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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命

长侯烈风的心情自然好,尉迟旭就这么一个老来得的儿子,自然舍不得打死他。

但他早调查下,尉迟戈不愿意如同尉迟媛一般为了尉迟家而牺牲,他择商不择政,明着是在读书,暗地里却背着尉迟旭习武和商人伎俩。

若是尉迟旭与太后同时暴露,那么最大的罪责必定在尉迟旭身上。

但若是由尉迟家揭发太后,那么一切都不同了。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太后再有机会逃开。

但是,最让长侯烈风愉悦的理由只有一个。

“一个挂念许久的故人回来了,你说,孤该不该高兴……”长侯烈风勾了勾唇。

“王上高兴自然是好的。”四海回。

“听闻巫师回来了,可有对巫师说朕的吩咐……”长侯烈风陡然想起来。

“近日巫师在为太后炼丹,所以暂时还没有时间前去太原山脉查看……”四海开口,小心翼翼的看了长侯烈风的脸色。

“对了,巫师以炼丹之名从内宫中带走了一名婢女,就是之前在媛夫人身边,后来到了月嫔娘娘身边的清儿……”四海突然想起来。

长侯烈风皱了皱眉头。

而后起身前往蟾宫歇息。

灯灭后,房梁上的黑蛇才幽幽的盘柱而下,也跟了上去。

蟾宫内。

姒晗回宫后只听到清儿消失的消息,因为清儿是偷偷出去,也是被戌光偷偷带走。

此事也没有大传,宫里的人知道的没几个,姒晗暂时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只让人去找。

但到晚上长侯烈风回来,姒晗才知晓清儿被巫师带走,眉头皱了皱,戌光带走清儿,一定不是巧合。

“那王上准备何时拆穿上芜醍醐的计谋,当初媛夫人将此信交给姒晗时,是想着让姒晗保尉迟家一脉,姒晗不愿影响王上的决断,才没有轻易相信。”姒晗想起来上芜醍醐的事,“可如今上芜醍醐占用着尉迟媛的身子,若是她以死相逼,对王上会有极大的威胁。”

长侯烈风挑眉,心头却是猜测到,姒晗不说只怕是怕他看出来,她有意针对上芜醍醐,以此暴露身份吧。

没有拆穿,在长侯烈风心里,从她没有否认认得那玉佩时,她就是甄瑶了。

“她既然千辛万苦也要苟活,想来也是个惜命的,孤已经让追逸将她控制起来。孤答应尉迟戈会绕尉迟家的性命就不会食言,在关键时刻,她可一用。”

墙头的黑蛇动了一动。

姒晗知晓长侯烈风心头有计,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会生出什么变故一般。

见她出神,长侯烈风顿时不悦,抬手就将她横抱起来,一边哼道,“你也是大胆,孤在你身边你也能心不在焉……”

姒晗回过神时,身子已经被重重摔在了床上。

一阵掌风之声而过,灯罩中的火苗熄灭,室内顿时沉入黑暗当中,只有没来得及管的窗户洒下了温凉的月光。

暧昧的喘息声渐起,墙角的黑蛇也顺着窗户悄无声息的钻了出去。

姒晗下意识的攥住长侯烈风的手,却反而被长侯烈风压住。

那一股莫名的香味再次无声无息的侵来。

长侯烈风措不及防的再次倒下。

未来得及关上的窗户吹过呼呼的冷风,姒晗才恢复眼底的清明,看着身上得到长侯烈风,口中是一阵哀凉的叹息。

长侯烈风的梦里必然又是一番旖旎风景。

推开了长侯烈风,姒晗坐起身子,看着窗外。

从她进宫至今,长侯烈风从未真正的碰过她,只因为她如今并非是人身,而普通人抵不住她身上的花香。

每一个缠绵的夜晚,唯有长侯烈风会在梦中。

而每一次她的清醒,却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和他已经是阴阳相隔的人。

醍醐宫内。

细长的黑蛇生生被上芜醍醐拿在手中,以一种极为妖艳的姿态生吃入腹后阖眼,额头上的血脉滚动,半晌才停下。

再睁眼时,上芜醍醐眼底是一片阴冷。

想不到尉迟媛宁愿与甄瑶那个贱人合作也不愿意相信她,呵,真是好的很啊……

尉迟媛想要保住的东西,她就让她看看是怎么被毁的吧!

