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霞园,上官晴卸下戎装,命人准备热水好好清洗了一遍。
来自南国的香精,让上官晴的心绪平静下来,她试着在温水中运转《合元功》的套路,感应体内新生成的元气。但是,没过多久上官晴就凝起眉头,原本充盈的元气,此时竟然微弱了许多,竟然有些感应不到了。
上官晴从浴室内出来,换了一身浅橘色的被子,半香端了茶点过来,她只喝了一碗凉汤压下心中的烦躁,让半香去将绣阁清理出来,用三层被子铺满地面,她回到里屋,让念慈拿了一套劲装出来换上。
“姑娘您这是?”念慈很担心上官晴出去打人。
这位姑奶奶一直彪悍无比,也只有前面那十余日被人拘着,才安静那么几日,今天一出门又是彪悍无比,连曦月公主都敢吼。念慈越来越紧张,哀求道:“姑娘,您别和后宅的那些人一般见识,如诺姑娘看她们烦,我去求太子,在外面为姑娘置办一处产业。”
“你想多了,我没时间和她们吵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念慈一点都不放心,忽然有些失落,她拦不住姑娘出去打人,只有将姑娘的装备整理好,省的吃亏,她替姑娘整理好衣装,将“折芦刀”拿过来要悬在上官晴的腰间。
“折芦就不必了,我又不出门。”
念慈茫然了,不出去打人,换这身衣服做什么?
这时半香回来禀报,绣房已经整理出来的,竹青也跟过来,询问有什么吩咐。
“我要闭关几日,每日早晚两餐放在窗外即可,不许任何人打扰,皇子来了也要给我拦下。”
“诺!”三人齐声应下。
上官晴又回到卧室,从暗阁里拿出楚千寒给她的《合元功》和聚气丹放在怀里,她看着暗阁里面的一个红布包,里面包着几本医书,是原主母亲最后的遗物,她忍不住将手放在包裹上,轻轻打开,露出书卷上的娟秀小楷。
《四季杂病翼方》
上官晴早就将内容牢记在心中了,这本不算绝密的医书,却是一个无助的母亲,最后给孩子留下的保障。
忽然鼻尖酸酸的,强忍着才没有落泪。
上官晴飞快关上暗阁,用力吸了吸鼻子,低声抱怨道:“原主,你的外号是垂泪弹吗?以后不要在这样了。”
上官晴在闭关前,安排竹青去市面上打听,看看那里有铺面出售。
“价格合适就盘下来。”
“姑娘是要置办嫁妆?”念慈眼眸放亮,不知又在想些什么,上官晴总觉得不妥,警告道:“铺面我是要私用的,不要去麻烦诸位皇子,特别是太子,我可不想让人误会。”
“诺。”三人齐声应下,上官晴却知道,她们都没听进去。
不是自己的心腹,无法完全操控。
上官晴本想说算了,先不要去看铺面了。可是转念一想,在这个世界生存,最关键的诀窍是投一个好胎。各人奋斗什么的,在这个世界很艰难。上官晴暗叹一声,原来她也有依仗权势的一天。
让三人组织人手,把守在绣阁四周,上官晴开始闭关。
绣阁内被全部清空,地上铺满了被子,又铺了一层灰白色的纱布,在两端各留着一张小几,上面各燃着三支儿臂粗的蜡烛,将绣阁内照的通亮。
上官晴熄灭蜡烛,此时天色已经暗了,绣阁内也更加黑暗。
她闭上眼睛,轻轻举起双手,按照《合元功》的套路打了一遍,然后又是太极拳、形意拳十二形,然后又跟着感觉,将三套拳发捏合在一起,按照“地球”上穴道经络运行体内微弱的元气。
她在黑暗中连续打了十趟拳,上官晴体内的元气感应还是很虚弱,有时强一些,有时甚至感应不到。
“那里出错了?”上官晴盘膝坐下,苦苦思索。
“我之前做了什么?才会感应到元气的?”上官晴开始复盘今天发生的一切。
与《合元功》无关,她是今天才得到这份功法的,只看了其中的内容,与前世学习的一个健身功夫有些相似。
“要不要吃一颗聚气丹?”上官晴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是药三分毒,没有必要,她是不会轻易使用药物的。
“到底是为什么?”上官晴忽然明悟,她是在为曦月公主缝合伤口的时候,感应到强烈的气感的。
与缝合也无关,是因为原主的记忆,那时她们融合在一处了。
上官晴站起身,推门走出绣阁,守在门口的竹青快步走过来:“姑娘。”
“把绣阁回复原状,让念慈来替我更衣。”
“诺。”
上官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她回到里屋,脱去劲装,换上一套原主常穿的宫装,重新返回绣阁,竹青已经将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挂在墙上的花样子,架在绣床上绣了一半的牡丹图,还有叠放在角落架子上的绢帛、丝线、各种绣针顶子。
这些就是原主的全部。
因为从小受尽苦难,原主经常做绣活偷偷拿出去换些日用的铜钱,就是这样还要被办事的丫鬟婆子克扣去一些。
可见原主在上官家没有任何地位,只能算是勉强活着。
让人点起蜡烛,上官晴坐在绣床前,拿起针线,脑中就浮现了关于这幅牡丹图的一些,这是原主绣出来,准备拿去换铜钱的,意义就是这么朴素简单。
上官晴落针起线,仿佛她本来就会这些。
随着一针一线,原主的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她的欢喜,她的忧愁,都浮现在上官晴的脑海中。
这时上官晴已经不记得,她是上官晴,还是凌灵。
也许她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随着记忆的融合,澎湃的元气从丹田内升起,存于血脉,融入骨肉,覆盖全身,一点点的增强上官晴的体魄,同时伴随着阵阵刺痛。
上官晴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她接受病毒介入改造时,也有这种感觉。
有了一次经验,上官晴没有惊慌,而是继续专注于面前的绣品,蜡烛燃尽熄灭,绣阁内一片黑暗,上官晴闭上眼睛,一针一线竟没有错漏的地方,此时绣品的内容全刻在她的脑中,成为她的一部分。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
最后一针落下,牡丹图完成,上官晴也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