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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喧哗与骚动(2)

陆兆臣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外省仔”,不过他们一家人在这里落户生根了好多年了,学会了我们棉城的方言,让我们惊诧的是,陆兆臣的语言天赋极佳,他方言说得极为顺溜,很难将他与本地人分辨开来。尽管如此,陆兆臣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幅对一切漠不关心却又充满好奇的表情。他是这个城镇上少有的能够在本地学校里就读的孩子之一,起初村委不给他办暂住证,也没有学校愿接收他,后来,不知道他父母使了什么方法,竟将他送进了本地的小学。不过,很不巧的是,按照区域划分,陆兆臣和我同在一所学校,更令我想不到的是,他阴差阳错地成了我同班同学。

入学当天,清早出门时,母亲骑着自行车载我,父亲在院子里浇花,明生坐在门廊上玩玩具,我可以上学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公平的事,这个爱折腾的叶明生不止一次对父母表示他的抗议:“凭什么姐姐可以去上学我不可以?”母亲轻声细语地解释:“姐姐到年龄了而你没有呀。”此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新买给他的塑料汽车,连眼睛抬都不抬。陆兆臣家没有自行车,他父亲坚持要送他去上学。临行前,陆兆臣在门口磨磨蹭蹭不肯走,书包耷拉着挂在肩膀上,流着鼻涕,样子看起来和一个野孩子无异。他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勒令他赶快去上学,他并不在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母亲向来待陆兆臣不错,见他不肯上学,料想他必定是羡慕我们家有自行车而他家没有,于是母亲把我抱下车,对站在门口无计可施的陆父说:“绍华呀,要不让兆臣跟重阳一起去吧。”

陆绍华显然没听清楚我母亲的话,他脸上的皱纹拧在一起,一双细小的眼努力睁大。他面露难色,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跟你们一块去上学?”

母亲点了点头:“是呀,反正带多一个不碍事,你也可以放心去干活。”

听母亲这么一讲,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咧嘴笑道:“呵呵,那麻烦你了。”此时,陆兆臣母亲从院子里急匆匆地跑出来,这个瘦弱的终年脸无血色的女人,手里捏着两个茶叶蛋,见我们几个还站在门口未离去,她迟疑了一下:“我刚煮了蛋,给孩子们一人一个吧。”

母亲笑笑说:“哎呀,心兰,不用这么客气,孩子刚吃过。”

但我可不同意,陆兆臣无缘无故要和我坐同一辆自行车,怎么能那么便宜他,这茶叶蛋不收白不收。

我立即伸出手从陆兆臣母亲手里接过茶叶蛋,确实是刚煮熟的,烫得很,微微裂开了几道细痕的蛋壳冒着白烟,我拿过茶叶蛋,顺手就将其放进了书包侧面的网袋里。母亲皱了皱眉头,我抬起头看她,恰好迎上她怒视我的目光。但我不在乎,谁叫陆兆臣要坐我家的自行车呢。

我催促道:“上学要迟到了!”

母亲于是把我抱起来,放到后座上,陆兆臣坐在前面的横杆上,他像一只猴子一样轻巧灵活,一下子就稳稳坐好了。母亲提高嗓子喊了一句:“上学去咯!”

九月的天依然燥热,没有什么风,天蓝得出奇,清晨六七点的天空呈现一派晴朗的迹象,路面弥满了细沙,自行车从大街上穿梭而过,路上行人不多,母亲的自行车倾轧而过,与路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坐在车座上,双手环抱母亲的腰身,头左右转动着,生怕错过了这大好晴天的街景。路两旁的房屋,门第,电线杆,奔跑的狗,挑着担子的小贩,步伐迟缓的路人……都在往后倒退。我的视线越过母亲的腰和半只手臂,看到陆兆臣的双脚来回晃动着。他似乎得意极了,我讨厌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陆兆臣,明天别做坐我家的车。”

陆兆臣怕我听不清楚,故意提高嗓子说道:“阿婶,重阳不让我坐你家的车。”母亲一边骑车,一边说:“重阳,别乱说,给兆臣坐一下又不会坏了。”我就是不满母亲胳膊肘子往外拐,陆兆臣和我非亲非故,别以为同住一个院子就能沾点亲带个故的,迟早要把你赶出我家。

“可是,这车是我们家的呀,不能载别人。”

陆兆臣一听,立刻拿出理由反驳我:“你还拿了我家的蛋呢!”

“我没有拿,是你妈给我的!”

