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我问她,“我以为我才是你的梦中情人呢。”
“不,你是你自己的梦中情人。”
“对,呃,好吧。”我讪笑着结束了谈话。
布塔分配好名单后,告诉我们下午将有新员工派对。听到这话所有的男学员都变成了暴徒,把他抬到露天甲板上丢进了一个小池子里。他疯狂的掏出口袋里要紧的东西,在沉下去前哀嚎着他口袋里的电脑磁盘万不能丢。就在我们把他丢下去的前一秒,他慌乱的把这些东西朝什么人手里一塞。混乱中斯利尼瓦斯悄悄从侧门溜走了。
派对不长但很温馨,我很震惊船上居然有露天酒吧,好几个人在那里豪饮。虽然大部分学员无所谓被指派到哪艘船,但也总有几个例外。比如安佳娜就想去命运号上和男朋友汇合,但却被指派去了欢欣号上,她之前就在那里做酒保,并且恨透了那地方。整个下午她都在舔自己玛格丽塔酒杯上的盐,而且一喝就是两杯。
镜面球开始旋转取代了渐暗的灯光。吉普赛音乐在扬声器里轰炸着,每个人都开始舞蹈。我坐在桌边,看着女人们尽情挥洒自己的魔力。当我目光落到亚希敏娜身上,她向我投以顽皮的笑容,随着节奏做了一个保护自己头顶免遭落物袭击的动作。
我发现自己异常平静,没有心情参加派对。我就要见到分别三个月之久的比安卡了,我简直等不及了!
诚实的说,我被船上这些美艳绝伦的女子所吸引,她们来自五湖四海,在此体验着前所未有的生活。虽然她们年龄各异,但大部分人正在学会找寻真我,就好像刚成为一年级新生的美国大学生一样,激发出无限能量与热情。
船上是寻找性刺激的绝佳场所:大部分人都雄心勃勃,年轻,富于魅力且远离故土。工作艰难繁重,任何调节方式或寻欢作乐都大受欢迎。船上免费向员工提供避孕套、阿斯匹林、创可贴和晕船药,且每个人上船前都经过严格的体检。我的体检花了数百美元,其涵盖的项目之广,连我的医生都觉得是在开玩笑。对于50岁及以上的男子,嘉年华还有体能测试。
我看着丽泽尔,仔细考量着我们的处境。这一个月里我俩的关系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亲密,虽然大家都不是认真的,但在打情骂俏背后却隐藏着真实的欲望。如果我没有女友,我一定会追求她,而且我相当肯定她在征服号上根本没有男朋友,她凭空捏造这个角色只是为了能分到征服号上。显然她并不只是想要,真让人失望!
我被身边无数异国美女围绕,简直是鲜瓜嫩果大聚会!但我只能对其中一个委以真心,我现在甚至紧张起来,我能抵御住这强大的诱惑吗?不过我更关心我是否在愚蠢地荒废人生中的大好机会这一现实问题。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嘉年华航程了吗?我开始考虑别的事,免得自己经受不住诱惑的考验。
“哈,布赖恩!”布塔叫着我的名字走来,“我给你带来个消息。在你们去征服号的前一晚上,嘉年华将送你和丽泽尔去墨西哥!你们会在早上8点抵达,在那里玩儿一夜,嗯,干什么都行。好好享受哦!”
【开始的结束】
我们一行七人,全都是从幻想号结业的学员,挤在迈阿密万豪酒店的“投手”运动酒吧。我们乘大巴来到这里,等待登上新指派的船只,而其余学员则已乘飞机抵达各自的目的地。
斯利尼瓦斯和我们一路,他被委派到另一艘船上负责第二期餐厅培训班。我大部分组员都在这里:尚留一丝醉意的迪美雅,严重宿醉的安佳娜,丽泽尔,还有温和的拉维和害羞的戴安娜。整个气氛非常压抑。
分离总是令人不忍,虽然其中没有和我特别亲近的人,但至少我还可以和我最喜欢的人一起下一段旅程。那些将于同乡分离的人才是真正的伤怀,少不了一番鼻涕眼泪。我们每个人都难以割舍这段奇妙的经历,我们都学会了如何迅速交到朋友,即使是船上的酒肉之交。
“那么,斯利尼瓦斯”我问,“我好像不小心听说你离婚了?”
“但愿如此!”他报以微笑。
“但愿如此是什么意思?”安佳娜问。她正用刀切开烤牛肉三明治,再撒上一层厚盐。
“在斯里兰卡离婚还不算完。我还和老婆住在一个房子里,但我们互相憎恨。可是我们还能住哪儿?光是准备离婚文件都花了八年。我已经说服朋友把他的地址借给我用,以‘证明’我住在别处。如果夫妇不分居,是无法离婚的,但是我们没那么些钱。我一年在船上干十个月,挣的钱也不够。自打八年前我们开始闹离婚,我妈就不和我说话了,估计永远也不理我了。在我的国家就是这样。”
“那你呢,布赖恩?”斯利尼瓦斯问道,“你说你已经离过婚了。”
“是的,”我一边丢下倒胃口的古巴三明治一边回答。我不喜欢浪费食物,但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三明治了。在迈阿密怎么可能有不好吃的古巴食物?“准备离婚文件花掉我三百美元,几周后就搞定了。我们也没有孩子房子什么的需要费神,但我最伤心的是我的吉普车没了。”
“我们该结帐了,”迪美雅建议,“这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就跟我们上个月第一次一起吃饭似的。”
“是的,”斯利尼瓦斯同意,“服务员都知道嘉年华会付账,但不给小费,且我们都没钱付小费。布莱恩为那个三明治付的小费够我全家吃一天的。”
“你要知道我离婚前,那才叫一掷千金呢。”
“能换个话题吗?”迪美雅问,“今天是情人节,你们知道的。”
斯利尼瓦斯和我互相看了看然后大笑起来。
那天晚上斯利尼瓦斯,丽泽尔,迪美雅和我走到当地一家酒类商店买了一瓶杜松子酒和一些补酒。这个夜晚冷热空气精妙地保持着平衡,极可意浴缸里的热水吐着泡泡向我们致意,我们便接受了这份殷勤。气氛美妙极了。
拉维和戴安娜两人都不喝酒,并且第二天一早5点就得起床,便早早和我们道别回去休息。幸运的是征服号和假日号共享同一个母港,或许日后我们还有难得的见面机会。
快到午夜时分我们惊讶地看见戴安娜走了过来。她在浴缸边尴尬的站了一会儿,手藏在背后。
“你好,戴安娜,”斯利尼瓦斯问候她,“你终于决心加入我们了?”
