的孩子,男孩子女孩子,都长着那么美丽纯真的鹿眼。可是,孩子们之间发生了命案。一个最好的男孩莫名地肚子绞痛而死,另一个好男孩就此疯掉,他声称是自己和另一个孩子共同谋害了好朋友,起因是为一个鹿眼女孩……
  • 风神仙客

    风神仙客

    郭家有男初长成,直破长空斗苍穹!郭念,一个默默无闻的混小子,只因遇对神人,获对法宝,从此拳打九州妖魔,脚踏四方蛮夷!他更生得一副七巧簧舌,将好妹子哄得服服帖帖!可惜前有姿色动人大小姐,后有颇通心意的小姑娘!被奇女子逼迫谈婚论嫁,郭念再高的功夫也犯了难……
  • 少年瑾之

    少年瑾之

    人生不过是如梦一场,是美梦还是噩梦……穆清的人生就是一场噩梦,哥哥为救她尸骨无存,父母亲人也在她面前惨死,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惨死异乡的结局。如果能重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 万灵四界

    万灵四界

    仙天鬼地众生怨,妖化魔现万灵眠。生奴死囚凡尘乱,炼道净灵四界繁。
  • 昭告天下

    昭告天下

    10岁,她眼睁睁地看着母后被冤枉。16岁,她傲慢开战侧妃,让她身败名裂。22岁,她风华正茂,一次坠湖让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这是一个恨得咬牙切齿,疼得撕心裂肺,爱得深入骨髓的故事……我会永远等着你。——榕昭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穿越成为原始人的神

    穿越成为原始人的神

    穿越为只有12个原始人的部落图腾,帮助部落发展,抵抗野兽,制造工具,一步步强化部落实力,有点儿像荒野生存不过会有比较轻松一些,比较搞笑一些,欢迎大家阅读哦
  • 唐朝诡事录

    唐朝诡事录

    千年前的唐朝,万邦来朝,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中心。优越的物质生活,多样的文化融合,催生了唐朝人极致的想象力。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白居易等一代传奇诗人,用他们的诗句,描绘出一幅幅华丽的大唐美卷;而穿行于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则用他们更加不羁的想象力,在唐朝的夜幕中勾勒出神魔鬼怪的憧憧魅影;甚至当朝的宰相,也会在入夜之后,关起房门,点上一盏烛灯,开始写鬼怪故事。所以,当唐朝的夜幕降临,如果某一间屋内还闪烁着烛光,而且薄薄的窗户纸背后,时而私语窃窃,时而惊呼阵阵,那一定是有人正在分享今天刚听来的一段秘史、怪谈或是惊悚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