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让竹青出面统计一下,新来的丫鬟婆子都是那家的。
竹青很快统计完结果,刚刚回归念慈不算新人,之前的老人分别来自太子府、二皇子府、三皇子府、六皇子府和八皇子府。新一批派人过来的有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六皇子、十七皇子、长公主府和曦月公主府。
每一家上官晴留下来五个人,一共有十四家七十人。
竹青说还有一些宗室和封爵也派了人过来,都被她有礼貌的拒绝了,就算这样宅子里也塞进了太多的人,住的地方都不够。
上官晴没有急着找人修缮房舍,而是让竹青去弄了一些毛毡帐篷回来,让这些莺莺燕燕的女人们住在帐篷里。
暂时安排好住所,上官晴将念慈、半香和竹青叫到书房,问他们京城内可有石灰出售,为了怕三人听不懂,上官晴解释说:“就是混合细沙后,盖房子用的。”
“姑娘说的是南方富人修造墓地的混合土吧?”念慈最先回答:“东城西城的寺庙道观附近都有贩卖,京城内的权贵修造墓地也会使用,价格很贵,要三个小银饼一石,听说是从西北火焰山运过来的。”
上官晴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价格也太夸张了。
半香积极的说:“姑娘要混合土做什么?二王爷当初在府里盖过一座活死人墓,可能还存了一些混合土,奴婢这就回去取。”
“不用,我就是问问。”上官晴拦住半香,心中感概,当年的楚千水到底有多么不着调。
上官晴又问:“京城附近有石灰石吗?不对……应该是大理石,就是家里铺院子路面的那种石头。”
这次是竹青抢着回答:“有,马场附近就有这样一座采石场,京城内犯法的犯人,还有军中犯错的军卒,都会被罚到那里采石头。”
“石炭呢?”上官晴又问。
三人都回过话了,她们很自觉得按照发言顺序回话,这一次是念慈回答:“有石炭,城东隔着金水河有几个大石炭场,京城全年的石炭都存在那里,足有上百万石,姑娘需要多少,我这就去拉。”
“家里够用就行,不用拉到这里来,对了京城附近有烧砖的吗?”
半香答道:“砖厂是有的,每年都要烧砖修缮京城城墙,官窑民窑都有,只要拿着二皇子的批文要多少都可以。”
半香又一次证明了楚千水的纨绔跋扈。
上官晴暗叹,没有点破半香的语病,她与竹青说:“你去与三皇子说,我想在马场附近借一块地建窑厂,最好靠近采石场,有黏土,运送石炭方便的地方,如果没有合适的地点,我可以出钱购买。”
“诺。”竹青领命去忙,念慈和半香都期盼的看着上官晴。
上官晴这次没有区别对待,她让念慈去找银匠回来,又让半香去找会做墨的工匠,她开始筹办一个让大楚京城意想不到的新玩意。
三人的办事效率很快,只用三天就将事情办妥了。
竹青来回禀说:“王爷说新建窑厂麻烦,将一家官窑盘了下来送给姑娘,王爷说修缮房舍也不必自己烧砖,姑娘喜欢就玩几天,莫要认真。”
“……”上官晴觉得,她完全被当成小朋友了。
念慈和半香的办事效率也很快,找来的工匠都是宫造房里的大匠,连带着全家的卖身契,都到了上官晴手里,让她不得不感叹:“万恶的旧社会。”
“有特权办事就是快。”上官晴只纠结了一小会,就开始享受特权带来的便利。
她心中制订了一个目标,用特权做有用的事,不要迷失在特权带来的优越感之中。
窑厂那边还需要准备,上官晴先安排银匠做铅活字,让墨工去做油墨,以《四季杂病翼方》为标准稿,要求他们能用铅活字把书印出来,她手中的《杂病翼方》是宫廷珍藏版,上面的图示是画师精心绘制的,她要求图示完全按照原样刻板印刷。
安排完,上官晴又补充道:“要加上断句的符号,我可不耐烦自己断句。”
半香不解的问:“姑娘要这本书,我们可以抄录,院子里这么多人,分开抄写,三天就能抄一套出来。”
上官晴忍不住摸摸半香的头说:“好孩子。”
半香以为受到表扬笑的特别开心,上官晴很无奈的想:“远离楚千水,远离傻白甜,真受不了他们。”
念慈没有多问,只是闷头做事,她已经被赶走一次了,不想再一次被赶走,心里想着安排人抄几套,给姑娘应急使用。
安排好家中的事情,宅邸修缮让荷叶、兰香主持,上官晴带着竹青前往窑厂,她的真正计划要从这座窑厂开始。
第一步烧砖。
第二步烧石灰。
第三步盖房子。
这几日闲着无事时,上官晴在心里计划好了,还写了一份草案。其中石灰窑的部分,是上官晴凭记忆画出来的土窑。她当年在第三世界国家执行任务,没少见过低端的石灰窑、砖窑、小炼油厂。
这些在那个时代被淘汰的技术,在这个时代,却是最精尖的科技,或者说是秘技。
上官晴脑中推演着计划,迫不及待的想和情郎分享。可是在约定地点见到的不止楚千寒一人,还有楚千水、楚千嗣和朱茵,别外还有护卫武士六十人,各个鲜衣怒马,好不威风,与四周坊市的破烂形成鲜明对比。
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必荒年就有:“豪门子,鲜衣怒马行,看百姓,形如枯骨,衣衫如缕。”
上官晴压住莫名的愤怒,拱手见过三位皇子,楚千寒敏锐的察觉到上官晴的不悦,没有立刻说话,楚千水被朱茵从后面拉了一下也没说话,只有楚千嗣嬉皮笑脸的问:“听说你要去窑厂,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和本王说说,本王可等了好半天了。”
上官晴含笑着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不如随我去看看。”
“好,本王一定要看看。”楚千嗣拍手赞成。
朱茵拉着楚千水的手,也兴奋的说:“我也要去,姐姐想出来的东西,一定好玩。”
“好,同去。”楚千水立刻赞同。
“各位请吧!”上官晴做了一个请,众人合在一处赶往窑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