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书臣缩缩脖子,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发火,接下来走廊中的画作,都是上官家一隅之地的景物,偶尔会有几处庙会的场景,到了走廊尽头,画中是一个挂着喜服的房间,但放嫁妆的箱子都是空,一席傲慢的裙摆正在远去。
上官书臣额头冒出冷汗,他认得那席裙摆,正是上官晓最喜欢的一条长裙,他也终于明白走廊里画的都是什么,这些都是上官晴的回忆。
“父……”上官书臣想说话缓解气氛,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领路的蒋四血在前面说:“老太爷您请,姑娘身体不好,在三楼不方便下来,劳烦老太爷上去一趟。”
“没关系,走吧。”
走上台阶,正面又是一副画,画中一坐两立三个女子,看样貌全都上官晴 但她们的气质各不相同,仿佛是性格不同的三胞胎。
“不成体统。”上官书臣又开始嘟囔。
上官文和没有急着上楼,又在二楼走廊里看了看。
这个走廊里挂着的画中,都是一些复杂的建筑草图,大屋草图就在开头第一张,后面还有许多样式古怪的建筑草图。
三楼走廊里挂的画都是些药材的图解,仔细看都是医书上常见的药材。
这时上官晴坐着轮椅出现在走廊尽头,她看上去精神不错,但是蜡黄的脸色说明她身体还极度虚弱。
楚千寒亲自在后面推轮椅,他脸上有着温暖的笑容,这是上官文和从未见过的,他印象中的楚千寒总是冰冷,看到楚千寒此时的样子,上官文和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这样一对男女是无法分开的。
“父亲,您来了。”
“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起来了。”上官文和埋怨道。
“躺的太久不好,总要出来透透气,才能更好的调和元气,您里面请。”
上官文和点点头,又与楚千寒寒暄了几句,才一起来到三层的会客室。
分宾主落座后,上官文和开门见山的说:“皇上给我看了你上的折子,来之前我是反对的,现在看你们的样子,我觉得很好。”
“父亲。”上官晴心中属于前晴的记忆被触动了一下。
“二妹妹,你也要为家里考虑一下。”上官书臣不会考虑两人的感受,插嘴说:“大妹妹再过几日就要出嫁了,你现在又受了伤,我看还是搬回去住。”
上官文和不悦的皱起眉头,他才当了几天宰相,这个儿子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这时楚千寒说道:“晴儿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红巾贼可能还会有动作,在晴儿康复前哪里都不会去,贵府上大姑娘出嫁时我会替晴儿出一份厚礼。”
提到红巾贼,上官书臣直接怂了。
其实楚千寒是在提防太子,既然有一个假太子,那么会不会有第二个,楚千寒在调查六年前的叫魂案,已经发现了很多线索,都指向红巾贼一位朱家的首领朱常洛。
五年前朱常洛就失踪了,他也擅长使九节鞭,元气能力不详。
“会不会是他?”楚千寒无法确定。
最让楚千寒困惑的是,如果有人冒充太子,父皇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都能发现的线索,掌握巨大资源的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无法确定的元素太多,楚千寒不得不小心谨慎。
在离开京城前,他必须好好保护上官晴,不让心爱的人在此受到伤害。
上官晴也说:“我的伤需要静养。”言下之意,上官家是一个不安静的地方,上官文和也认同这样的观点,如果上官晴搬回去住,各种是非肯定不断。那些看着水泥厂利润眼红的亲戚,就会像黄蜂一样扑上来,想从上官晴这里分一杯羹。
四人说了一些闲话,上官文和说起皇帝担心的事情,又将他与皇帝的问答说了一遍,然后询问上官晴的意见。
上官晴想了想说:“除了规模优势外,最重要的还是技术优秀,如果朝廷愿意悬赏改良工艺的匠人,褒奖以高官厚禄,以朝廷的人才储备,要超越外路军州很容易。”
“让匠人做官?开什么玩笑。”上官书臣首先反对。
“你出去。”上官文和再也看不下去了,长子今天的表现太让他失望,怎么像一个不懂事的纨绔一样,就不知道稳重一点。
“父亲。”
“出去。”上官文和指着门口将长子赶了出去。
上官晴和楚千寒都没有说话,他们都觉得上官书臣太嚣张了,与上官文和当宰相前完全是两个人,嚣张得意都写在了脸上。
“真不让人省心。”上官文和失望的摇头。
上官晴劝道:“大哥突然得了富贵,有些轻浮是难免的,父亲多多引导,他会明白该如何做。”
“就怕他不愿意明白,不说这个逆子,说说你们吧,怎么打算的。”
屋内没有外人在,楚千寒起身向上官文和行礼,然后说:“父皇是不会让晴儿出京的,我要和晴儿在一起,就只能去抢那个位置,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请岳父海涵。”
上官文和看向二女儿,发现上官晴表情平静,微笑的看着楚千寒。
“如果她是男孩子该多好。”上官文和心中感叹,他向出楚千寒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楚千寒的请求。
楚千寒从上官晴轮椅的暗格里拿出几分卷宗,交给上官文和察看,上官文和看过之后脸色数变。
“你是说?”他没能说出卷宗上的内容。
卷宗显示的东西太疯狂了,上官文和不相信,就算没有外人在,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楚千寒抬起手,挂在墙上的牡丹图自动飞了下来,在他和上官晴身边绕飞了一圈,又飞回到墙壁上。
“元气能力千奇百怪,任何事都有可能。”
上官文和瞪大眼睛,他听说过元气高手的强大,却没想到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又想了想才压低声音问:“三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太子宫前厅内,太子楚千宇听了陈雷的回报,没有询问上官文和的事情,而是问道:“你的手全好了吗?”
陈雷感激涕零的答道:“奴才谢太子问,我的手保住了,只是坏了血脉,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上官提举说破镜难重圆,让我慢慢练习,应该能恢复到过去的五六成灵巧。”
“真是神技。”太子看着陈雷曾经断过的胳膊,由衷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