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渊睁开眼,环视四周,觉得眼前的景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身上盖的被子,脑袋下面枕的枕头好像都大了一圈。就连房顶,都显得有些高得离谱。
白颜渊心中暗忖:我该不会是到了巨人国?但是我作为外来的灵魂就无法像其他的巨人一样正常生活。
但仔细看了一眼,白颜渊又觉得不对劲,因为周围的东西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得离谱,还属正常的大小范围。
白颜渊想不明白,干脆不想,手摸上颈间的痴妄镜,还是直接读条来得比较方便一些。
这个世界与她之前的世界有所不同,整个大陆名为天玄大陆,以斗者为尊,斗者体内拥有斗气,实力强大,最常见的为金木水火土五个属性,也有一些变异属性比如风雷冰,只不过是极少数,万人中也不一定能有一个,因此拥有此类属性的斗者极为尊贵,往往被帝国奉为身份尊贵的人,若是实力强大者甚至还会被国王拜为国师。
斗者从下往上分级为斗士、斗师、大斗师、斗王、斗尊、斗圣、斗宗、斗皇,而每一级又可分为五阶,随着实力上涨,每满五阶便可上升一级。在天玄大陆,斗士数不胜数,但升级极为艰难,若是没有好的机遇和天赋,极难走下去,不过这并不包括天赋不佳但肯勤修苦练的,若是肯苦修十年,到达大斗师的级别也不是问题。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大陆之上,大斗师就算是一个难得高手了,而再往上的斗王就相当难得,斗尊凤毛麟角。而成为斗皇的人,大陆近一千年来,只出现过一位。
这位斗皇拥有通天之能,最后却因天道不容,陨落了。
白颜渊得知了这个世界的背景唏嘘不已,然而,接下来,她就要为自己唏嘘了。
这个身体依然叫白颜渊,年方……十岁。
白颜渊气得想掀桌!十岁能干什么?下地走道勉强能走利索,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这还怎么完成她的寻找神君的大业?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就成天想着勾引……
白颜渊愤怒地拍了拍自己肉嘟嘟的脸颊……手感真好。
白家是天玄大陆上一个传承颇久的宗门,就连皇族都要对这白家礼让三分,白家最辉煌的时候是同一代出了三个斗尊,其中有一个甚至最后到达了半步斗宗的境界,着实让人佩服。只可惜过了最辉煌的年代,白家便一直都走下坡路了,到了白颜渊父亲的那一代,竟是连个斗王都没有出,修为最高的还是白颜渊的父亲,白崇明,五阶大斗师,现任白家家主。
到白颜渊这一代,竟是出了她这么个天才,天生的极寒之体,在三岁那年测试斗者资格的时候,竟是测出她是变异的冰属性,一时间,走了下坡路的白家竟又重新走回正轨。
毕竟一个变异属性,乍一修炼,实力便比普通的属性要强上些许。
到如今,白颜渊年仅十岁,就已经是斗师四阶的实力了,修炼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白颜渊回过神来,与上个世界做了一下对比,感叹道:“这真是个开了挂的人生。”
白颜渊刚感叹完,门就被推开,一个青年逆光而入,白颜渊转头看去,轻轻喊了一声:“于若哥哥。”
宋于若淡淡瞥她一眼,唇线抿得笔直,淡淡应了一声:“醒了?”
