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君,关于你所嫁的那个人,你嫁过去之后他做的那些事,我已经有所耳闻了。你放心,不管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我都会当成真的,在渥雳面前添油加醋地告诉他。”
“珺君,你说,你这个遇人,是淑还是不淑呢?”
那时的她,还是人妻、是贵妇、是天下女人的典范。却做出了最叛逆的事情,最出格的举动,发生了最为天下所不齿的不伦之恋。可是晓晓却毫不犹豫地支持她,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不管现在的形势怎样转变,晓晓曾经真的关心她,晓晓曾经真心地为了她好。
所以她也愿意相信,这一切,不是晓晓的错。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她的这些心事,她不会告诉蓝乙心知道,她现在没有任何心绪,需要对他人倾诉,就算对方是乙心也不行,她没有这个心情。
蓝乙心见她根本不言不语,拒绝回应自己,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她们是多年的朋友,可是珺君现在却连一个回应都懒得给予。那么她说的话,能够起到多少作用,现在就连她也说不准了。尽管如此,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姨传下命令,让我们凡事听你的。姨的话,我们一定会听。但背负这么大的期望和责任的你,究竟要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明知珺君还是无动于衷,蓝乙心却并不打算放弃,她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件,郑重地递到珺君的面前:“拿上我的令牌,到边关去找他,你们两个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有什么心结是无法解开的呢?”
中军帐内,洞沐皑正与弟弟讨论战略部署,洞沐铠心不在焉、欲言又止,洞沐皑却是分外专注,目不转睛,对于弟弟的不在状态,视而不见。
正在此时,副将前来禀报:“将军,有人拿着蓝将军的令牌进城,前来求见。”
洞沐皑皱起眉头。蓝乙心的令牌,却不是在她自己的手中?
洞沐铠倒是不甚在意,他想当然地分析道:“乙心休假探亲,一路上肯定少不了悬壶济世,是不是她缺少什么东西,遣人回来取?”
令牌是出入边关的重要物件,没有特殊情况,蓝乙心是绝不可能将令牌易主的。
洞沐皑神情冷峻,看着副将问道:“你可见过来人?”
副将摇头:“没有,是守城的士兵见持令牌者,并非蓝将军本人,所以并未放行,派人前来禀报的。”
“不见。”
洞沐皑思虑一番后,做出了两个字的决定。
“哎哎!”洞沐铠听了之后,连忙拦阻道。“为什么呀?哥,就算是细作,也要审问清楚再说吧!既然人都来了,咱们还怕了不成?再说了,要是乙心真的需要什么帮助呢?怎么能不见个面问个明白呢?”
“此人不宜在此时进入城中。”洞沐皑依旧维持原来的决定。
哥哥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洞沐铠显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察言观色之下,他便明白,看来哥哥可能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于是便予以拒绝。蓝乙心身上的一些秘密,他也多多少少知晓一些,如果哥哥没有猜错的话,来人为谁,他也能够探得一二。不过,猜测毕竟是猜测,更何况,有些人,他从未得见,眼下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举多得。
“副将,来者是否为一个年轻女子?”洞沐铠问道。
“据士兵禀报,确实为一女子。”副将回答道。
八九不离十,洞沐铠心中有数了。
“哥,你看这样如何。”洞沐铠出主意想办法:“既然不能进来相见,咱们亲自去到城门之处,会一会此人。”
洞沐皑冷冷地瞥了一眼弟弟,一声不吭。洞沐铠假意说道:“那要不行,我就自己去见见?毕竟,要是乙心真的需要什么,我负责拿给她就好了,对吧?”
洞沐皑紧抿双唇,表情冷冽。他很清楚,弟弟不是笨蛋,明知道此人来者不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蓝乙心派来取东西的。
哥不说话,洞沐铠也不急不忙,让他自己去见的话,对于哥哥来说,更没有什么好处。保不准他一高兴,就带了那个女子进城,到时候哥哥要忧心的,可就更多了。
巍峨的城楼之下,珺君孤身站立,她的渺小和城楼的高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门正处于来风方向,这里形成了一个风口,强劲的风,凛冽的吹拂着她瘦弱的身躯,带来飒飒的凉意,她依旧坚定地站得笔直。尽管没有任何把握,她还是来了,乙心说得对,该说的总要说清楚,哪怕那个心结可能却因此越来越紧,根深蒂固,永难解开。
远处,几个身影正在走近。其中一个,不用仔细去看,便立时让她心头揪紧。那个身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可谓是魂牵梦系,只可惜,每一个有他的梦境,梦里梦外梦醒之后,都是心痛。
洞沐皑走到近前,一张倜傥冷颜,一派冷静自持,一言不发。
他的副将与他一同前来,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立刻指挥其他士兵,悄然退到一旁。
只有洞沐铠,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对着珺君抱拳拱手:“敢问姑娘您……”
他是真的不认得眼前的女子,但却对第一次见面的她颇有好感。一眼看上去便是一位大家闺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我是珺君。”珺君大方地说道。
“嫂子!”洞沐铠立刻喜出望外地认亲:“我是洞沐铠。”
他热络的称谓让珺君吃了一惊,但良好的修养让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微微点头:“久仰大名。”
洞沐皑给了弟弟一记扫视,神情不耐。
洞沐铠却一点也不在意。今日终于得见他家嫂子,果然不负乌国第一美女的盛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雅致风范。与晓晓当初对她的介绍,完美融合,天衣无缝。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哥哥,真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