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笑过后，张鲁和凌晖都转头来看我。
我看着张鲁：“我说大兄弟，你是来搞笑的吗？”
就他这样的，开口管女人要青春损失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张鲁看着我的笑脸，一板一眼很认真地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凌晖，你浪费我半年的时间，不能一点赔偿都不给吧？”
凌晖显然才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气得顿时大吼一句：“我靠！什么叫我浪费你半年时间？我的半年时间就不叫时间吗？”
店里其余来吃早饭的顾客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我起身拉着凌晖：“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走。”
凌晖也怒哼一声，拿着包跟我往外走。
刚到门口，张鲁就气急败坏地追出来，拦在我们面前，一手扯住凌晖的胳膊：“不能走，说清楚，这钱什么时候还我？”
凌晖看看我。
我忍不住了：“没完了是吧！他打了多少钱给你，你的银行转账记录总有吧？总共给了你多少钱，你又给他花了多少钱，一项一项地往下查！”
凌晖看了看附近，一指不远处的一家私立大学：“我们去那里，找个地方坐下来算！”
我点点头，看着张鲁，咬牙笑了：“您看可以吗，张先生？”
张鲁听得出来我语气里的讽刺，脸色不大好看地点点头：“行。”
我们三个一起去了私立大学的开放式校园里，找了个亭子坐下。
我拿了包里随身带着的小本子和笔，气呼呼地看凌晖：“登陆手机银行，还有你的支付宝，从你们第一笔金钱往来开始……”
张鲁顶着光溜溜的脑门，坐在我们对面，看凌晖登陆银行查记录，自己也不放心地在手机上看记录呢。
可真够鸡贼的。
我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凌晖：“找到第一条了吗？找到就念，我记下来。”
“一千五……”
“一千。”
“一千五。”
“两千……”
凌晖逐条地念，我认真地记下来。
她忽然又念了一条：“一万二。”
我一惊，顿时咧嘴看她：“多少？”
“一万二。是他打给我，让我从网上给他爸妈买手机和平板电脑的。两部iPhone加一部iPad，我花了一万五。”
我点点头，吓我一跳，还以为她真的花他钱了呢。
算完张鲁打给她的钱，总共两万二。
我记了总账，又跟凌晖说：“现在找你给他打的生活费和买的东西……”
凌晖立即点头：“转账记录我都留着。”
她一条条地念，我记了下来。
接下来她有找到淘宝的交易记录，把她这半年给张鲁买的东西都一一念了。
张鲁在一边忍不住有些急眼：“这些都是你自愿买了送给我的礼物，这也算吗？”
我万分嘲笑地看着他：“哟？您可真够双标的啊，自己自愿给女友花的钱都能讨回去，女友给您花钱买的东西就不能讨回来？”
我说完，转头瞪凌晖：“继续念。”
她快速地找了所有交易记录，把金额都念了出来。
“还有别的吗？”
凌晖想了想，立即点头：“他出差去外地学习，还有带着他爸妈去青岛游玩，车票机票和酒店，都是我这边帮着订的。”
我嘴角一抖，尼玛，这位张鲁可真不愧是金牛座啊，这么会算计！
不光自己占凌晖的便宜，还带着爸妈一起占凌晖的便宜。
我瞪了凌晖一眼：“是不是傻啊？”
她气势有些弱，看我一眼，没敢顶嘴。
“花了多少钱，你是用xie程订的吧？看订单记录。”
她哦一声，急忙找记录。
好家伙，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大千。
我一个个加起来，最后总的一算：“凌晖花出去的有……两万七千多啊？！”
我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忍不住冷笑了，把手机屏幕在张鲁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吗？还要继续说是凌晖花了你的钱吗？”
他有些不信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数字，不信邪，把本子接过去，自己又那计算器一项一项地算起来。
我冷笑着看他，转头不爽地瞪凌晖。
谈恋爱不长脑子，看人家的家境好一点，专业好一点，别的就都不考虑了。
看看招惹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张鲁自己算了半天，脸色渐渐有些尴尬。
凌晖在一边忍不住气冲冲地说：“还要我还你的钱吗？我是不是该叫你还我的钱？”
得，张鲁一听“还钱”这俩字，顿时几眼了，像是心头肉被剜了似的，立即跳脚怒吼道：“凭什么我还你的钱？我的青春损失费你怎么说？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和感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我听完忍不住就乐了：什么鬼？这特么什么逻辑？
