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可惜，是不是太晚了呢。”神秘人悠然道，好整以暇，仍没有对周子楚做出任何举动。
“亡羊补牢，况且为时未晚，何况是我和你。”周子楚的面色仅略微变化一瞬，就恢复常态。一时不察，让对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现在麻烦了，身陷不知道多少幻术中，所有的常识都会被抹去，意识陷入混乱，在无尽的幻境中再也无法寻觅现实的踪影。
“你这一手确实玩得够狠，我没防住。不过，我只是一个炼气十层，这么大费周章对付我，有必要吗？”周子楚意有所指，“我来碧水秘境只是为了一点私人物品，传承这东西，虽然有点念想，但以我现在的实力，在你们这群筑基期修士中间抢食，根本是自寻死路。”
“你可真是爱谦虚。但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不，是除你之外的人。你以为世上就你聪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就是黄雀？当一辈子老阴|逼就能大吉大利回家吃鸡？”
“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周子楚一脸懵逼，凭直觉感觉对方在玩梗，但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
“很符合你想法的意思。”神秘人说完，声音逐渐淡去，“幻术链锁总算构成，拜了个拜，你好自为之。如果在虚幻中沉沦，就杀了你的宠物自动出局吧。”
“嗯？等等，你就走了？”周子楚一脸懵逼，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但对方不再回答，周围也不再传来声响。一切都那么寂静，一切都那么正常中透着诡异。
难道他口中的幻术链锁构成后，就不用再保持灵力输出了？周子楚揣测，本能地就想否认。不管是什么术法，离开了作为万用能量的灵力，就什么也做不出。这人的幻术造诣再厉害，也不可能跨过能量定律，凭空产生能量——就像这人无法避开秘境规则，只能通过幻术的方式无形中逼人精神上自我了断。
“接下来怎么办？”周子楚问秦子衿，论及观察力，还是相当于筑基后期的秦子衿更有发言权。
“凉拌。”秦子衿只给出这么一个回答，周子楚不淡定了，“喂不能这样的，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别说抢夺传承了，不被人路过抢劫就算万幸了。”
“说得好像你以为他已经走了一样。”
“总归一种可能性，不能排除。他在哪儿。”周子楚问，这种问题，秦子衿一定会。之前不询问的原因是，一切还在掌控之中，但现在事态却已经有些超出掌控了。
“不需要我回答，你能找出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锻炼我了，争夺传承要紧。而且这也不是生与死之间的大危机，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没有多大意义。”
能在生与死之间顿悟，周子楚的天才之处在于此。但眼下根本没有他的才能的发挥余地。
“在现实和虚幻中行走，不失为一种良好的体验。你先感受一下吧。我有点事，先沉了。”秦子衿说完，沉寂下去。周子楚只得在心里叹气，如秦子衿所言，去各处逛逛。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幻术链锁到底能塑造多真实的虚幻世界。
起初所见所景经常饱含各种匪夷所思的Bug，太假，完全有悖于现实的规则，让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然而越走，他越是心惊：不知为何，这些bug现象在他眼中，逐渐变得符合规范起来。
就仿佛，这个充满Bug的虚幻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原先对他造成根深蒂固影响的现实法则，却逐渐模糊，失去色彩，不再清晰。
“这就是……在现实和虚幻中迷失？”他喃呢，这种效果太过可怕，明明每一道思维意识都属于他，每一个大脑发出的指令在他看来都弥足清晰，最后形成的思想却一点一点，彻底偏离正轨。
“幻术都是这么可怕么。”他不寒而栗。虽然一路已经走了不知多久，但他潜意识里深知，自己肯定还在被幻术限制的原地转圈圈，像傻子一样被肆意戏耍。只是明明深知，心却仍不由自主地沉沦，将这里当作现实。
“这都是什么妖术！”他越走越心神颤栗，一个筑基期的幻术修士都如此恐怖，往后的境界，幻术修士岂不是可以统治阶层？不，不对。他猛力摇头，蒂娅就突破了这个幻术修士的幻术，幻术修士不是无人能敌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破绽。
没有人能真正无敌，每一个人，每一个功法，每一个体系，都有自己的天敌。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尽量无视那股不知从何处发出——也许是周着的环境，也许是心底，无所不在的暗示力量。
绝不能被假象迷惑。
“秦子衿？”他在心中呼唤，但识海之中，始终没有传来回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他曾试图利用幻境里展现出的Bug突破进现实，但让他失望了，无论他如何动作，那些bug都依旧存在。就像世界的一部分，无比正常，无比合理。反倒是对此感到诧异和排斥的周子楚，倒像是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
时间推移，他的认知界限也愈发模糊。哪边是真实，哪边是虚幻？他逐渐不再能区分清。真实和虚幻混杂了，真实中有虚幻，虚幻中有真实。没有界限，也许是模糊了界限，行走在模糊到快要看不清的界限上，他的三观濒临崩塌。
“不对，哪里不对。”周子楚喃呢，这个世界始终有一种怪异之感，让他每次被意识模糊，情不自禁想要投身虚幻之中，就会有一种意识猛然出现，将他惊醒。
这个世界不对，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哪里不对，哪里虚假？他始终说不上来。
“秦子衿？”他再次呼唤，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呼唤，总之秦子衿自沉寂后，从来没回应过。
这一次仍然没有回应。周子楚皱眉，努力保持自己的意识和判断不被模糊。这里是幻境，由一个精通幻术的修士创建，似乎有个专有名词，叫“幻术链锁”。
既然是链锁，肯定环环相扣，循环渐进之下，让他逐步失去正确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