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剑招挡下，沈肆念单手制住了萧子玉，可另一只手却又被萧子玉抓住。
僵持不下，萧子玉又有了聊天的兴致，“师兄，你说，如果没有你，我师父现在是不是早就很快乐的和你师父生活在一起了，而不是变得像这样……”
沈肆念依旧不语，一个用力挣脱了萧子玉的制控。
萧子玉一笑，也趁机离身。
“我很好奇师兄的师父是什么样的，是像师兄这样的吗？如果是，那我挺能理解我师父的，是叫牧白吧……”
萧子玉话未说完，便见沈肆念极快的剑招袭来，急忙挡住，依旧被划了个伤口。
“你没资格念他的名字。”声音冷的冰人。
萧子玉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也不在意沈肆念的语气，反而开口接话，“师兄你终于愿意开口了吗？”
柳青灯左等右等，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心，带着一点点小恐惧，柳青灯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月光下，萧子玉几乎浑身是血，身上全是伤口，可他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尤其是脸上，估计是刚刚不停的吐血咯血，吐啊吐啊，吐完就随手一擦，擦就擦吧，还擦不干净，反而把血抹的满脸都是。
沈肆念难得穿黑衣，比起往日白衣飘飘的慵懒又温柔的仙人模样，此刻沈肆念黑衣加身，手持一般素剑，素剑闪着寒光，鲜血顺着剑身直至剑尖，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
而神情……柳青灯几乎从未在沈肆念脸上见过这种神情：十分冰冷的，眼神里不带半点感情色彩，没有笑意，也无恨意，仿佛地狱死神一般审视着世人……
柳青灯有些愣住了，不过片刻，便赶忙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沈肆念太陌生了，陌生到柳青灯都有些害怕。
紧闭着眼睛不管再看，柳青灯心里感觉想在打鼓一样，咚咚咚的直响，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整个脑海里全是沈肆念那冰冷冷的眼神，恍惚见，柳青灯又忆起了沈肆念素日的模样，浅笑的，温柔的，无奈的……
白衣总是纤尘不染，素白到了手腕……就是那双此刻握着剑的手，在自己眼前，却从未拿过剑，哪怕是这次……沈肆念是怕自己看到这些场景，才让自己闭眼的吗？
这双手，自己原本只以为是抚琴的，白玉色映着黑琴，拨动着琴丝……
其实自己一直忘了，这双手在以前，只怕是持剑还多过抚琴。
除了抚琴，这双手也会温柔的抚过自己的发丝，带着丝丝凉意，却不冰冷。
忆起了沈肆念平日的温柔，柳青灯的心跳也渐渐的没有像之前那般强烈了，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萧子玉意不在杀沈肆念，只想着拖延时间，因此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三番两次的出言，扰乱着沈肆念的心智。
沈肆念原本不想去理会，可无奈，萧子玉言语尽戳到内心的痛处。
“师兄，如果你没有出现，没有你这么一个人的话，你师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我师父也不会疯了。”
沈肆念心里突然一触痛，仿佛被萧子玉掀开了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不！不能被影响！沈肆念极力的想凝聚着注意力，也却又忍不住想起了……
如果不是自己，师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自己害死了师父……
沈肆念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出现，那，师父会幸福吗？
或许真的如萧子玉说的那样……
沈肆念低头看着插进了自己手臂的一柄剑，似乎只是一瞬间。
眼前是萧子玉残忍的笑容，一歪头，萧子玉一剑拔出，带出了一串飞溅的血珠。
不待沈肆念反应，萧子玉便提剑……
“萧子玉！”一旁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的。
萧子玉一愣神，那边的沈肆念已然反应过来，抬脚猛的利落一踢。
手腕剧痛，萧子玉握不住手中的剑，几个颤抖，哐当一下，剑掉落在了地上。
萧子玉转头看向了柳青灯。
柳青灯刚刚听到萧子玉的话，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看到了沈肆念受伤的那一幕，心差点就蹦到了嗓子眼那里。又看到了萧子玉提剑，来不及多想是不是会影响到沈肆念，急忙大喊出声。
还好，最起码这种状况是自己乐意看到的。
萧子玉眼里泛着寒光，没想到这小姑娘平时看着傻里傻气，关键时候倒是误打误撞救了沈肆念一命。
而刚刚还中气十足的柳青灯，此刻又在萧子玉的怒视下，渐渐的怂了。
来不及再去理会柳青灯了，萧子玉直接又拾了地上那把鲜血还未干的长剑，一跃而起，招招凌厉。
刚刚沈肆念那一踢，似乎用了极大的内力，萧子玉的手腕瞬间红肿起来。
不过幸好，自己刚刚挑的是沈肆念持剑的右手。
这样一来，他的实力也会下降不少吧。萧子玉心里想着，不由得安心了不少，看来这次，自己是赢定了。
可让萧子玉无法料到的是，沈肆念极快的换了手，左手毫无障碍的使起了剑。
萧子玉心里大惊，可面上却不露半分。尽量沉着应对。
只是按照这样下去的话，估计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自己死倒是不怕，只是不能为师父报仇，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呢？
剑刃迅速划过自己的手臂。
萧子玉心头猛的一跳，是自己方才分神了么？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缓缓抬起头，对上的却是沈肆念泛着寒光的眸子，眼里带着杀意，全然没有一丝惧怕之色，好似一个天生的王者。
萧子玉蹙了蹙眉，愈发觉得形势不太对劲。
左手？！是左手的问题么？
萧子玉眼神一凛，似是想通了一些事。
渐渐的萧子玉落了下风，沈肆念似乎也改变了战略，一心只求速战速决。
“沈肆念，是你害死了你师父。”打斗间，萧子玉嘴巴也不停。
可她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多嘴的柳青灯。
闭眼？早在看到沈肆念受伤的那一幕，柳青灯便不敢再闭眼了，生怕自己在闭着眼睛的时候，沈肆念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