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是自己的学生没错，可她乖巧懂事，聪明俏丽，怎么看都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是硬邦邦的男人呢？！瞎说。
苏佾的沉默被龙川理解为默认，他终于露出看起来开心一点的笑容，“如此说来，你又是个什么高风亮节的人呢？一边道貌岸然的欺骗你的学生，对她存了那样的龌龊心思，让她在外面到处求人救你。一边却又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说是要嫁给自己唯一心仪的姑娘……”
她们是同一个人，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吗？
“你不说话也没有关系。”龙川的好心情不减，“朕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你痛不欲生，今晚这样，远远不算什么。朕要看着你在这里慢慢磨去青春，看着你变成活死人，等着你有一天变成毫无尊严的‘畜牲’，跪在朕的脚底下求朕，求朕赐你一死！”
说不准子君爱惨了自己，即使那日说了那样的话，她还会举着免死牌来宫里娶自己，到那个时候，可能会让龙川的乐趣落空了……
龙川越想眼睛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天的到来，于是浑身充满了力气，走了几步拿起桌上的鞭子，转身又朝着苏佾甩去！
王锁在心里叹气，看来圣上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受了刺激，连神智都收到了影响，全剩下负面情绪了。自己却是再不敢上前劝阻了，已经挨了一鞭子，再就要丢命了。
然而，胳膊上的伤口现在猛的开始灼疼。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审讯室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慢慢的，声音回随着过道传出回音，便给放大了许多。
以前，随着受刑人的惨叫，会给外面的人制造恐惧和心理压力，后来的人就会好问话。
今夜尤其特殊，熟睡中的犯人在黑夜里睁开双眼，迟钝的看向头顶黑漆漆的颜色，明明并没有听到有人在痛喊惨叫，可偏偏那细碎紧促的鞭打燎烤，让他们毛骨悚然，冷的牙关打颤。
第二日天气凉爽，灰色的云挡住了蔚蓝的天，看不到太阳，但也不是特别冷，只有微风徐徐吹过，只要不下雨，便正是外出的好时候。
红烧鱼是秦富亲自下的厨，从火候到各种调料，再到最后的摆盘，无一不精。富平坐在一旁守着药锅，分出精力看着秦富忙来忙去，顺便在合适的时候提醒某人坐下休息。
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饭，然后盯着日头慢慢变高，约莫着蒋大人要吃午饭了，就提着食盒，带着阿左跟赶在饭前拜访。
蒋锐磨蹭着一早才给蒋大人说了自家的小师弟要来，和意料中一样，蒋大人用阴沉沉的目光瞪了蒋锐一眼，随后麻利的放下看了一半的书就要避开。
蒋锐自然是不依，嬉皮笑脸的跟去揽着蒋大人，蒋大人推搡不过，觉得有辱斯文，后来就真的生了气，捏着拳头骂了句，“混账！”
看那样子，若蒋锐真的再浑闹，就是请家法的下场了。蒋锐心里苦哈哈，还真的不敢跟蒋大人硬来，忙让开了路。
这么一耽搁，就让匆匆出门的蒋大人跟秦富遇在了门口。她将将从轿子里出来，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蒋大人从大门口走了出来，他人已过中年，整个人也冷淡的厉害，跟秦富看到冰块的感觉是一样的。
知道自己不能接近，不然会被冻伤。
两人四目一对，秦富心里便是一怵，才知昨天蒋锐面上那样为难，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阿左担忧的看了秦富一眼，先行礼，“奴见过蒋大人。”
不料刚才还急着出门的蒋大人，根本就没理阿左，转眼两只脚就钉在了原地，上下打量秦富许久。然后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雪破冰，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露出里面白生生的几颗牙。
这么一看，倒是与蒋锐很是相似。
阿左面上的表情破裂，竟然是第一时间朝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从后面蹑过来的蒋锐，猝不及防被他爹如沐春风的笑容骇在了原地，朝后退了几步，下巴都要掉下来的震惊又怪异到扭曲的脸。
阿左圆满了，看来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么面前这个场景就太惊悚了。京里有名的冷面冰块蒋大人啊！有谁敢说能正常跟他交谈？有谁又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见过他的笑脸？
这个上京的传奇人物，一度被传为面瘫的蒋大人，现在竟然对着一个人笑得这么温柔……真的是一言难尽……
但秦富并不了解，她见这位大人这么温和良善，转眼就将刚刚那一眼发怵扔到了脑后，忙回了一个自认为成熟稳重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蒋大人好！”
“你好。”蒋大人一看秦富要下轿子，忙几步朝前走过来，将依旧震惊到失去反应的阿左挤在了一旁，自己殷勤的上前去扶。
这位大人可真好客，也不认生。
秦富这样想着，便笑了笑从轿子里出来，避开了蒋大人的手说道，“不敢劳烦。”
蒋大人便收回了手，丝毫不见生疏，一双桃花眼灼灼生光，黑漆漆的眼瞳弥漫着笑意，很是亲切的问，“这个时候了，吃饭了没有？”
将秦富刚准备出口寒暄怼了回去，她愣了一下，扭头去看蒋锐，蒋锐却跟不认识自己一样，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傻乎乎的。
且那个眼神也太奇怪了，秦富得不到回应，只能老实摇头，“还不曾，晚辈从自家湖里捞出来的鱼，正好拿过来给大人添菜，怕大人吃了饭，所以来的早……”后面的自然不好意思再说，明显就是过来蹭饭的。
“不过……，大人这是要出去吗？”秦富已经做好了碰壁的准备。
还是带有目的的蹭饭，秦富是苏佾的学生，苏佾前段时间被收了牢，这个敏感的时候她过来，为的什么不用明说。
蒋大人侧身听她讲完，视线在她手里的食盒上转一圈，顺势就接了过来，很是高兴的样子，“不啊，今日休沐，所以不当值，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