凌晖是个急性子，一听他这么说，忍不住也急了：“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我一个女人都没跟你要损失费，你怎么有脸提？”
结果张鲁抖了抖脸上的肥肉，拿过手机调出他和妈妈的聊天记录，放在凌晖面前：“我跟我妈说我们分手的事情了，我妈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处-女了。叫我个你要损失费！凌晖，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还是处-男，不光有青春损失，我还有肉体损失！”
我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
居然还有这种人？
不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家子人？
我忍不住问他：“唉，张先生，你妈妈跟你爸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处吗？”
他没觉得我是在侮辱他们家人，倒是很认真地看我，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妈不是，我爸是。所以这些年我们家的钱都是我爸在管，我们家的大事也是我爸决定，我妈都听我爸的。”
我无语地看了看天，尼玛，一家子神经病！
我转过脸去看凌晖：“怎么，你打算给赔偿费？”
她坚定地摇头：“赔个屁！”
“行了，那咱们就走吧。”
我收了本子和笔，起身拉着凌晖往校园外走。
张鲁却站起身拦在我们面前，态度强硬地说：“不能走！今天凌晖要是不给我转账，谁都不准走！”
我抬头看他一眼，被他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
偏执而狂躁，一双肉泡眼凶狠地看着我们俩。
我下意识地把凌晖往我身后扯了扯。
张鲁瞪着我：“你别掺和，这是我们俩的事情，别逼我揍你！”
What？
还揍我？
一大老爷们动不动就要张嘴威胁着要揍人，出息！
我昂首挺胸：“这里是大学校园，你看看那边的球场，已经有男生在打球了，我劝你最好淡定一点。”
他压抑着怒气，越过我看凌晖：“凌晖，我其实也不想跟你分手，要么你今天赔偿我，要么，咱俩和好，你听我的话，跟我去郑州。”
凌晖听完立即在我背后气得大叫：“别做梦了！咱俩必须得分手，我也不会赔偿你什么青春损失和肉体损失。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她这话一说完，张鲁的脸色立即变得分外难看。
我吓得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逼过来，伸手要去抓凌晖：“凌晖，我跟你谈，让你室友走开。”
凌晖在我背后狠狠地甩手躲开他，随即拉着我后退，往远处走。
张鲁在后头冷着脸只是重复地喊：“凌晖！凌晖！”
凌晖抓着我，我们俩越走越快，很快就跑了起来。
顺着校园的道路往前跑了不远，眼看着张鲁就要追上来了，我拉着凌晖就躲进篮球场旁边的女厕所里。
里面只有两个厕所，我们俩一人躲了一间。
我吓得打电话报警了。
只希望那个张鲁可别再追进来了。
可是篮球场边的女厕所，平时本来就鲜少有人进来用，我们刚躲进来不久。
厕所的门就被狠狠砸了一下，门外是张鲁略显阴森的声音：“凌晖，出来，我们和好！”
我吓得大喘气，尖声叫了起来：“啊！！！！”
太尼玛吓人了，死变态啊！
凌晖被我带得，在旁边也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
只希望那些打篮球的男孩子们能听到声音过来把张鲁架出去。
张鲁听到凌晖的声音，去了旁边，开始抬脚踹那扇厕所门。
我也不敢出去，可是看看厕所门上那脆弱的锁，压根支撑不了多久。
我急忙给顾林打电话。
他在那头隔了半分钟，才压低声音接了：“喂，怎么了？”
“顾林，救命，有变态，要杀我和凌晖？”
他声线顿时紧了：“什么？你在哪里？”
我慌忙给他发了定位。
他在那头低声迅速地说：“你等着，方诚就在那附近，我叫他过去，千万别乱动知道吗？”
说完他立即挂了电话。
我捧着电话战战兢兢地躲在厕所里，听到卫生间外有人在喊：“有人吗？怎么回事？”
我急忙尖叫：“救命啊！有变态！”
门口的小伙子凑了个脑袋进来，看见张鲁，立即走进来喝问：“唉，你干什么呢？”
张鲁像是疯了一样，听到有人进来，朝着人家怒吼一句：“滚！滚！”
进来查看的小伙子“哎哟妈呀”一声，居然转头就跑了。
得嘞，指望不上。
“张鲁，我已经报警了！你别再发疯，警察很快就来了，你非要等到警察来抓你，你才死心是吗？”
张鲁在外头执着地踹着凌晖那边的厕所门。
凌晖被吓得哇哇大哭，尖声叫喊着“救命啊”。
厕所外却一直没有男生再进来。
过了几分钟之后，只听张鲁在外发出一声惨叫：“啊！啊！！！你谁啊，干嘛打我！”
“周小姐，你还好吗？”
是方诚到了。
我小心打开门，看见方诚一脚踩着张鲁的后背，一手扭着他的胳膊，淡定地看我。
“谢谢你方诚。”