“好啦,别吵了,学校就快到了。”母亲的语气听起来对我没有任何的偏袒。我气极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隔着母亲,我看不到车横杆上陆兆臣的表情,我想,他一定乐开了花,这个小人。

这便是我和陆兆臣上小学第一天的境况,他与我共同分享了母亲的自行车。我们穿城而过,自行车清脆悦耳的铃声环绕在路上,在人来人往的棉城里,我们成了一道惹人注目的风景。

如今一晃而过,时光只是在我们各自的身上飞掠而过,不着痕迹,像一阵粗暴的飓风。

十七岁之前,世界在我的眼里是一只巨大的钟表,每一块零部件必须严丝密缝才能保证钟表的正常运作,而我,不过是其中一只小小的齿轮,按理说,我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呆在同一个地方,发挥我作为一只齿轮应有的作用——压制自身的欲念,服从神祉的安排,然后把生命活成安然熨帖的姿态。不过,我向来不是那样的角色。在这间空旷却逼仄的院落里,一种陈年腐朽的气息包围着我,像张开翅膀的蝙蝠,在暗夜里逡巡,脚下生风,掠夺梦境,吞噬赖以为生的那丝光明。

那日我备受班主任的凌辱。回家后,我守口如瓶,并没有告知父母,更别提班主任要见他们的事了。我想了几条理由,准备班主任盘问时能从容应对。但意想不到的是下午上学时,我在走廊上碰到班主任,她只是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提见家长的事情。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女人确实到更年期了,记性越来越不好。

这宇宙若有什么伟大的情感可以包容我们渺小的躯体,我想,那种情感一定叫做“青梅竹马”,这样的感情纯粹,强烈,令人沉湎其中。可惜的是,我极为反对所谓的两小无猜,至少这成语用在我和陆兆臣身上等同于不折不扣的废话。我和陆兆臣从小学,到初中,一直一起上学。在我们棉城,在那个年代,男生女生之间界限分明,课桌要划三八线,不能过于亲密接触,一旦被老师或学校领导撞见,轻则批评警告,重则记过处分。我和陆兆臣之间的关系阴晴不定变幻多端。有时候他先出门准备去上课,我迟了一会儿,会忽然感到不自在,等到我踏出家门,却一眼就撞见他斜靠在巷口,身形昕长,柔软的头发被阳光一照,显出一种金黄色,他露出一脸坏笑看着我说:“看来没有我还是不行呀。”

“滚吧你,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和陆兆臣虽嘴上硬碰硬地吵,但彼此还是照旧,一并走路上学(母亲后来不再载我们了),放学再一同走回来。我们在街上保持着绝对的距离,总是我在前,他在后,他从来不超过我。在学校里,我和班上的女生说话。就算没有人陪我,我也不会主动找陆兆臣,仿佛他是我身上一块可有可无的皮屑。一旦进入学校的大门,我和他就成了陌路人。他做他喜欢的事情,我看我喜欢的书,我们彼此泾渭分明,互不干涉。即使我被同学欺负了,别人在我背后说坏话,而这一切恰好都被陆兆臣知晓,他也绝不会告知我;同样,就算陆兆臣和人打架或是作业忘记交了被老师臭骂一顿,我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怜悯之情。我们是滚动在荷叶边缘的两滴水珠,摇摇欲坠,从不会融到一起。

陆兆臣天生一副反抗者的姿态。许多年后我们不再往来,我们触碰不到彼此的存在的质感,但他的身影依旧漂泊着,像被狂风吹起的一片树叶,或者一块纸屑,洋洋洒洒地浮在半空之中。没有透明的光晕相伴,一切虚浮,无暇,浮现于我眺望的视线里。陆兆臣就是我生命中的那抹印记,被时光的探照灯逼迫着、催促着,从此端到彼端,呼啸而过。

有时候我在想,假若没有直面那一幕,假若退却和懦弱在那一刻占据了陆兆臣的内心,并且将其所有暴动和喧嚣都压垮,或许,时至今日,我还能够在小巷里碰见他,看到他斜靠着墙壁漫不经心其实在等我的样子。

只不过,生命中无所谓假设,所有假设不过是我们用来抵抗时间的苍白无力的借口。

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明生也入学了。父母那时候忙,无暇顾及我和明生,清早,母亲懒得起来做早饭,便塞了钱给我,嘱咐我带上明生一起去包子店吃早餐,通常是豆浆包子加油条,有时候是馒头。明生是个娇气、固执的孩子,他吃不惯包子,宁要吃母亲亲手煮的番薯粥。好几次,我拉着他去上课,走到半路他就抿着嘴巴哭了起来:“我不吃包子,我要喝粥!”他反复嚷个不停,烦得要命。我拉他,他干脆瘫坐到地上不起来了。陆兆臣看着我们俩,我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揶揄我说:“看来有人能收服你咯!”

