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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忠义不忠义

“你看他,满脸的忧国忧民,我一开始觉得吧,这人一定是那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不会转弯的性子,木讷迂腐顽固。但是和他聊上一阵儿,你就会发现,这人很会说话,很会钻空子,像是个在官场上混久了的老手,和朝堂上那些除了会避重就轻什么都不会的老臣一样一样的。但是吧,这个人还没有完全被染黑,带着一点儿情谊,所以说他顶多是当官当久了有些圆滑,但是看不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说说,是不是很奇怪。”

杨柳“哦”了一声,没接话。

新月道:“这就您和人家聊了一个时辰的家常得出来的结论?”

我道:“你把你那种不屑的语气收起来——懂不懂啊你,唠家常才能唠出一个人的本质,家长里短才能放下心防,你一直跟他谈公事,我能想到的问题他就想不到?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能聊的公事不就是那两件嘛,他肯定早有准备!所以啊,聊聊家事才是正形。”

杨柳和新月都没有说话。

林越帆不亏是我未婚夫,看得出亲近,他拍拍掌表示赞同,“夏夏好厉害!”

“还好还好……”

杨柳和新月难得的默契,同时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我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至于吗?什么情况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麻利地收拾一下,明天叫上晏临江,我们自己去看看情况。”

“明天?”杨柳皱眉,“万一有什么证据我们不及时去,被张忠义消灭了怎么办?”

我拉着林越帆起身,打算去后院看看,“就算是有什么证据,该消灭的他早就消灭了,还用的着等到今天晚上?一晚上他能干什么,你别瞎操心了,你要是真的有精力没处使就摸黑进太守府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杨柳看着我们出去,咬牙道:“……好吧。”

晏临江是在晚膳早已经结束后醒过来的,他盯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发,眼底青黑,眼泡浮肿,本来就消瘦的脸上只剩了颧骨高高耸起,披着月色一袭长袍腰带未束,泼墨夜色之中好似是飘过来的一般。

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拜倒在地,“晏临江拜见殿下。”

我本来正和林越帆并排坐在大堂左边的椅子上,一边吃苹果一边听林越帆讲他以前的故事,这个时候飘过来一个人,我三魂丢了气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常运转,嘴上已经干巴巴道:“……不必,多礼。”

晏临江从地上爬起来,第二句话是:“有吃的吗,臣饿了。”

我将他的话消化了一下,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有……”

我吩咐了人去准备吃的,本来想留晏临江在大堂里吃的,结果他拦下了去厨房传话的侍卫,道:“请送去我的房间,谢谢。”

说完松开拉着人家胳膊的手,对着我鞠躬行礼道:“叨扰殿下了。”

我:“不……叨扰。”

他这一派风范,不像是个活人,倒像是个按照书本上的礼仪规范一字一句复刻下来铸就的一个木头人,就算是鞠躬要弯几公分的腰,举手要朝着什么方向都是琢磨好的。说什么话脸上肌肉用几分力怕是都是严格按照规划来的。

我与晏临江见的第一面是在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同我一起拜别父皇母后,那个时候就算是是做事一板一眼也看不出什么,毕竟面对皇上皇后以及满朝文武,他就算是当场晕过去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上了路之后,这位大人就开始在马车上装死,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现在发现这位大人“木讷”“刻板”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了。

这何止是木讷啊,这就是一个活的行走的礼数啊。

要是把他送到礼部尚书面前,那位老爷子一定很喜欢他。

“那个……晏大人,明天倘若有时间的话,可否陪本宫走一趟河堤。”

“下官遵旨。”

啧,每一次行礼都是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他的腰板好不好。

“殿下,要是无事的话臣就退下了。臣的肚子饿得很。”

我挥手让他下去吃饭。

“呵,你说这个晏大人倒是有意思。明明行为举止都是讲礼数的很,这说起话来都是不拿自己当臣下,自在的很——你怎么又瞪我。”

林越帆从我手里夺过苹果,放在口里咬下一大口——嗯,接着我咬过的地方,“咔嚓咔嚓”地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这个苹果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不好看。”他口齿含糊不清道。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不好看?“苹果?”

