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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身份是何

他身体极其的瘦骨嶙峋,苍白无色,周身上下,到处布满狰狞伤痕,而那些伤痕,大多都是旧疤,似是刀剑伤过的痕迹,狰狞而又可怖。

风宁目光发着颤,心下也是抑制不住的起伏连连。

待努力的平复心绪后,她才开始伸手为他身上那些新伤涂抹伤药,最后再精心凝神的为他施针。

待一切完毕,风宁找来屋中的暖炉生了火,随即将暖炉放在他身边,并将屋中房梁上的两处纱幔扯下,皆盖裹在他身上。

不多时,他终于是停住了颤抖,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松懈,似是睡得安稳。

他睡着时,朗润安静,着实没有常日里的清冷沉寂,那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也被彻底的埋藏起来,透出几分安然宁静。

风宁眉头一皱,复杂之感也开始油然而生。

身为侯府世子,虽不得亲睐,但这人武艺卓越,身边更有青颂护着,如此,他身上怎会出现这么多的伤痕?

风宁沉默着,疑惑不解。

周遭烛火摇曳,光影重重,风宁回神过来,再转眸朝周遭打量,只见竹屋新建,屋内摆设,也皆是崭新,便是梁上的纱幔,也一尘不染,显然是这两日才搭上的,如此,这座精致别雅的木屋,又怎会新建在这荒无人烟的深林之中?而这纳兰钰又知晓这木屋的位置,想来这木屋的主子,应是他了,而他建这木屋的用意是什么?而此际那滚落在软榻一角且被他紧紧抱了一日的黑色木盒内,又装了些什么?

所有疑问,层层涌来,风宁全然思之不解,眉头也皱了起来。

周遭沉寂,夜风拂晓,屋外树木摇曳,簌簌声不绝于耳。

风宁蜷身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跑神,然而不久后,困意来袭,却是再度睡了过去。

翌日,天色刚明,风宁便醒了过来,待睁眼,惺忪懵然的目光朝周遭打量,只见不远处的屋门依旧紧闭,那纳兰钰依旧裹着纱幔而熟睡,整个屋子,无声无息,并无半分的动静,而那青颂,也不曾寻来。

风宁稍稍起身,浑身的酸涩感依旧明显,只是周身伤口的疼痛却是消却不少,想来是涂抹伤口的药花药草起了效果。

待站着稍稍活动了一番四肢,风宁便转身朝软榻而去,待蹲在软榻前时,她目光便朝纳兰钰的脸打量而去,只见他面上因发烧而染上的异常红已是消却,面色已是恢复了先前的苍白,此际,他依旧双眸紧闭,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睡着。

风宁默了片刻,开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他仍在发烧,但却不若昨夜那般强烈了。

风宁眸色略有释然,随即开始缓缓撩开纱幔,并掀开他的衣袍,再度开始为他身上的伤口仔细伤药。

此番上药,不若昨夜那般发颤,心境也是格外平寂,她目光一点一点在他身上挪动,奈何不多时,却逐渐发觉这人身上到处横斜的伤口,竟令她有些熟悉。

突然,脑海再度抑制不住的想起了庵堂深山中那身受重伤的男子,她记得,那人的身子也如这纳兰钰这般瘦骨嶙峋,且到处都是伤口伤疤,甚至于,那人身上最大伤疤所在之处,竟也与这纳兰钰身上几处极大的伤疤位置恰到好处的重合。

一时,平寂的心骤然狂跳,连带为他上药的手都再度开始颤抖起来,心底深处,也有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猜测,猜测这纳兰钰,是否……是否与她早就见过面!

风宁目光陡变,一时,心思凌乱,发颤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了。

正这时,那本是双目紧闭的纳兰钰,竟是突然转醒,眼皮逐渐掀开,神色朦胧的朝风宁望来,片刻,他视线逐渐清明,却也在这刹那,他似是发觉了身上衣物被掀开,瞳孔骤然一锁,眉头紧蹙,当即猛然伸手扯着脏腻的衣袍掩住了瘦骨嶙峋的身子,随即朝风宁怒斥,“放肆!”

风宁被他这突来的嗓音吓了一跳,蓦地回神,迎上了他那双怒气翻滚的眼睛。

他在怒什么!

是在怒她剥了他的衣服,还是在怒其它不可告人之事!

风宁神色也是破天荒的有些阴沉,深眼凝他,连带脱口的嗓音都变得冷沉至极,“公子贵为忠义候府世子,即便不得侯爷亲睐,但风宁却是想问,公子这身伤,是如何而来的?”

他神色再度起伏,情绪似是已是收敛不住,满面怒意,“我的事,岂容你过问!”说着,嗓音越发一冷:“滚出去!”

风宁眉头一皱,深眼凝他,并无动作。

他则是更为恼怒,竟开始挣扎着坐起身来,怒眼对她,“你若再不滚出去,休怪我对你无情!”

