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个问题，就噎住了姬明。
但缪尔觉察到姬明的停顿，目光瞬间就危险了起来：“你在骗我？”
姬明都快哭了，他哪有胆子编故事骗但缪尔？他还指望着这个来将功补过。
姬明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可能是你转世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太大，所以大概是被封印了记忆吧，不过日后你肯定会回忆起来的。”
到最后，生怕但缪尔不信他，还半真半假地添了一句话，让但缪尔半信半疑的，心里头指不定还有多犹豫。
“所以，你和她合起伙来……”但缪尔斟酌了一下词汇，“算计我？”
姬明忙摆手：“怎么会是算计你，我们都是你这边的人。”
但缪尔沉默了一会：“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编故事骗我？而且你如果早就认识我了，跟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
姬明心道：那不是怕你不信吗。表面上却是十分占理的样子：“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不能多说的，多说了我会遭雷劈的。”
说完又在自己心里补了一句：可不嘛，整整受了三个月的雷刑。都快劈成了个神经病。
但缪尔不说话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半天，但缪尔忽然笑了，那笑容极其完美，让姬明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么，该说说你拿圣水解我魔法暗地里与教廷勾结的事了。”
姬明立即就感受到了一阵阴风凉飕飕地从他后背刮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战战兢兢地朝但缪尔看过去：“我没跟教廷勾结，我发誓。”
但缪尔乜着他：“那你圣水怎么来的？”
“从斯德科夫那要来的，”说到这，姬明觉得自己是越抹越黑，忙激动大喊，“不是，是兰德觉得她没希望活着出来了才让我去教堂要的，她说只要我不露出敌意，斯德科夫就会尽量答应我不过分要求。”
但缪尔眯起了眼：“斯德科夫？还说你跟教廷没勾结？”
姬明豁出去了：“那不都是兰德说的吗？”
“那你就那么听她的话？”
但缪尔一句话就堵得姬明半天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蔫头耷脑的：“我这还不是想让你们好吗？”
但缪尔蹙着眉，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该怪你？”
姬明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没说。”
但缪尔看着与自己共同生活了数百年的好友，说姬明对他另有企图他是不信的，对看人的自信，他还是有的，姬明他有时虽然非常脱线又十分不靠谱，但关键时刻总是能上好了发条，极为靠得住，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也是但缪尔没有直接对他下手而是先要听一遍他的解释的原因。
可是姬明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圣女兰德竟是他前世的情人？这个消息，太劲爆了。
但缪尔将手卡在脑门上，手指揉了揉眼角，说道：“吃完了没？”
姬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不迭地点头，还把装着沙拉的那个碟子推得远远的：“吃完了吃完了。”
“那还不赶紧该干什么干什去？”
“是是是……”
姬明一脸被欺负的小样赶紧跑远了。
但缪尔独自一个人坐在桌旁，满脑子都是姬明的话。
兰德和他，上辈子是两情相悦的情人，两情相悦，情人……
但缪尔只觉得满身的凉血都有涌到脑子里了，俗称上头。
以前他觉得他对这个教廷来的圣女就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他会不由自主地去观察她的情绪，留意她的喜好，揣测她的内心，还会以最普通也最温馨的方式来安抚她。
但缪尔突然觉得开始有些相信姬明的说法了。
他一向对自己自制力感到骄傲，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情绪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但缪尔勾了勾嘴角，仿佛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平日里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又重新露了出来。
姬明一路小跑，直接敲响了白颜渊的门。
白颜渊还没睡，正逗弄着小凤凰，一听到敲门声，一人一鸟均是吓了一跳，四个眼珠都直勾勾地往门口那边看过去。
姬明一边敲着一边喊着：“白颜渊，你在没在里头？睡了没？”
白颜渊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恨不得自己已经已经睡了。
姬明可不管这茬，拧开门把手就走了进去。
白颜渊咬紧了牙关：“看来你提醒我了，我以后要考虑考虑睡前反锁。”
姬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着急吗？”
“着急就能直接硬闯？”白颜渊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又把眼神分给肥啾，“有什么事吗？”
潜台词就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直接闯进我闺房我可饶不了你。
姬明下意识就是一哆嗦，心里开始无声流泪：两头受气，我容易吗我。
“我把你跟他上辈子的事跟他说了。”
白颜渊给肥啾顺毛的动作一顿，动作卡住了：“他说什么了？”
姬明努力回忆着但缪尔的话：“他也没说什么，挺淡定的。”
白颜渊重新动了起来，肥啾在白颜渊掌心一个劲“啾啾啾”的。
“我猜他至少信了六成，”白颜渊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不然他会一脚把你踹出去的。”
姬明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色。诱。他，”白颜渊脸上有了笑容，“我还真得谢谢你，你把我们以前的事告诉了他，他肯定会觉得自己余情未了，然后我再一刀捅了他，他肯定伤心欲绝……”
姬明震惊：“你真打算这么干？”
白颜渊挑眉：“不然呢，我发现了，我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让北炀回来，让但缪尔觉醒记忆，可不是跟他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智商游戏。你这回把话都跟他说清楚了，我再给他个大刺激，关键时刻背叛他，然后他一激动，一瞪眼，就想起来了。”
姬明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
白颜渊一脸坦然：“我确定，对但缪尔那种老狐狸，细水长流温温存存的不适合他，更何况我们两个现在可是敌人的身份，相爱相杀这种再适合不过了。”
姬明彻底无话可说，只是觉得，女人真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