我双腿都后知后觉地抖起来，去拍凌晖那边的门：“出来吧，没事了。”
凌晖打开门，扑到我身上就抱着我哇哇地哭。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警方才终于到了。
张鲁被警察控制起来带上了车。
我和凌晖上了另一辆警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到他在车后座上发抖，嘴巴瘪了又瘪，眼看着都要哭了。
这会儿倒是知道怂了。
“变态！”
我对着他骂了一句，翻了个白眼，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凌晖上警车去派出所做笔录。
一进派出所，给我们做笔录的小伙子看看我：“怎么又是你啊？”
我看他一眼，嗯，是熟人了。
“没办法，人民群众的生活离不开你们警察同志啊。”
小伙子笑着看我一眼，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拍拍凌晖：“好啦，别哭了，跟警察同志说说来龙去脉吧。”
她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哽咽地跟警察同志说了她和张鲁的纠葛。
小警察听得神情变了几变，特别精彩，大概他做警察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奇葩见得不够多。
“行了，这人我们会拘留几天，要说犯罪，肯定是没有多大罪的，你们以后也小心点，谈恋爱擦亮眼睛……”
小警察说完，拿着文件夹走了。
我和凌晖靠在一起，等到身边没别人了，才忍不住开口：“凌晖，以后谈恋爱，除了在意对方的家境和工作赚钱能力，你好歹也要多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品行。张鲁这样的人，我不信你们相处半年里，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她嘟囔一句：“我也是太蠢了！他跟我相处这么就，一分钱都没为我花过，唯一送我的礼物，还是他同学从安徽带给他的傻子瓜子，他不爱吃，才邮寄过来给我的……”
我嘴角一抽。
虽然如今女性经济独立得多了，很少需要花男人钱的，但是谈恋爱半年一个礼物都没送过，而她送了他那么多礼物，肯定是不对的呀。
“你可长点心吧。”
个人三观不同，我也不能再说她什么了。
“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一起受惊吓……”
我摇摇头，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是顾林。
我急忙接了。
他着急地问：“你怎么样？变态制服了吗？”
“方诚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在警局里，方诚已经走了。”
“好，我等会儿去接你。”
我挂了电话，拉过凌晖：“走吧，顾林来了，咱们去和他汇合。”
凌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顾林？刚才那个救咱们的英雄，是顾林的人吗？”
我点点头。
她又红着眼圈了，靠着我，小声说：“蓦蓦，我真是丢死人了。以后再也不相亲了，剩男太可怕了。”
“别这样说，凡事不能一棍子打死，擦亮眼睛还是能找到好的。”
她点点头，挽着我一起到了局子门口，没等多久，顾林就到了，他开了辆我没见过的SUV，到了近前摇下车窗，简短地说：“上车。”
我拉着凌晖上车，看顾林神态有点不对，忍不住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家里的事情。”
因为凌晖在旁边，我也不好多问，直到在校门口停下，凌晖弱弱地看着我，我为难地看顾林：“我回宿舍陪陪她？”
顾林坚定淡然地摇头：“我心情不好，你得陪陪我。凌晖，自己回宿舍反省去！”
凌晖站在车边，眼圈都有点红了。
顾林不管不顾地开着车走了。
我有些着急：“哎哎，你怎么能这样？”
“周蓦，这次凌晖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看着人家是个眼科医生，连人品都不在乎了，最后闹成这样，说白了也有她自己的责任！叫她反省都是轻的！”
我嘟嘟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可她是我朋友啊，以后别这样对她。”
“我对蠢蛋一向没有好脾气。”
他显然今天的心情不好。
我见他骂骂咧咧的，也不触霉头，转头看着窗外。
等到车子进了他租住的小区，进了电梯，他才轻声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我今天脾气有些失控了。”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他神色寂寥：“我妈妈，这阵子病情恶化了不少，我去看她，她已经完全认不出来我了！”
我顿时有些心疼。
