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搞错了。”雨墨道。
王凌默赞同雨墨的说法，点了下头。
王宇皱了下眉，“杏子，你爹娘的死？怎会和她有关系。”
“可是，这个。”杏子拿出袖中的手绢，“这个，是这个。”
王宇接过手绢，翻开看了一遍，全是血迹，再看杏子脸上的血渍，这个孩子就算上说谎也不能说这种谎，可是，诺诺，那丫头昨夜一直在屋内睡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可。。手绢，确实是她的。
韩诺诺盯着王宇手中的手绢，再看杏子脸上的血渍，这个孩子是喜欢说谎，可是今天，好像真的没有说谎，此时，她算什么？杀人犯吗？可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想。。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去要人家的命，是父皇常说的。
而且，之前的事情已经知道教训了，若说是在死性不改似乎也不行。这些道理都知道，所以，她就算是梦游发癔症也不能做下这种事情。可是，那个手绢确实是她的啊。韩诺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甚至，现在说话，杏子会相信吗？
以前都是杏子犯错，此时此刻，错误好像都成了她的。
原来，莫口难辨是这种感觉。
韩诺诺不言。
魏儿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然而他也了解自己的徒弟，这个徒弟一天到晚喜欢惹事，但是非轻重也该清楚，当初总看她犯错，可也都只是教训人的手段，若是杀人的话早就动手了，哪会这默不作声。
可许多事情，也该让她经历。这个世道不简单，不能总是跟着，该让她面对的时候就不能出现。那是林大师的话。现在记起来似乎有道理，在郭府的事情让她学会了不该做什么？现在，也该让她清楚，不要总是想着多管闲事，那样只会害了自己。
于是，魏儿离开了。
王宇始终拉着杏子的手，杏子埋着头，嘴里念叨的全是韩诺诺。
韩诺诺看看王宇，看看杏子，到嘴边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总是害怕说出来会和在王府的时候一样被当做骗子。而且，就算说了，杏子也不会相信吧。
杏子咬着牙，“哥哥，杏子没有撒谎，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你觉得杏子的话都是骗人的，可是，杏子没有骗人，杏子以为可以和爹娘一起了，而且，娘亲说了，今天会带我去集市和以前一样，可是，可是为什么还不到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哥哥，我没有撒谎。”
那天的杏子也是这样哭着来的。说没有撒谎，说她没有撒谎。
韩诺诺使劲咬住嘴唇直到流血才去看王宇，“对不起，都是我做的，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总想承认一下。可这样对杏子而言是不是会舒服，毕竟若不是她，也不会有这些事情。杏子是个好孩子吧。这次，她看起来真的很伤心的样子，是不是，这样说了，她就会觉得顺心。
但王宇知道不是这个傻子，他顺手摸了摸杏子的脸，低声道：“韩诺诺，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
“没有可是，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昨天晚上我一直在你门外，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为何不知，再来。。这手绢本就不是你的，你为何要承认。”
王宇这样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不过，又像是想过的，这个人一直都很照顾她，相信她来着，可是，杏子这样，好像真的是自己的错。
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总会这么突然，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韩诺诺蹲下身想要去拉杏子，却被杏子甩开了，“你滚。”
“杏子。”王宇松开杏子，走到韩诺诺身前，“诺诺不是你的错，起来。”
“可是，手绢是我的。”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寒道，“这个孩子明显有问题。”
寒在山中呆的久许多事情都看得清楚，若是个手绢就能证明这些，那这个世道是否太过混乱。。就算世道真的不如人意，可混世多年，见过的亦是多，自然也不能那般混乱。他走到杏子对面，斜身拿过王宇手中的手绢，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若是血，那为何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杏子。。孩子撒谎可不好，你爹娘，明明好好的，为何要撒谎。”
杏子听了这话，明显抖了一下。
王宇看着杏子，皱了下眉，才说，“杏子？怎么回事？”
杏子摇摇头，始终瞪着韩诺诺。