“你别说风凉话,快帮我啦!”

陆兆臣蹲在明生面前,对他怒目相向,恐吓道:“你不吃的话我们就丢了你,让你以后连粥也没得喝!”这招果然凑效,明生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陆兆臣,这个邻家的男孩子,身上有一股令人畏惧和信服的霸气,他第一次让明生感到可怕。他转过头,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尽是哀伤。我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明生是个识趣的家伙,这孩子半大不小,但智商绝对不低,见我也袖手旁观,他终于还是乖乖地拍拍屁股,收起他的死乞白赖从地上站起来,服服帖帖地跟我们进了包子店。

位于池塘边上的这家包子店,是我们上学路上必经之地。店门面极小,一扇木板门摇摇欲坠,售货窗口是一面可以朝下打开的铁板。包子店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肚腩很大,秃头,他比常人多长了一根拇指,因此手巧得很,捏包子榨起油条来动作干净利落,彼时,我们棉城大部分人家都在自家做早餐吃,极少有人愿意花一两块钱到外面吃包子,棉城人热衷于自力更生,外出吃早餐被认为是一件奢侈的事。但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姐弟俩和陆兆臣,自幼便被奢侈的腐朽思想侵蚀了,当然,陆兆臣吃早餐的权利依附在我身上——他家穷得很,往往是他在家里吃了早饭出来,然后在我们上学的路上,顺道吃我买的早餐。

如此的光景,发生在我们彼此相安无事的年纪,不懂得仇恨,不知晓这个尘世间,衣衫薄,岁月长。未来搁置在尚看不见的角落里,像一块未经打磨抛光的玉石,等着我们去寻找去探求。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有一天下午放学,走到巷口的时候,陆兆臣突然停下来挡在我前面。日暮,夕照从西边投进巷子,坑坑洼洼的地面被照得斑驳,陆兆臣的影子覆盖住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的哀伤:“重阳,明天开始,我就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了。”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不让我读。”

这消息来得突然,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可是你才小学啊,还没毕业呢。”

“我爸说,家里没钱让我读,我……”他说不下去了,耷拉着脑袋,回过头看了看巷口。陆兆臣几乎从来不在我面前表露他内心的情绪,那一刻,我能强烈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忧郁。我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重阳,对不起,我也不想。”

所未有的不安和愤怒击中了我,两种情绪夹杂在体内,搅得我呼吸急促,我努力让自己平息,放低语速问他:“还差一年,你爸他怎么想的!”

“他只顾着每天喝酒,才不会想这些。”

我不敢想象,陆兆臣从此要遵从家里的意愿,离开学校,混入这个躁动不安的社会当中,生命的步伐,将被一股强大不可抗拒的力量阻挡,止步不前。而我,难道要一个人在这条漫漫长路上继续跑下去?

“不,我们现在是义务教育呢,去跟你爸讲讲理,他一定会听的。”我听得出自己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

陆兆臣说:“他才不理这些。其实很久了,我一直不敢说,但不说我又觉得对不起你。”

我没看他,盯着地上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我们各怀心事。

巷子里,夜幕低垂,一点点覆盖住我们脆弱哀伤的灵魂。

那晚入夜后,我躲在房间里听收音机。隔壁陆家忽然吵了起来,声音很大,虽隔了墙,还是能够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我关掉收音机,侧耳倾听。

“我天天累得像条狗,你们就不会想想我?你休想读书,你以为你是读书的料?会读书你以后去做国家主席啊,去啊!”他放开嗓子在怒吼,声音充满了狂暴和愤懑。这把沙哑的男声,很显然是陆兆臣的父亲。

此时陆兆臣母亲开口了,声音尖细,听起来也毫不客气:“你累我就不累?你不让兆臣读书,以后他学坏了谁负责?!”

“学坏?他能坏到哪去?难不成杀人放火?告诉你,我没钱给他读书!没钱!”

夫妻二人针锋相对,话里藏不住饱受困窘折磨之后的无奈和压抑。沉默了一阵子,我听到陆兆臣开口了:“够了!你们不要吵了!不给读就不读,我还不稀罕呢!”

听到这里,我心都凉了一半,陆兆臣你这个傻瓜、笨蛋,就不懂得妥协么?劝劝你爸爸啊,说不定他就心软了。

母亲想到陆家去看个究竟,不料被父亲阻止了:“你过去干吗?人家家事你管得了?”

母亲答道:“好歹我们也算是邻居,再说,不能让兆臣这么小就出来呀!”

“你有本事就供他读书,你们女人就是爱管闲事。”

父亲的语气冰冷得没有半点人情味。

“这哪是闲事?”母亲的话里藏掖不住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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