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重重的拍在了椅子上，很快就反应过来，极为担忧道，“那她怎么样了？太医可有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呢？现在王上不在宫中，不行，本宫还是亲自去看看。”语气担忧，忡忡离开。
“太医说，裘衣只吃了一点，中毒不深……”碧玉回。
只吃了一点？
蒋梦凡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只吃了一点，要么不吃，要么多吃，分明是被对方发现了不妥而起了警惕，现在对方反咬过来将事情闹大，是要彻查。
看来那个裘衣也不是个简单的，好在她早有准备。
出门的时候，苏秀听到了些许动静。
连忙上前，虽然极力装作担心的凝重模样，但是语气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溢出一丝喜悦，“娘娘，鸿羽宫出了什么事儿？”
蒋梦凡看了碧玉一眼，转头对苏秀温柔道，“是出了点事儿。”
对着宫里的人道，“今日王上不在宫中，宫中又出了大事怕是要查。本宫相信你们不会做出这些事情，到时候追统领若是问起来，你们仔细着回答，现在都不许给本宫离宫一步，否则到时候凤仪宫反有嫌疑。”
苏秀一听，却是又乐又担心。
连忙跟上去，“娘娘，需不需要奴婢……”
碧玉睨了苏秀一眼，“你们在这里等着。”
苏秀只得退下，乖乖的在凤仪宫里等着。
但是不同于人，她有的是兴奋，这些日子娘娘有意无意的让她听到了些话，按照往日的嬷嬷的教导，娘娘其实是不喜裘衣的，只是缺一个人替她做这些事儿罢了。今日她出手，若是裘衣死了，她很快就能成为娘娘的心腹了。
到了鸿羽宫，蒋梦凡就看见追逸与太医说话。
经过与追逸的两次对峙后，蒋梦凡深知追逸与其他的小宫女太监不一样，软硬不吃，只听王上号令，所以她要小心翼翼的应付。
“追统领，不知裘衣怎么样了？”说着眼底忧心道，“想不到王上不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追统领费心了。”说着朝里面看了看，只见裘衣躺在床上，似是昏迷。
太医与追逸先是朝着蒋梦凡行礼，行礼后太医才对蒋梦凡解释道。
“这菜里下了砒霜。”
“砒霜？”蒋梦凡一听皱了皱眉头，随即道，“怎么会呢？这样的东西在宫里虽有，但是多用于杀虫，谁如此险恶用心竟用来害人。看来本宫应该清理清理了，这等危险之物，是得好好的控制。”
虽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裘衣只吃了一点点。
但是没有证据，追逸也不能多怀疑，“今日谁碰过这菜。”
两个小宫女连忙跪下，“不是我们，追统领，不是我们做的。”
追逸看了看皱眉道，“叫御厨过来。”
蒋梦凡皱了皱眉，尽管早有准备，心头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却见太医拿着东西又闻了闻，“追统领，这里面似乎还放了一些东西。”
“什么？”追逸拿过闻了闻。
“这里配了一种药，能够散发出一种味道，专门吸引老鼠过来。”太医凝重道，“配合砒霜，若是裘衣姑娘吃了砒霜死亡，味道很快就会被老鼠闻见过来啃食，可见这法子狠毒至极。”
蒋梦凡想不到，苏秀竟然如此狠毒，大惊道，“什么？”
这一下却是洗清裘衣自己给自己下毒的嫌疑。
听到此话，裘衣也是虚弱的撑起了身子，“我吃了一口，就感觉跟之前的膳食味道不相同，就没有继续在吃，有人要害我！”用尽了力气吐出那五个字，就虚弱的躺下。
这装的有些过于做作，连追逸都是皱了皱眉头。
王上近日，怎会突然喜欢起这样的女子？
蒋梦凡走近看了看，也感觉到了有些怪异，这女子看起来姿色虽然还算不错，但是相比她差的远了，身上带着一股俗不可耐的感觉，如此做作，王上竟然喜欢这种……
“不过……”太医仔细闻了闻，“宫里一般是没有这种药的。”
追逸顿时明白了。
待御膳房的人过来，才问，御膳房的人想了想回道，“今日御膳房做好了饭菜就放在笼屉里，只有凤仪宫的苏秀来拿膳食的时候动过。”
蒋梦凡适时近掩唇，但随即沉了沉脸色主动道，“苏秀是本宫宫里的，本宫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娘娘未免太过信赖身边的人了……”追逸眼底闪过一丝琢磨之色，“去查，查最近的出宫记录。”
“是。”底下的侍卫拱手后去查。
蒋梦凡镇定的站着，落落大方的朝着追统领颔首，“劳烦追统领了。”