“丁萝,去叫浅秋姑姑来一趟,本宫有要是与她说。”

“是。”

丁萝连忙按照吩咐去客房唤了浅秋。

睡梦中的浅秋被人叫醒也是一脸不舒服,见到尉迟媛的时候本是一脸不爽,但是听到尉迟媛半真半假的话后,也是顿时脸色大变,连忙离开熙媛宫。

门口长侯烈风的侍卫当着浅秋的去路,“深更半夜,姑姑想去何处。”

“夫人肚子不舒服,老奴要去禀告太后,还不快让开,若是王嗣有什么不测拿你们是问。”浅秋轻而易举就让侍卫松了手。

丁萝佯装模样去太医院请太医。

凤仪宫的灯顿时亮了起来,太后简单穿衣后匆匆赶到了熙媛宫。

这动静追逸自然是要向长侯烈风禀告。

姒晗推门而出,看到是追逸,就放下了心来,“王上几日没有休息好,刚刚不久才睡着,媛夫人的胎儿有太后叫人悉心照看必然不会有问题,你让人仔细看着,什么事明日再告诉王上。”

长侯烈风才刚刚入睡,此刻正是梦起之时,骤然从梦境中醒来,必然会发现梦境与现实的差别,上一次他已经起过疑心,现在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何况这晚上太后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举动,唯有等明日再前去调查。

“是。”追逸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长侯烈风,拱手道。

出门的时候看到躲在门后的锦如,脚步也是停了一停。

第二日长侯烈风起来时,姒晗便将此事告诉了长侯烈风,长侯烈风皱了皱眉头,只丢下一句,“此事我会派人盯着,你不要担心。”

待长侯烈风离开后,姒晗想了想,准备亲自前去找戌光一趟。

清儿是重要人证,身上还有上芜醍醐的血,必然要保证清儿的安全。

戌光似乎早已知道姒晗的会来。

姒晗刚到门口,就有药童前来迎接。

“娘娘,巫师已经等候多时了……”药童恭恭敬敬朝她行礼。

身后的锦如也是有些诧异,怪不得先帝会将巫师奉为上宾,传闻巫师能测天命,看来是有几分真的。

“锦如,你在这里等我。”姒晗开口,留锦如在门口候着独自一人去见巫师。

丹房内,有着让人极为惊叹的一幕。

一面玄镜横空悬于丹炉之上,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无比的圣洁。

戌光坐与蒲团上,闭眼道,“娘娘请进。”

姒晗走进去,身后的门便被药童关上。

“巫师大人。”姒晗福身,戌光便睁开眼,眸中空灵直直射向姒晗,似乎要将姒晗看透。

玄镜一转,转到姒晗身上。

镜面中,是一朵开的艳红的花,像火一般,散发着妖异的气泽。

戌光眼底闪过一丝怪异之色,随即敛之不见。

“娘娘,明人不说暗话,清儿在这里会比待在娘娘的宫里安全的多。”

戌光开门见山。

但姒晗可不认为戌光是为了保护清儿才刻意带走她。

“巫师大人有话直说”

姒晗垂眸。

“玄光镜照天下生灵,可娘娘身上的生气浅淡死气浑浊,只怕不足两个月就会彻底消散,结局已定,娘娘何必再执着……”

姒晗手一紧。

戌光的话提醒了她,她用三年的煎熬,换来八个月的时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

“姒晗该离去时自会离去,巫师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担心……”

戌光早知姒晗会执迷不悟,只是半年后正好是王上大劫,这一算下来,竟然是与眼前的姒晗生气消散的时间正好碰上,但命书上,王上的劫不该是她。

“娘娘为王上留下,可有想过娘娘突然离去,如何向王上解释?”

姒晗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看到戌光的眼睛,就知道戌光是想逼她自己离开。

心中的执念始终放不下,这些日子以来,是她这些年来最幸福的日子。

她舍不得。

看着手心的刺青,原来,已经只剩两个月的时间了。

“娘娘不如与戌光赌一把,看到时候娘娘是否还会如此执着……”戌光目光转向那玄光镜,姒晗也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美眸突然睁大。

怎么会,怎么会是那朵花……

脑海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

在阴森冷暗的那个地方,那个隐在黑暗中的男子桌前所养的,就是这样一朵花。

是巧合吗?

