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寒没有死，还杀了西亭真人？”十皇子楚千仁听到这个消息时，以为是听错了，再三确认后，才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楚千仁离开京城后，一路追着安苑公主马玉华北上，在进入西北边境前追上了马玉华，就如同大多数爱卿故事一样，痴情的王子终于得到了公主的芳心，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作为一名皇子，楚千仁的身份特殊，就算马家要与朝廷开战，也不能慢待了这位皇子殿下。
更何况在一些人眼里，如果楚千仁成为楚国的未来皇帝，对马家是一个利好消息。
不是马家不想取代楚家成为皇族，但是楚国享国五百年，天下人已经习惯和认同了皇室的正统身份，一直作为边臣的马家造反，很可能被千夫所指，所要付出的代价，和要面对的困难都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能让楚千仁成为一个傀儡皇帝，并让他和马玉华生下有马家血统的皇位继承人，一切就完美了。
此刻的楚千仁是马家的秘密贵宾。
楚千仁挥手让小厮退下去，他走到门口，看着大而空旷院子，树枝上长出的新芽还是嫩绿色的，路边的野草刚刚发芽，一阵春寒风吹过，鼓动起他的衣服烈烈声响。
“起风了。”楚千仁抬头看天，风起云涌。
京城皇宫御书房的院子内，楚怀天看过再次修复好的御书房墙壁后，抬头看了看天空也说道：“起风了。”他又看向原本匠造司的方向，自从匠造司铁厂搬离京城后，少了每日升腾昼夜不停的黑色烟柱，京城内的天空也变得晴朗了许多。
“陛下要不要移驾。”内侍官首领孙曲在旁小心的询问。
“不急，朕在走走。”
楚怀天往小院方向走去，走到当日他第一次找见上官晴的地方，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东夷杀手墨夜的袭击，上官晴全力护驾表现的十分忠诚，这也是他一直相信上官晴的原因之一，墨夜死的可惜了。
他与墨夜是敌人也是朋友。
当初楚怀天也是走的稳步修炼路线，墨夜经常来刺杀他，其实就是互相之间的切磋，可惜墨夜招惹了上官晴，被楚千寒带兵绞杀，楚怀天不得不改变了修炼的路径，渡劫进入超品境界。
原本以为此生止于人元巅峰，没想到上官晴抛出了《手足八经图录》，让他又看到了一丝晋级地元境界的希望。
“上官晴还真是一定能给人惊喜的女子。”
楚怀天正在心中感叹时，前方假山后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东夷人，护卫和内饰要冲上去，楚怀天摆手说：“都退下。”
“诺。”护卫和内饰不敢怠慢，一起应声退下。
楚怀天等人都退到远处才问道：“泉大师，你来找朕是为何故？”
泉养义问道：“陛下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想。”楚怀天简直太好奇了，是什么事情让泉养义冒险来京城，还在这里逗留数月不走。要说是为了开放双方的贸易，互相开放口岸的谈判，楚怀天是不会相信的。
泉养义将他与上官晴的约定说了一遍，然后拿出上官晴给他的书册道：“这就是上官王妃答应给我们东夷的报酬，陛下可以看一看。”
楚怀天接过书册只翻看了一下，脸色就有些难看。
书册的书写笔记、绘图风格都是上官晴的，其中记载的东西连匠造司内都没有，三帆大海船、反曲弓、希腊火、脚蹬快艇、新铁法等等。
这些东西全都详细的记录在书册内，每一件都算是军国利器。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楚怀天问道。
“因为我很害怕，不知道世界会因为她变成什么样子。”泉养义的矛头直指上官晴。楚怀天静静听着，泉养义继续说道：“当时是镇北王马远征邀请我等一起拦截楚千寒，引诱上官晴出来救援，然后全力击杀上官晴。可是上官晴和楚千寒的实力，比我们预计的要高出一些，我们没有一击得手。然后上官晴就趁机提出了很多优厚的条件，当时不只有我们东夷，还有三位北蛮大萨满，还有岭南冯家的人。”
泉养义停顿了一些，加重语气说：“我们全都被收买了。”
楚怀天问道：“然后你们围杀了马远征？”
泉养义点点头。将剩下的部分交给楚怀天脑补，上官晴实在太危险了，继续让上官晴折腾下去，楚国将变得越来越强大。一个能将彩色纸片，变成比金银还要贵重的货币的女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了。每次泉养义到匠造司的百货公司闲逛，都会有这样的感受，他已经不想回东夷了，东夷最繁华的上洛城根本无法与大楚京城的繁华相比。
“你们都得到了同样的报酬？”
“有些不同，草原上不需要帆船，他们得到了马镫、马鞍、反曲弓、新铁发和曼古歹战术，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交易，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泉养义将记忆中的项目说了出来。
“岭南冯家呢？”
“当然是寒王的友谊，他们是互惠互利。”泉养义言下之意，岭南路冯家已经投靠了楚千寒，岭南路已经是楚千寒一家独大。
“为什么要告诉朕这些？”
“陛下心里明白，在下就不多说了，告辞。”
“不送。”
楚怀天站在原地，看着泉养义消失在隐蔽的角落里，他握紧拳头许久都没有缓过来，他心中全是愤怒。
是一个被背叛的愤怒。
难道就不能战死吗？为什么要将军国利器交给敌人，她就那么怕死吗？
为臣者，文死谏武死战，自古如此。
楚怀天站了许多才平复下心中的怒火，冷静下来的他虽然明白上官晴的难处，也知道上官晴为朝廷做出的贡献，但是泉养义的话就像一根刺，牢牢的扎在他的心尖。
“朕早就知道她不是忠烈之士。”
“朕早就知道她不会忠君。”
“朕早就知道她只爱千寒一人。”
“朕早就知道她为了一己之力会不折手段。”
“朕早就知道。”在楚怀天心里，上官晴的形象不停的下降，最终和有能力的权臣画上了等号，她不是皇权的盟友，而是皇权的制衡者，就像那些外路的世家大族一样。
“不对，朕不能这么想。”楚怀天想要压制恶毒的想法，但是对皇权的依恋，还是让他对上官晴疑心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