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奇的话如当头棒喝,风战完全不能接受。“那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至死都不愿意见我?为什么也不让我见嫣然?”风战还是不相信的问道。“你还有脸问我?你答应过她什么?”
“你有没有做到答应她的事?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你有没有喜得千金的喜悦?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还要让雪儿一心一意为你?你把她伤的那么深,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吗?”殷玄奇吼道。
“我和她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要来你这里和你掏心掏肺,彻夜不归。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有没有考虑过堂堂将军府得罪颜面。”风战也吼道。“哈哈哈!哈哈哈!糊涂啊!”殷玄奇仰天长啸道。
“风战,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当初你娶雪儿的时候,还记得说过什么吗?你说会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可你呢?你左一个妾室右一个妾室的,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临盆之际,你在哪里?你在洞房花烛啊!她卧病在床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吗?你在和你的妾室欢声笑语啊!你还有脸说让雪儿考虑你的感受?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你看见嫣然的时候,不会觉得惭愧吗?”殷玄奇走到风战的面前恨恨的说着。
风战完全失了心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御书房的地下,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王昭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争吵,眉头紧紧的皱着。对于里面突然的安静,他也是吓了一跳。
片刻之后,殷玄奇说道:“你回去吧!朕现在不想看见你,但是朕告诉你,雪儿的事没完。你最好尽快处理好,如果朕不满意的话,那朕就会亲自处理。想必侯爷也是这么想的,你走吧!”殷玄奇恢复了日常的语气,仿佛刚才那个口口声声说我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也是,他也有他的无奈,身为帝王如何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就算他答应,这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的。
夜越来越深沉,风战两眼无神的从御书房走了出来。“将军……”王昭见此本想说点什么的,可是看他那样他也就闭了嘴。风战摇摇晃晃的出宫了,殷玄奇则脸色煞白的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
王昭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殷玄奇闭着眼睛,神色很是痛苦。“皇上,皇上,您没事吧?”王昭有些紧张的问道。“朕无碍!王昭给朕倒杯水吧!”殷玄奇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奴才这就给您倒水。”说着王昭就忙着去给殷玄奇倒水。
王昭小心翼翼的把水递给殷玄奇,殷玄奇刚接到水。一个猝不及防,猛烈的开始咳嗽。“咳咳咳,咳咳咳……”王昭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殷玄奇的后背。“皇上好点了吗?要不奴才去找御医给您看看吧!”王昭有些担心的说道。
“无妨,回德庆殿吧!”殷玄奇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虚弱的说道。“行,奴才这就去准备轿撵。”王昭就要出去,却被殷玄奇拽住衣服。“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朕可以走回去的。”殷玄奇说道。
王昭知道殷玄奇担心的是什么,他也就没在坚持,扶着殷玄奇回了德庆殿。
鸾凤殿中,蒋素素就坐在厅里的椅子上,眼神紧紧的盯着鸾凤殿的大门。青衣这个时候也出现在蒋素素的视线内,看着青衣的身影蒋素素连忙起身走了出去。“怎么样?”蒋素素焦急的问道。
“回娘娘,风将军进去御书房以后,皇上就摒退了所有服侍的人,包括王公公在内。所以奴婢不知道御书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风将军一脸颓废的走了出来,皇上也很少见的这么早就回了德庆殿。”青衣低着头说道。
蒋素素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虽说是初秋,夜里也是凉的。青衣看着蒋素素衣着单薄就说道:“娘娘,夜里凉,您还是进去吧!别着了风寒。”蒋素素点头,转身回了殿里。
殷玄奇夜里召见风战,说是大事也不大,说是小事也不小。反正该知道的人是都知道了,看笑话的占大多数。保持中立的基本没有,只有殷言君有些惴惴不安。