“娘娘出现在此处已是异数,只是天命已定,篡改天命三界将会大乱……”

姒晗回神,皱眉不解,“三界?”

刚问出口,一阵强风便将她推至门外,门嘭的关上。

“该说的,戌光已经说了,娘娘若是想清楚了,随时可再来找戌光。”话语间,似乎笃定了姒晗会来找她。

这一来,耽误了不少时辰。

姒晗却越发的不解。

戌光没有说是什么赌注,更不能明白她与所谓的三界大乱又有何关联。

晚上。

追逸按照长侯烈风的吩咐安排了人救尉迟戈逃出太守府。

尉迟戈受了伤,又被尉迟旭关在柴房中饿了整整一天不许人探视,兰氏心疼的不得了,朝着尉迟旭几番求情。

“老爷,无论你做什么都好,可是戈儿是您唯一的儿子,他还受了重伤,您不能如此狠心啊!”

尉迟旭亦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之色。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但是听到兰氏的话,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将钥匙从袖子中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拿去拿去!”

兰氏一看,通红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连忙拿过钥匙匆匆让人随她去开拆房的门。

啪的一声!

没等兰氏到达柴房,就见门口有一黑影晃动,兰氏心头一惊连忙冲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站在昏迷不醒的尉迟戈面前,手中高举长刀,直直朝着尉迟戈刺去。

“住手!”兰氏想也没想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扑倒黑衣人。

声响重大,惊醒了昏迷中的尉迟戈。

墙沿上紧接着又跳下来十几个黑衣人。

听到声音冲过来的仆从在一瞬间全被灭口。

“娘!”尉迟戈反应过来,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与黑衣人搏斗。

尉迟戈受了伤,又被黑衣人连连砍了几刀,柴房中弥漫着血腥味儿。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替尉迟戈挡住致命的一击。

此人正是被长侯烈风派来的追逸。

“戈儿,快逃!”黑暗中,兰氏呜咽了一声。

尉迟戈昏昏沉沉,追逸驮着他冲出人群。

打斗声终于引来了太守府的侍卫。

因为都是一群黑衣人,太守府的人难以分辨,只看见其中一个人带着自家的少爷离开,而柴房内,只剩下浑身是血的兰氏。

追逸趁乱带着尉迟戈离开。

后面的黑衣人与太守府的侍卫紧追不舍,寡不敌众,转到死角,追逸赌了一把,将肩头的尉迟戈一把扔到墙内。

转身就背起旁边的泥袋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而去,引开了黑衣人。

黑夜中都是一团阴影,难以分辨。

尉迟旭赶来之时,兰氏已经气若游丝,柴房内遍布的血迹与家丁的尸体尤为骇人。

“少爷呢!”尉迟旭震怒。

“那群黑衣人是冲着少爷来的,扛着少爷跑了,魏总管已经带人去追了!”家丁连忙回禀。

“这是妾身……从那人身上拽下来的……”兰氏哽咽开口,手中是一枚赤金龙纹的玉佩,“老爷……一定要找到戈儿……”

尉迟旭顿时睁大了眼睛。

兰氏说完,便闭了眼。

枕边相伴大半辈子的人,转眼就成了刀下魂。

尉迟旭不敢想象,若是尉迟戈也出了事,那他辛辛苦苦算计这一场又有何用!

“来人,将夫人安顿好,即刻准备车马,老夫要进宫求见王上!”

那赤金龙纹的玉佩,只有大内侍卫统领才有,除了长侯烈风,尉迟旭再想不到别人。

而此时,追逸亦是身中数刀,好不容易才逃回王宫,却不想那群人紧追不舍,对王宫地势似乎极为熟悉。

将泥袋扔下,那群人才察觉上当。

蟾宫内,锦如检查完宫门后,正准备离开就听噗通一声。

回过头便看见一袭黑影,正准备尖叫,却被人捂住了嘴。

“锦如姑娘,是我。”

来人声音沙哑。

但锦如如何听不出。

“追……追大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快,叫醒王上,有急事,不要惊扰他人。”追逸连忙开口。

刚说完,就听外头传来琐碎的脚步声,巡逻的侍卫喊道,“有刺客!”