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捏了捏：“对不起啊，你家里这样，我还总是有事找你。”
他反手握住我：“你第一时间想起我，我不知道多高兴。怎么样？吓坏了吧？”
我点点头：“太吓人了！这年头奇葩男真多。”
他拉着我的手一直没再松开，一起进了房门，他忽然拉过我抱进了怀里。
我身子一僵，想了想，索性没再挣扎。
他抱着我，像是从我身上汲取力量，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他才轻轻松开我。
“饿不饿？”
我点点头，见他兴趣不好，问道：“点外卖好吗？”
他点头：“好！”
我拿了手机点外卖，不到半个小时，就送到了门口。
我带了塑料手套，把扒鸡给拆解了，招呼顾林：“过来吃吧，我去把蛋炒饭再加工一下。”
他点点头，在桌边坐下，看着我问：“你那会儿给我发消息说有喜事，神神秘秘的，什么喜事？”
我乐滋滋地把工作的事情告诉他了。
他意外地一挑眉：“还有这种好事？”
我笑嘿嘿地问：“这机会是不错，吼？”
“女孩子做这工作，够了。”
我点点头，见他神色送快乐一点，忍不住说道：“我想趁着年底去安徽一趟。”
“嗯。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我摇摇头。
弄完了蛋炒饭，我坐下陪着他一起吃，忍不住问：“阮春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养伤，警方暂时从她那里撬不出什么来。”
我无奈地点头：“真希望快点给她定罪。”
“放心吧，她肯定是跑不掉的。”
我吃完了饭，正要收拾，他立即动手把碗筷给收拾了。
我笑眯眯地看着，不吝啬鼓励：“顾林，能主动分担家务，真不错唉！”
他得意地朝我抛媚眼：“心动不心动？喜欢不喜欢？”
我笑一声，没搭理他。
“我买票了，后天就去安徽，可能要去个两三天，你帮我盯着赵津那边，尽早审讯阮春。”
他看我一眼，随即点头：“好。我回头送你去车站！”
我点点头，没反对。
等到我安排好实验室的事情，就拎着行李箱，被顾林送到了车站。
我提早联系了梁爸爸梁妈妈，到了安徽那边，会有人在车站接我。
我到了检票口，回头看顾林：“你回去吧。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眸光顿时就是一亮，低头看着我，乖乖点头。
我转身进了车站，等到上了车，拿出手机一看，是顾林发来的照片，我的背影。
“以后，我不想总是再看你离去的背影了。”
我和他认识这几年，我的确足够心狠，他也足够执着。
我想了想，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给他回复了一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们会并肩往前走！”
他发了个欣喜的表情：“真的？”
我捏着手机，心头微痛，急忙回了一句：“真的。”
车子启动，朝着安徽进发。
我睡了一觉，睁开眼睛没多久，就到站了。
走出站台，老远就看到头发花白的梁爸爸。
不到一年时间，他苍老了许多，看上去像是七十来岁的老人，身形佝偻地站在人群里，只看一眼，就叫人心疼。
我走过去，眼圈微红地朝他打招呼：“叔叔，我到了。”
他眯着眼睛看我一下，才认出来：“小周啊，刚才都没看清楚是你。来，走吧，我带你先回家！”
回梁烨霖的家。
我跟着他打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开进一个小区，在一栋楼下停稳了。
梁爸爸下了车，朝我热情地招手：“来，小周，上楼吧。”
老式的六层楼房是没有电梯的，梁爸爸当先往楼上走，我随即跟上。
到了三楼，他拿钥匙开门，进门口高声喊了一句：“烨霖他妈，小周来啦。”
梁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见了我，顿时眼泪汪汪地迎过来：“小周啊，好久不见了。”
我上前抱住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这二位，本该是我的家人，本该如我的亲生父母一般，疼爱我的。
“路上累不累，饭快做好了，你先坐下歇一歇。”
“阿姨，我想看看梁烨霖的房间，可以吗？”
梁妈妈擦了擦眼泪，指着次卧方向：“那里就是了，去吧。”
二老谁也没有跟着我，让我一个人走进梁烨霖的房间。
房间里一尘不染，保持梁烨霖活着时的模样。
一切都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房间里的书籍，杂物，都是梁烨霖用惯了的。
墙头挂着一张我和梁烨霖的合照，照片里的他笑得阳光灿烂，我笑不露齿，眼睛却笑得弯如月牙。
当时多幸福啊。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而我也不知不觉地变了心。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坐在梁烨霖的床上，忍不住泪如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