似是什么被风宁发觉,甚至触碰,这人,便抑制不住的怒成了这样。

这纳兰钰啊,曾经,纵是双腿有疾,但却风华如玉,虽不苟言笑,但容貌却是俊然至极,风宁见过他太多的清冷与傲然,即便昨日短箭袭来,生死攸关,这人也会面不改色,而今,这人竟这般坐不住了,怒了恼了,若非心底无半点心虚与慌然,又岂会如此反应?

心思至此,风宁目光越发低沉。

眼见她浑然不动,纳兰钰怒不可遏,竟已是一手掩着衣袍,一手朝风宁挥来,只奈何此番挥动,不知何故,竟无隔空打人的威力,他的手指并未触碰到风宁,自己反倒是身子不稳,重重摔倒在了软榻上。

风宁深眼观他,只觉,此际的纳兰钰,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虎,虽要强行威猛,但身子骨却是跟不上了,虚弱无力。

他此际怒不可遏的反应,全然丧失了常日的清冷与平寂,恼羞成怒,便也是他如今这模样了。

风宁默了片刻,便稍稍挪开了目光,默了片刻,终归是出声道:“风宁以前,曾在庵堂深山内救过一人。那人,乱发遮面,满身伤口。风宁,曾也为他上过药,他的身子,就如公子这般瘦骨嶙峋,甚至身上,也如公子这般全身遍布着狰狞伤疤。风宁当时便觉,谁人这般狠心,或是要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将他伤成那样,只是,风宁只是好奇,却不敢多问。那人,就如公子这般,沉寂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风宁曾为他寻过吃食,捕过鱼,只是待庵堂覆灭后,那时,风宁悲戚绝望,孤独无依,曾想去见他一面,与之告别,谁之,那深山洞中早已空荡,他也早已不见了。”

这话一出,风宁便再度将目光落向了纳兰钰,深沉的盯着。

他并未出声,也无半分反应,大抵是身子太过虚弱,此番摔在软榻上,竟连挣扎的力道都无。

风宁盯他半晌,沉默着,不久后,再度幽沉着嗓子再度出声,“不知公子是否知晓,那人,也如公子一样,双腿有疾,不良于行,风宁初见公子时,见公子双腿不便,还以为,公子便是那人,只是,眼见公子华袍加身,高贵荣华,风宁便打消了这怀疑,只觉,那落魄于深山中的人,又怎会如公子这般高贵。”

说着,眸色稍稍一变,嗓音也沉了几分,意味深长的道:“风宁此番,倒是说得有些多了,只因见着公子浑身是伤,是以,有感而发罢了。再者,公子也定不会是那人,若是不然,风宁对那人有救命之恩,那人纵是不认风宁,也该不会控制风宁,害风宁才是。”

嗓音一落,眼见他复杂至极的目光再度微颤了半分,转瞬恢复平寂。

风宁眉头一皱,暗自生叹,心底深处,似有什么揣度之感再被逐渐的验证。

事已至此,多猜无益,无论这纳兰钰是否是那深山中被她救过的男子,此际,都已显得不足为重了,只因,无论他是不是那人,这纳兰钰对她,都从不曾手下留情,是以,若他真是那深山中的人,她风宁只能说,上次在深山中,便救错他了,而昨日善心大发的背着他逃离,更是救错了。

果然,良善之心害人。

她风宁,终归,终归还是得冷狠无情才是,若是不然,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心思至此,风宁垂眸下来,目光再度冷了冷,却也仅是片刻,瞳孔内的起伏的情绪已是被刻意的遏制住了,转而换为了满眼的漠然与麻木。

软榻上的纳兰钰也未再出声。

屋内气氛沉下,寂寂无声。

许久,屋门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风宁眉头一皱,心底也当即一紧,目光即刻朝屋中扫视,正要下意识的紧张戒备的寻找躲避之处,哪知一道熟悉而又刚毅的嗓音响起,“公子,您可在里面?”

嗓音熟悉,刚毅中透着几分焦急与关切,却是青颂的嗓音。

风宁紧蹙的眉头稍稍一松,目光朝不远处的屋门落去,仅是眨眼睛,屋门应时而开,青颂那壮然刚毅的身形逆光而来。

眼见纳兰钰正斜躺在软榻,青颂骤然惊喜,连目光都有些失而复得般的发颤,随即急忙大步行至软榻旁,伸手将纳兰钰扶着坐了起来,刚毅的嗓音夹杂了太多关切而又复杂的情绪,“属下来迟,让公子受苦了,是属下之过!”

纳兰钰仅是摇摇头。

他面色依旧苍白,目光却已是不再如先前那般复杂颤然了,仅是幽深得不能再幽深,仿佛积攒了太多难以派遣的情绪。

仅是片刻,他朝青颂极低极沉的出声道:“拢衣,出屋。”

青颂垂眸,这才发觉纳兰钰衣衫不整,胸膛大露,瘦削不堪的身上满是伤痕,他眼神再度微颤,满是心疼与关心,随即当即伸手为纳兰钰拢好了衣袍。

待一切完毕,他并未急着扶纳兰钰起身离开,反倒是冷眸朝风宁锁来,瞳孔内略微积攒了怒意,冷道:“是你对公子不敬,褪公子衣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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