锦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是心头一紧,“追大哥,我马上就去唤王上与娘娘,我的房间在那头,你先去躲躲!”

追逸点头,捂着伤口潜入锦如的房间。

即便追逸是侍卫统领,现在这个模样被发现,那也会被当做刺客。

何况此事乃是密令,若是说了实话反而会给王上带来麻烦。

姒晗与长侯烈风刚刚入睡就被敲门声惊醒。

“娘娘,追统领前来有事禀告王上。”

锦如开口,长侯烈风顿时惊醒,姒晗也跟着起身前去锦如的房间。

暗沉的油灯下,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追逸扯下面纱,在锦如房内找到了药箱为自己包扎。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脊背手臂,或深或浅都有着几处伤口。

在姒晗与长侯烈风进去之时,追逸连忙用外衫遮了一遮。

“王上,属下有罪,未能完成王上的嘱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长侯烈风眼底亦是一片阴鹜。

“那群黑衣人在皇宫之内,也是来去自如……”除了太后的死士,谁还能在王宫内来去自如?

“尉迟戈呢……”追逸并无大碍,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尉迟戈在何处。

追逸细细一想,拱手道,“当时尉迟戈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所以属下为了甩开追杀,将他扔至在一墙园中……”

只是当时天色太暗,也不知哪儿是何处,所以需要他再去查看一次。

“你现在这里养伤,不可露面,待伤好后出宫寻找尉迟戈……”长侯烈风斟酌半晌后下令道。

姒晗看锦如一脸担忧知晓她的心思,遂道,“锦如,追统领的事情吩咐宫内不可传出去,这几日,你好好照顾追统领……”

锦如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是,奴婢谨遵吩咐。”

砰砰砰——

不像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锦如看了长侯烈风与姒晗一眼,在姒晗的同意下前去开门。

“回姑娘,王宫内有刺客闯入,追统领不在,还请禀告王上一声。”门口站着今夜的巡逻小队的侍卫首领。

这个时候追逸不在,若是传出去,那就是擅离职守的重罪。

长侯烈风看了追逸一眼,出门亲自回应,“孤另有重任交于追逸,所以今夜他不在王宫中,倒是你们不去捉拿刺客在此喧哗什么……”

“方才此刻就在蟾宫附近,对皇宫似乎极为熟悉,分成了两批,属下跟着其中一个,没想到那刺客带着属下们绕了一个弯在这里就不见了,还有一批却是往冷宫方向而去,属下也让大部分人追过去了……”侍卫首领低头拱手。

“孤在这里未听到任何动静,你们且大力搜查,务必要捉拿刺客。”长侯烈风垂眸一声。

“是。”侍卫首领连忙回道,“王上,方才有人来报,太守大人深夜求见,如今在宫外候着,王上可要召见……”

姒晗皱了皱眉头,看向长侯烈风。

长侯烈风的面色也是不太好。

尉迟旭这个时候来只怕是为尉迟戈的事情前来兴师问罪,但若是他避而不见,尉迟旭必然会认为他心里有鬼。

尉迟戈是尉迟旭唯一的儿子,就算他自己要打要罚,也不会伤及性命,若是……

“宣。”思及至此,长侯烈风心头就有了决断。

待长侯烈风离开后,姒晗才回头去看追逸。

锦如找了新的药膏重新帮助追逸包扎,但追逸的伤口着实不轻,手臂腰间的刀伤几乎可见骨,被追逸方才用衣巾粗略的勒住。

“追统领的伤势这样严重,娘娘要不咱们请个医女吧……”锦如十分担心,这样重的伤却没个正经的大夫瞧。

“没……”追逸看锦如难过,正想开口安慰,还没说完便被姒晗凝眉拒绝。

“不行,从今日起谁也不能进你的房间……”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追逸受伤的事情传出去必然会引起禁卫军的猜疑,肯定要让长侯烈风给一个交代。

锦如只能低下头,“是。”

“你先下去,我与追统领有话要说。”姒晗开口,锦如退下。

追逸面色有些发白,是方才失血过多的缘故,“不知娘娘有何要事吩咐。”

“是否只有你知道尉迟戈的下落……”

“……是……”追逸顿了一顿,“天黑夜暗,属下并不知晓那是谁家院落,只是依稀记得路线……”