他“咔嚓”又一口,两口下去了半个苹果,他冲着我翻了个白眼。

不是苹果?我犹疑道:“那个……你说的不会是晏临江吧?”

晏临江当然不好看,年进五十的糟老头子,消瘦如柴,此刻又是大病初愈,蓬头垢面,能好看哪里去。

林越帆冷哼一声,一般情况下这就是被我猜中了。

我玩心大起,“你是不是因为我夸他有趣所以不开心了?”

他依旧是“咔嚓咔嚓”啃苹果,不过下口一口比一口狠,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我凑到他面前去,笑眯眯道:“十安,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

他咽下口里的苹果,将剩下的果核放在盘子里,极其自然地从我怀前抽过帕子去擦了擦嘴,然后看着我道:“吃醋。”

被他抢了答案的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教你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弯起眉眼,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你夸别的男人我不开心,这就叫吃醋。你喜欢别的人我就要生气,这就叫吃醋。你对别的男人好,我就想打他,这就是吃醋。”

“我说的对不对,夏夏?”

说的很对。

“所以说,到底是谁教的你啊。”

他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宛如一个智障一般。

“夏夏,这种事情还要有人教吗?你真拿我当傻子吗?”

我:“……”

有些时候他说出来的话我还真是有些无言以对,不,他不是傻子,我才是。

我坐直身子,打算自然而然地冷却这个话题。林越帆扭过头来看着我,“夏夏,你是不是害羞了?”

他要是不说这句话我还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这样一说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就算是害羞了又怎么能让你知道呢?因此我也笑道:“没有啊?”

林越帆显然不相信:“真的吗?夏夏不要骗我啊。”

我神色自如道:“当然是真的。我只是很开心。”

“嗯?为什么开心?”

“十安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吃醋,所以我很开心啊。”

林越帆闻言一愣,而后一笑,笑得雁落鱼沉,天地失色。

我捂紧了胸口,唾弃自己禽兽不如,说好了那他当弟弟的啊。然后又想,当什么弟弟,有这么显老的弟弟吗,谁对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会把持不住心猿意马。

林越帆指着门外道:“天色已经这么暗了,还要继续等吗?”

差不多已经快要子时了,距离杨柳和新月两个人出去已经近两个时辰了,按照往常的作息,我这时候已经睡了两觉了。不过近日……

“你困了?”

林越帆摇摇头,指着我的眼睛道:“是你困了。”

我本来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我才惊觉我的眼睛的确是酸涩得很,上眼皮几乎要长在下眼皮上。

不过她们两人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我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本想着出去找找,又怕林越帆不肯让我一个人出去,就算是他肯让我一个人出去,我应该也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驿馆里的。

我强压下泛起来的睡意,“那十安再与我讲讲你是怎么把林夫人的送给丞相的荷包偷出来的吧。”

他看着我,皱眉,“你困了。”

我摇摇头,“我不困。”

他坚持道:“你困了。”

我正要再次反驳,却听见院子里的树晃动的声音。我起身望过去,正是一身黑衣的杨柳和新月。

她们两个四下望了望,发现四下里无人,这才快步进了屋子,并随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杨柳摘下面罩,“殿下。”

看得出她们这一晚上奔波劳累的很,我让她们坐下赶紧喝口茶。她们两人在我们对面坐了,一人灌下一杯茶。

杨柳用袖子抹了嘴,这才开口道:“殿下,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倒是没什么意外。

杨柳又接着道:“不过张忠义的那位师爷有些怪。他居然就住在张忠义的院子里。”

我道:“你确定?”

哪怕是关系再好的主仆,也万万没有住到一个院子里的道理。

杨柳点头,“奴婢亲眼看见石昊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进了张忠义的屋子,两个人在张忠义的屋子里待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石昊出来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千真万确就在一个院子里。”

这怕是有些什么事情商议来得方便。“你说他们在一间屋子里待了一个时辰?就凭你们两个的耳力,居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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