“不是,”她严肃的回答:“我只是忘了还有东西没还给人家。”
“哦?”
她突然朝我丢来一样东西转身就跑,紧张的几乎战栗。我把杯子里的酒全都洒了出去,接住了一条短裤。我的短裤,在长袍狂欢派对上被人拿走的那条短裤!
“我有件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迪美雅从塑料杯子里呷了一口酒,突然说,“我特别害怕扶手电梯。”
“这怎么可能?它们又不像直达电梯那样封闭。它们也不是蜘蛛,又不高,总之什么也不是。还不如让你在一群人面前发言或者干脆脱光来的难。”我坐在极可意浴缸的角落里,背靠在上面,透过雪茄的烟雾观察丽泽尔。我的眼睛全钉在她的比基尼上了。
“我对它们有恐惧症。我记不起是怎么造成的了,但我妈妈说小时候我被扶手电梯卡住过。打我记事起我就没上过一次扶手电梯,总觉得这些带铁牙的楼梯消失的时候非常诡异。”
“但你被派去凯旋号,那里的餐厅是两层。那儿没有楼梯,只有扶手电梯!”
“我知道。再来一杯杜松子酒。”
“我有一些好消息,也有一些坏消息,”斯利尼瓦斯对我说,“好消息是你的假期和你的女朋友同步,而且如果你想在培训结束后先休息休息也没问题。你将先作为助理服务员工作一个月,再作为领头服务员干一个月,然后再接受为期两个月的助理领班培训。之后你会有个假期,然后回来正式担任助理领班。”
确实是好消息!在所有员工的合同期内,只要得到批准,都可以有一次休假。即允许有不超过三个星期的工作中断。我和比安卡为此一起安排过,这样就可以在特兰西瓦尼亚消磨掉大半个6月。
“那么坏消息呢?”
“你和丽泽尔将不能一起在墨西哥过夜了。他们决定让你留在迈阿密,直到征服号抵达新奥尔良。所以你多出来两天假,但你再也不能享受性感的墨西哥之夜了。”
丽泽尔朝他泼水。
我假装沉重的叹息着,“看来我那些贿赂你室友的钱都白花了。”
我思量着我将多么思念这些人。我们培训班有三十人,玩“记名字”游戏时的恐怖场景仍历历在目,即每个人都要把名单从头到尾背一遍。我最不善长记名字,但在嘉年华的培训班上,我知道如果身边人都叫鲍勃、约翰和玛丽,那么我肯定容易搞混。但亚希玛,卡琳娜,埃格勒,美狄亚和拉维这几个名字过于独特,反而容易记住。但有三个人都叫马蒂娜,所以必须得记住她们的姓:芙科瓦,姆尔日利亚克,还有一个干脆放弃了就叫她Z。我不认识这些人,但我知道我或多或少会想起他们。
我还研究过国籍,尝试对其进行分类。我认为学会周旋在五个国家的人中间最快的办法就是先入为主,然后再去粗取精刨去他们之间的共性。我不再惧怕种族成见,要是以前我能吓得躲回家。在船上我先囫囵吞枣有个大印象,熟悉名字之后就挨个对号。当一个人需要挣扎求生,就只能开动智慧,顾不上那么些忌讳。
在短暂的经历里,我了解到菲律宾人出奇的吃苦耐劳并且永远保持微笑。印度尼西亚人也一样,但不像菲律宾人那样总是乐呵呵的。克罗地亚人可能是地球上最高的白种人了,而匈牙利人的语言在欧洲应当是最难懂的,但他们很健谈,也是我最喜欢的民族。和邻居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比,他们的长相则略逊一筹,那两个国家是世界超级模特的大本营。保加利亚人见得多,处的少,且保加利亚女子要么是大美人,要么相貌平平,很少有介于两者之间的。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女人身上。难道过去一个月就只让我认清自己是个追风随柳的花蝴蝶?面对欲望,我尽可以心猿意马,但我绝对不会因此而不忠。我是一个痛恨说谎的童子军,也从不能从欺骗中感受到乐趣。但,说真的,嘉年华征服号上有超过一千名船员,其中半数是让我着迷的欧洲女人,我真的能在这巨大诱惑面前挺过去吗?
未来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
注释:
[1]美国著名邮轮公司。
[2]商标名称,为水流按摩自动浴缸。
[3]世界闻名的雇佣兵团之一,由尼泊尔廓尔喀人组成。
[4]著名美国电影男演员。
[5]著名美国摇滚歌星。
[6]菲律宾官方语言。
[7]1947年印度和巴勒斯坦之间的战争。
[8]一种美国威士忌。
[9]东欧国家,与罗马尼亚和乌克兰接壤。
[10]威斯康星州多牧场,盛产乳酪。故布赖恩以羊膻开玩笑。
[11]1930年代起自牙买加兴起的一个黑人基督教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