姒晗垂眸。

所以要找回尉迟戈需要追逸亲自去,没有召大夫看过,追逸的伤口愈合的缓慢,贸然出宫也会有危险,说不定反而会坏事。

直接拿过方才锦如拿出来绞布带的剪子,朝着手心狠狠一划,血瞬时低落在茶杯中。

“娘娘……”追逸吓了一跳,连忙起身。

“喝了它,喝了它你的伤口就会不日而愈……”姒晗说的执着。

追逸自然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面子,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上。

想到前些日子王上所说的话,追逸还是跪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姒晗转身就要离开。

“娘娘……”追逸唤了一声。

“前些日子,王上说有一位让他十分思念的故人回来了,他很高兴……”若娘娘就是王后,王后那样深爱王上,那做出这些事就便不是无理可言。

毕竟上芜醍醐都有重生的可能,那王后又为何不可呢!

姒晗一怔,“他……他真这么说……”

心脏不可抑制的跳跃起来。

他,他认出她了?

“千真万确……”追逸说的诚恳。

姒晗眼眶微红,所以那一日问了玉佩她是否见过,是因为他知晓了那玉佩的背景,所以确认了她的身份是吗?

所以,他才会笑着离开,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是吗?

没有质问没有怀疑,她是不是从此再也不用掩藏了.

若真是如此……

想到此,姒晗头也不回的前往书房。

这一刻,心中似乎忘却了很多事,只有着当初最简单的心愿。

尉迟旭一脸阴郁,在看到长侯烈风的那一刻,强忍住冲上去质问的冲动。

缓缓跪下,“微臣参加王上,深夜打扰是有一事相求!”

四海关上房门。

长侯烈风第一回看见尉迟旭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眸光黯深,想不到尉迟戈失踪一事竟让他有如此转变。

“一切事情与我儿无关,若王上要罚,微臣会一力承担,还请王上放了我儿。”

长侯烈风还不知兰氏已死的消息,只沉声道,“太守大人说的孤不太明白,冬猎之时孤与另公子相谈甚欢,另公子乃是性情中人,与你这做父亲的不尽相同,倒是让孤极为赏识。”

尉迟旭见长侯烈风装傻,便不再客气。

直接从袖口中掏出那一枚玉佩,脸上已是决然之色,“还请王上不要逼臣。”

啪的一声,长侯烈风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眸光一沉,“太守大人这是在威胁孤?”

尉迟旭何尝不知道长侯烈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可是一味服软,只会让事态发展到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着尉迟旭打直了脊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长侯烈风眼睛一眯。

莫不成,他还真有什么底细?

没有先透露人并非是他派的,而是勾唇冷笑,“想不到太守大人如此有恃无恐,不如说来听听……”

尉迟旭也知道必然要抛出一些东西才能让长侯烈风忌惮。

拱手道,“王上可还记得当年信武候府被毒杀的十万甄家军……”

话一出,长侯烈风的目光陡然变色。

门外的人因这话而顿住。

“太守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儿无辜,还请王上放了他……”尉迟旭目光顿时一凌,“否则,微臣就算拼尽全力,也会为吾儿复仇!”

长侯烈风起身,走到尉迟旭身前,蹲下身子拿过尉迟旭手中的玉佩。

当年十万甄家军意图谋反他下旨捉拿。

但十万兵马并非是小数目。

偏偏甄家军各个都是硬骨之人,不接受编排,认定他乃是昏君,一心只想为信武候报仇。

他便让人在甄家军的粮草中下了剧毒,十万兵马全数毒杀,对外宣称甄家军已编入军营。

十万兵马,皆埋葬于荒山之下。

但是此刻尉迟旭提起了甄家军,只怕并非是随口之言。

反正消息也是要告诉尉迟旭的,不如就看看尉迟旭当作何。

“这枚玉佩,并非是追逸的那一枚。”长侯烈风盯着那玉佩,仔细的看了看,“早在祖王开创大周时便暗中更改了王室制度,历代帝王大内侍卫统领的玉佩虽皆是翠玉金龙,但是龙的姿态不一,若是朕没记错,三须龙,是前大内侍卫统领的玉佩。”

也就是先王的人。

但是,先王早就驾崩,前大内侍卫即便还在,又有谁能号令的了。

“王上莫要糊弄于我!”尉迟旭自是不信。

长侯烈风将玉佩扔回尉迟旭怀中,冷笑,“虎符先王尚且能留给她,何况是前大内侍卫?”