东宫里,殷言君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殿下,风将军出宫了,不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风将军好像受了打击一般,面如死灰。”周建伟快速的走进来说道。“这样,你娶准备准备明日太子妃回门的东西,到时候再看。”殷言君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说着周建伟退了出去。殷言君坐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边的毛笔和宣纸就开始写着什么。片刻功夫,他就写好了。放下手中的毛笔,把写好的信折起来。走至窗边吹了一声口哨。
闻声而来的是一只灰色的鸽子,它轻巧的落在窗子上。殷言君把折好的信塞进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中,等殷言君都弄好以后拍了拍鸽子。它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殷言君看着鸽子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直到肉眼再也发现不了鸽子的行踪,他才熄了书房的烛火关门离开了。
而东宫的另一边,风轻柔红着眼睛坐在桌子旁。桌子上还有一口都没有动的饭菜,喜鹊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子妃,您别这样了,夫人她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您明天回门,若是让夫人看到您这样,她也担心您不是吗?”喜鹊好不容易挤出一些安慰的话。
“娘肯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不然怎么会这般。我这个女儿,竟然毫无用处,一点忙都帮不上。”说着风轻柔又要开始哭。喜鹊完全不知所措,有些小小的无奈。刚想开口,门就被推开了。
“爱妃不必伤心,明日即可回去看看你的娘亲。”殷言君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说道。风轻柔和喜鹊都是一惊。“臣妾/奴婢参见殿下”两人又匆忙的行礼。殷言君上前把人扶了起来,转头对着喜鹊说道:“你先下去吧!”“是!”说着喜鹊如释重负的低着头退了出去。
“殿下怎么会有空过来,不是应该很忙吗?”风轻柔红着眼睛问道。“本宫知道爱妃此刻很难过,本宫自然要来安慰一下。”殷言君说道。风轻柔听了这话红着脸,低着头。
“你还没有用膳吗?”殷言君看着桌子上没有动过的菜问道。“臣妾甚是担心母亲,所以也没有胃口。”风轻柔叹息着说道。“正好本宫也还没有用膳,不如一起吧!”说着殷言君竟然坐了下来。
“殿下,这些都凉了,臣妾让他们换一下吧!”风轻柔说完就走向门口,去找喜鹊。“喜鹊,让人把桌子上的菜撤了吧!换一批热的,殿下要留下来用膳。”风轻柔眨着眼睛说道。喜鹊立马就知晓了风轻柔的意思,点点头退了下去。
好一阵忙活,他们两人才算是吃上了热饭。而经过这么一忙活,整个东宫都知晓了殷言君留宿风轻柔这里了。最生气的莫过于兰侧妃,柳侧妃完全是不显山露水的。而沈良娣则不闻不问,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
风战一路失魂落魄的回了将军府,管家给他开门的时候都愣住了。“老爷,您怎么了?”秦生看着风战问道。风战完全不理他,径直走进府里直奔书房而去。
“夫人,老爷回来了。只是……”张妈跑进来说道。“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事就说!”苏妙心皱着眉头说道。“老爷好像不对,一回来就进了书房,任何人都不让靠近。”张妈一口气说完。
苏妙心愣了一下,随手拿起床上的披风,就走了出去,张妈紧随其后。苏妙心出了东苑直奔书房,走到偏厅的时候看见蓝影正坐在那里喝茶。“妹妹劝姐姐还是不要去的好,不然受委屈的还是姐姐。”蓝影放下手里的杯子笑呵呵的说道。
苏妙心也没有理她,一甩衣袖就走了。蓝影看着苏妙心离去的身影嗤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真是冥顽不灵。”说完蓝影也走了,不过她去的是西苑。
苏妙心和张妈刚踏进书房的院子里,就看见秦生一脸尴尬的站在书房门前。“怎么回事?”苏妙心走近问道。秦生一看苏妙心来了,连忙说道:“见过夫人,老爷他……”“无妨,你们都下去吧!不要靠近这里!”说完苏妙心就推门而入。
张妈则和秦生退至院落之外,守在那里。
“老爷,究竟皇上召见你究竟为何事?”苏妙心一走进去就问道。书房里就点了一盏烛火,昏暗的烛火让苏妙心看不清风战的脸色。风战也不理她,手里拿着之前藏起来的荷包,静静地坐着。
“为什么这么做?”风战突然问道。站在一旁的苏妙心显得有些无措,听他这么一问直接就愣住了。“老爷你说什么,”苏妙心皱着眉头问道。“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次风战提高了嗓门问道。
“妾身做什么了?还请老爷明示!”苏妙心有些委屈的说道。
“当年娶你,实数是为了报答苏太傅的恩情。那时我也明确的告诉过你,说我有结发妻子,你执意要嫁,我娶你!我知道你很在意这妾室的身份,所以对你也是格外的疼爱,对柔儿更是比对嫣然还要尽心。”
“雪儿死后,我就把你升做正室。柔儿更是比嫣然过得还要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个将军府都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为什么连她最后的归宿都不肯给她?为什么?”风战几乎是贴着苏妙心的脸颊吼道。
苏妙心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登登的倒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