韩诺诺则是跪在地上，双目呆滞，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没有撒谎，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我爹娘，若你们不相信，跟我去看看。”
杏子撕心裂肺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心疼，但是，再看杏子的小手，韩诺诺记得以前杏子撒谎的时候总喜欢握拳头，还有小脚也会朝外撇，这样来的话。。韩诺诺一怔，顺势看了寒一眼，寒不是随便说话的人，这其中若是没有端倪，也不能和他说的那样。
可杏子。。韩诺诺欲言又止。
王宇顺势拉住她的胳膊，“起来说话，不是孩子了，之前再怎么也没这样过，今日为何这样？”
今日为何这样。。此时的王宇很淡定。
昨日之前，只要提及杏子的事情，只要稍有不对，王宇就会生气，但是现在，王宇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这一切都是梦，韩诺诺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直到感到疼痛，才缓过神。
不是做梦，可却像是做梦。这样来的话。。倒希望只是一场梦。昨日还在担心杏子会被人欺负，今日就这样了。
然而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习惯了。
之前小圆脸。。若不是小圆脸，似乎也不能觉得杏子是个喜欢骗人的孩子。
姨娘以前说过，骗子脸上不会写着骗子，看是好人的人，指不定就是骗子，所以，诺诺要小心谨慎，不要小看了你认为是弱者的人。
姨娘的话不知何时已经淡忘了。。现在想起来竟是回味无穷。
再想自己方才的样子，像是个弱者那般。
为何要害怕，为何不能好好看清事物，为何要诬陷自己。。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但韩诺诺这样，寒似乎清楚。。她好似从很早之前就是这样，总喜欢把错误都给自己，然而她的弱点也是这个。。可能因为喜欢同情，习惯心软，所以一看到比自己弱势的人，脸上脏兮兮的孩子，就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吧。
一直一来，以为她变了。
但现在看来，果然没变。
这个丫头还是这个丫头，从未变过。
寒蹲到杏子跟前，眯眼笑了一下，“到底什么样的境遇能让你这么小的孩子想到这个法子，杏子。。撒谎的孩子可不好。”
杏子一怔，摇摇头。
寒又道：“韩诺诺就算是会杀人，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但你这样，我就不能不当作不知道了。”
“一个孩子而已，寒没必要这样说话。”王凌默小声道。
寒笑，“就是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才要这样说话，若不这样说话，长大了岂还得了。”
韩诺诺默不作声，起身看着寒，亦许他的话是对的，可看杏子这样，还是会茫然。
寒起身看向韩诺诺，这个丫头还是这样，看眼神应该是真的心软了，于是，他也只好将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王凌默想说话，雨墨道：“杏子，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昨日的事情我们不知，可你这个孩子以前不是这样，今日为何要这样做。”
雨墨不知道再说什么？终究只是个孩子而已，若是再说下去，怎么都不好。
于是，他们都选择沉默，只是看着杏子，等着杏子。
。。
周边一片安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等了好一会儿，杏子终于忍不住了，“若不这样做，若不把她带去娘亲就不要我了。”
闻言，韩诺诺一怔，王宇将韩诺诺朝着身后拉了拉，“杏子，你娘不要你不代表我们不要你。”
“可是，不一样，娘亲是娘亲，哥哥是哥哥。”
看着杏子这样，能说什么？这个孩子果真是个喜欢说谎的孩子，可今天的她看起来是被迫的，这个孩子在昨天就已经改正了吧。韩诺诺这样想着。
可杏子却死死盯着韩诺诺，“爹的胳膊是被她砍断的，娘亲说若是带不回去就砍断她的胳膊。”
“杏子。”王宇顺势又将韩诺诺朝着身后拉了好几下，“她是我妻，若你在这样，我把你送回去。”
“爹爹。”杏子不想没人要自己，不想离开娘亲，不想离开那里，所以。。她望着王宇，哭道：“以前你不是这样，不管杏子做什么？你都为了我，可是，现在，你说你，为何样子，之前，你说让我叫她娘亲，我叫了，可是现在。。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你已经对我没情了吗？”
王宇喜欢心疼人，同情人。
因为小时候总被忽视，所以看着杏子总能想到小时的自己，可现在。。这个孩子好似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得陌生，不再是当初认识的杏子。
而他现在的存在本就为了保护韩诺诺。
王宇侧身看了韩诺诺一眼，淡淡一笑，“可能吧，若是这个理由，你回去就是，从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
“柯卿宇。”韩诺诺欲言又止，可能只是心疼那个孩子吧。
但那个孩子还值得她心疼吗？韩诺诺拉住王宇的手，看了杏子一眼，这个孩子。。昨日还想着可怜来着，可现在，确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