当年太后与良贵妃明争暗斗,先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前太子夭折,而后三王子也跟着死于意外,先王愧疚于太后,所以给太后留下了多种退路。

长侯烈风猜不透先王的心思,他既已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怎会觉得愧对于太后。

这明指暗讽,却让尉迟旭睁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

“若是尉迟戈当真在孤手中,反而是安全的,毕竟孤与他有盟约在前。”只这一句,顿时让尉迟旭想了起来。

尉迟戈早已表明会帮长侯烈风作证,长侯烈风又怎会派人来杀他。

手一紧正准备退下,却听长侯烈风又道。

“但巧合的是,孤知晓太守大人将尉迟戈关了起来,所以今夜命人前去将他放出来,但是奇怪的是,孤派去的人到现在也还未回来……”说着,长侯烈风叹了一口气。

尉迟旭的眼底顿时一亮。

却见长侯烈风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着他。

半个时辰后,尉迟旭才离开王宫。

而长侯烈风亦是踏出了书房,眉头紧锁。

想不到尉迟旭非要见到活着的尉迟戈才肯与他合作。

“王上,方才娘娘来过又走了……”四海守着,连忙汇报。

“她何时来的?来了多久?”长侯烈风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紧张。

“已经好一会儿了,来了也没多久,见王上您还在与太守大人商议要事,便将披风给了奴才,说天冷了,王上您匆匆赶过来小心着凉……”四海说着将披风递上。

寒风呼啸而过,果真有些冷。

听到四海说的话长侯烈风的眉头松了松,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不安。

姒晗确实听到了那一句话。

王上可还记得当年信武候府被毒杀的十万甄家军……

毒杀……

她与长侯烈风这些年来的纠葛,又怎可能是简单的儿女情长,他们之间隔的除了阴阳还有数不清的人命,这些日子来的安逸,让她差点都记不起来了。

呵……她竟然会妄想还能回到最初,真是可笑!

可即便如此,姒晗心底依旧难受。

早些年的长侯烈风确实暴戾,她也曾想过在信武侯府没了之后,甄家军的下场可能是悲惨的。

回来时她打听了一番,都传甄家军已经被编排入军,她以为在她死了之后,长侯烈风他终于找回了那一丝善良,可是,到底是她单纯了。

长侯烈风回到蟾宫先去找追逸商量了一番,回到寝宫时姒晗已经睡着了。

一双深如墨潭的眸子望着床上的娇容,满是复杂之色。

伸手抚上姒晗的面颊,从眉心到鼻梁,不知为何,每当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心口空空荡荡的地方就好像被填满了。

只是,若真的是她回来了,听到这番话,她还能睡的这么安稳吗?

长侯烈风自己都不相信,尽管有上芜醍醐的欺骗,但一切的圣旨却是他亲自下的。

“你回来,到底是为了找上芜醍醐报仇……还是……想找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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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巅峰之战,队友亲手将他推入深渊,重头再来,他不再受人所制,掌控全局,开始了缜密的复仇计划,招贤纳士,创立公会,改变命运。今生,他要攀向更高峰,他要将失落的那份感情拾起,开启一段无敌战神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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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杀终结者是一部魔幻小说,小说描述了侦破一起欲做人类之王的惊天大案。小说并不单纯追究情节的曲折离奇,而是着眼于《猎杀游戏》、《猎杀风暴》、《猎杀陷阱》、《猎杀咒吻》和《猎杀终结》五个篇章中的五十多个暗藏着血腥、恐怖与可怕的陷阱。在终结过程男女主人公所经历的无数陷阱中,那种极度危险、极度痛苦的煎熬和历练所表现出的坚强、无畏与执著,以及凭着非凡的智慧和精湛的搏击技艺,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总之,巅峰对决中无数陷阱被无情踏平和潇洒闯出,准确地传递出什么叫惊心动魄,什么叫匪夷所思,什么叫光明斗士。在这风云变幻凶险莫测的终结中,在坎坷中逆风而行,好运一直会陪伴光明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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