白颜渊暗暗打量着宋于若,此人大概年岁二十,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身黑衣劲装,后背背着一把玄黑长剑,剑穗飘扬,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宋于若长得有些不是太讨喜,过于狭长锋利的双眼带着一种逼视别人的感觉,整张脸有些尖削,带着一种阴郁的俊美,五官的线条也过于锋利,是不太好相处的类型。
白颜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偏偏宋于若又不太爱说话,她只能尴尬地看着他。
好在小孩子喜怒无常,往往没什么定性,宋于若也没有多想,弯腰将她抱起,轻声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宋于若一问,白颜渊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跟别的小朋友打了一架,才受伤昏迷,登时一惊,感觉到身上并没有不适的地方,才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哪都不痛痛了。”
宋于若这才放心,用手臂稳稳托着白颜渊的小肉腿,往餐厅走去:“那去吃饭吧,苏家来人道歉了。”
白颜渊扁了扁嘴,一张包子似的小脸皱巴巴的:“我不要见他。”
白颜渊自然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去的,不管怎样都得去,可是为了符合现在她这个小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想干什么的人设,只能扁着一张小嘴:“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说起来这场小规模争斗,白颜渊从痴妄镜那知晓的一清二楚。
还是因为苏家那个仅仅比她大两岁的嫡子,苏世誉,非要说什么宋于若是她的跟屁虫,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
本是小孩子之间的一些吵闹玩笑的话,因为原主本来就对宋于若有那么点意思,哪忍得了别人说一句不是,因此,原本玩得好好的两个小朋友,大打出手。小孩子下手不知道轻重,苏世誉一掌就把白颜渊拍了出去……
白颜渊扶额暗叹。
要说这宋于若,白颜渊又是一阵叹息。
在她五岁那年,他的父亲领回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那个少年便是宋于若。
白崇明的好友宋氏夫妇手里有一本无上心经,那本心经具有洗筋伐髓的能力,不管一个人的资质有多差,只要照着心经中的内容修炼,就能形成一套自己的体系,从而走上巅峰,实力受到万人的崇敬。
可惜那本心经遭到邪教门人的垂涎,邪教门人竟为了夺经书将宋家全家灭门。白崇明收到好友的求救,急忙赶去,却没成想,去晚了一步。
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尸横满地,唯宋家的稚子满身是血地躲在宋氏夫妇拼尽全力维持的保命法器之中才逃过一劫。一个少年,亲眼目睹父母被残杀的一幕。
白崇明唯有将宋于若带回来,好好教养,保住宋家这唯一的血脉。
想到这,白颜渊有些心疼宋于若起来,小手悄悄拉住宋于若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带给他什么力量似的。
因为白颜渊天生是极寒体质,手心冷冰冰的。
宋于若却莫名感觉到一阵温暖,他微微垂眸认真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人,眼中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
到了正厅,白颜渊的父母一左一右坐在主座上,一个年纪与白颜渊相仿的男孩子被一个中年男人按着乖乖坐在侧座上,他虽然是低着头,但嘴唇是紧紧抿着的,明显是不服气的样子。中年男人一见白颜渊被宋于若抱了出来,忙拍了男孩脑门一下,严厉道:“还不快给渊渊道歉!”
白崇明和颜悦色道:“苏兄,对孩子不能太严厉了。”
被称作“苏兄”的男人捋了捋胡须,神情还是严厉的:“子不教,父之过,他下手这般不知轻重,将来恐怕成了祸患!他闯出了这等的祸事,我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白崇明呷了一口茶,说道:“苏兄,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不值得太过严肃对待,今天渊渊也没出什么大事,孩子还小,哪懂得什么下手轻重的事。”
苏兄却是不再说话了,只瞪着一双虎目,看着自己的儿子,胡须被他吹得翘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被父亲盯得不自在,才嘟囔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兄”却不满意,嗔怒道:“男子汉的气概哪去了?我在家里怎么教育你的?”
男孩被父亲训斥得眼圈都红了,嘴一扁,直接朝着白颜渊大喊出来:“对不起!”
说完,就没法承受似的,飞快跑了出去。
白崇明急忙放下茶杯:“哎呀,怎么回事,于若你快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宋于若抿唇看了白颜渊一眼,不说话,却是弯腰将她稳稳放在了地上,下一刻,整个人倏然消失不见。
“苏兄”捋着胡子,连连叹气摇头:“犬子无礼,白兄莫要见怪。”
白崇明乐呵呵的:“没关系,男孩子顽皮些也是在情理之中。”说完又朝着白颜渊招手,“阿渊,过来,身体可好了?”
白颜渊怯生生地看自家父亲一眼,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