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灯这才赶紧出言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了,天色已晚,你快些回去吧,莫要着凉了。”
“我回去倒是不急,只是沈公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太子似乎还想争取一下关心沈肆念的机会。
见柳青灯开口,再联想之前她说的话,沈肆念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禁有些头疼。
柳青灯做傻事说蠢话也就算了,怎么染尘也不知道拦一拦……
“殿下有心了,我会多注意身体的。”沈肆念扶了扶额,还是憋出了这一句。
沈肆念都开了口,太子也没好意思再多说,只得微微点了点头,“那沈公子好好休养,我就先告辞了。”
柳青灯也巴不得他赶紧走,太子嘴巴怎么这么碎呢?再这么呆下去,不知又要抖出自己多少黑料来。
太子终于抬脚走了出去。
大厅就只剩下两个人。
“小青灯?”沈肆念以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柳青灯默然不语,夜不看他,继续吃着瓜子。
“青灯?”沈肆念笑意渐浓,一字一句地道,“柳青灯?”
“……”柳青灯依旧没有应答,默默吃着瓜子。
沈肆念正欲再开口,门外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染尘刚送完太子,走到门口,就看见柳青灯一副小媳妇样儿,坐在椅子上吃瓜子,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
没怎么理会,直接越过走到沈肆念面前,“公子,太子已经走了。”
沈肆念终于收回了目光,微微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道,“天色已晚,小青灯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柳青灯巴不得他让自己走,当即点了好几下头,捞起那包瓜子就往门口走去。
沈肆念笑着轻摇了摇头,也起身走向门口。
染尘也自觉地跟了上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已是深夜。
嗤!
沈肆念点起一个火折子,又点燃了房间内的蜡烛,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铺开文房四宝。
墨水是早已磨好的,趁着还没有干,沈肆念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染尘就靠在沈肆念的房门外边,沈肆念一开门,染尘便知晓,随即走到了沈肆念面前。
“夜已深了,你速去速回。”
染尘深深的看了沈肆念一眼,就算是沈肆念不吩咐,染尘也不希望在那边停留太久。
毕竟公子平时睡觉便是雷打不动,柳青灯又是毫无自保能力。幸好枳念阁内机关够多,可以抵挡一阵子。
染尘把信收在怀里,看了沈肆念一眼,便直接施展轻功,消失了人影。
纵然是深夜,可染尘赶到目的地的时候,也已是接近天亮了。
这是一片荒山,又被公子买下了,平日里基本没有人会过来。
而此刻山上最显眼的,便是中间一个及其巨大的练兵场,周围是那些士兵的住所,此刻还未天亮,一片静逸。
染尘径直走进了一个房间。
“谁!”
床上的人纵然刚刚是在睡梦中,可却是丝毫没有放松,稍有一点声响,便翻身而起,一脸警惕。
看清了来人,床榻的人放松的笑了,对了染尘说道:“小公子,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一边说,一边扯过挂在一旁的外衣,麻利的套在身上。
房间里的陈设极为简单,仅是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张床。不过这是在练兵场,能有自己独立的一个房间,已算是身份最高的了。
染尘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冷水喝了一口。
旁边的男子也已穿好衣服,走到桌子旁坐下,看着染尘,“公子怎么说的?是什么事要我们出手?”
染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过去。
男子接过信封,直接拆了出来,借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光线看了起来。
半晌,终于将信纸上的内容看完,面色却是有些怪异。
“不要暴露是公子的人?”男子挑了挑眉,似有些疑惑。
染尘面色十分凝重,轻点了点头,“这件事如果暴露出来的话,会给公子带来麻烦的。这次不是对着那种和山匪土匪那些,而是……”
男子面露疑惑之色。
染尘看着他许久,才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瞒你了,这次很危险,对上的,可能是皇宫……”
男子的瞳孔骤然一紧,压下心中惊讶,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还是掺和进去了吗,我之前还以为公子不会去淌这趟浑水……”
沈肆念有私兵,知道的人很多,顺带连一些附近朝廷官员也知道,但是因为沈肆念的兵不多,又不惹事,沈肆念又同朝廷上的一些人关系比较好,因此那些官员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养一些侍卫保护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可只有一小部分人,沈肆念的兵力虽不算多,但是也决不能算少了,况且都是精英。
之前宣策他们不遗余力的拉拢着沈肆念,多多少少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毕竟,兵无需多,胜在精即可,况且沈肆念武功高强,训出来的兵也定是不同凡响。
染尘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摇了摇头,“公子没有打算加入进去,这也就是为何不要暴露出是公子的人的原因。公子借兵,是私事,可是偏偏这件私事又是因为太子殿下……因此不能暴露。”
“懂了。”男子看着手中那封信,微微笑道,“五百人,为了私事,公子也算尽力了。”
“对了,小公子。”男子看着染尘说道,“我看你是连夜赶来的,用不用在这先歇会,我自己带人出山便可。”
染尘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先赶回去吧,你们毕竟大队人马,走得没有一个人快,也要早动身了。”
男子点了点头,“也好,差不多也快要到早训的时间了。”
染尘时候一刻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向男子点点头,道,“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那男子回应,便又是一个闪身不见了。
男子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片刻,便又把信细细的看了一遍,收了起来,起身走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