追逸看了蒋梦凡一眼，大概是因为蒋梦凡表现的太过天衣无缝，无论是从神情，还是动作上，都十分的坚定，所以追逸也没有怀疑。
“追逸会查明真相和王上说清。”
不久之后，翻看了记录的侍卫回来，回禀道，“追大人，查过了，今日无人出宫，昨日出宫的只有凤仪宫的苏秀，说是要替王后娘娘买些香粉。”
追逸这才目光转深的看着蒋梦凡。
蒋梦凡反应过来，却是瞬时晃了晃身子，但随即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承认，“确实如此，本宫进宫前偏爱邑邬外的一家香粉铺子，昨日本想让碧玉替我去与那家香粉铺子的老板说一声，以后按时送到宫中来，但是碧玉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苏秀说替她跑一趟。”
太医也想起来了，“确实如此，昨日碧玉姑娘也来太医院找医女拿了些止泻的药。”
“只是苏秀……”
追逸刚提，就见蒋梦凡面色恳求道，“追大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还是相信苏秀，可否让本宫先去问一问她……”
“当然，追大人若有怀疑，可以在暗中观听。”为了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蒋梦凡如此说道。
追逸想了想，让宫女好好照顾裘衣后，就跟着蒋梦凡离开。
一路上，蒋梦凡倒是淋漓尽致的向追逸展现了一个没有架子，平易近人，温文贤惠，大方得体的王后。
可是如此，追逸反倒是奇怪，蒋梦凡家世好，自己也是六艺俱全，性子还会如此温柔，世界上还有如此完美的人？
陡然想起了元良王后与月嫔娘娘，虽然二者是为一人，但是为王后位的时候虽然温厚，但却是有些传统刻板拘束，为月嫔娘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缺点，会吃醋也会生气。
比较下来，就是有些太不真实了，毕竟人无完人。
苏秀回了自己房间，耐心的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宫女传唤。
“苏秀，娘娘叫你去大堂。”
苏秀一听，连忙起身。
理了理耳边的发梢，若是她能成为娘娘的心腹，答应嬷嬷的事情就能做到了，而宫里的太监宫女也不敢再小看她了，最重要的是，再也没有裘衣来膈应她了。
到了大堂，就见蒋梦凡坐在上首，碧玉在一旁伺候。
看到她，蒋梦凡就对门口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把门关上。”
宫人退下。
苏秀连忙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像是某种忠诚的宣誓，“奴婢参见娘娘。”
蒋梦凡眼里微润，语气低沉，朝着苏秀招手，“苏秀，自我进了宫，你就在宫里伺候，如今也有大半个月了。本宫见你机灵，想着培养你，以后你也能多为本宫分担一些……”
听到这样的话，苏秀顿时就咧嘴，“奴婢必然不负娘娘的重望。”
话一转，蒋梦凡就极为认真道，“那你告诉本宫，你最近可有事瞒着本宫。”
苏秀只感觉到蒋梦凡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咧嘴一笑，“娘娘，都是苏秀该做的。”
蒋梦凡和碧玉相视一看。
碧玉便心领神会。
问道，“苏秀，我记得王后娘娘近日没吩咐你做什么事情？”
苏秀理所当然道，“若是需要娘娘亲自吩咐，苏秀还怎能做娘娘的左膀右臂呢！”
“你做了什么！”碧玉声音一厉。
苏秀顿时有些被吓着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人。
蒋梦凡也是严肃道，“你老实告诉我，鸿羽宫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苏秀一听眼睛一亮，“娘娘您知道了？”
蒋梦凡的脸色顿时一变，极为失望道，“平日了本宫如何教导？你竟然敢犯下如此之罪！看来今日，我保你不得了！”
苏秀只听哗啦一声，屏风后就出来几名侍卫，将她架住。
追逸朝着蒋梦凡拱手，“多谢娘娘配合。”
苏秀一愣，顿时忍不住大喊，“娘娘，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您为何要如此？”
侍卫动作一停，追逸也是扫了蒋梦凡一眼。
“你为何要诬赖娘娘！娘娘心善，不会下如此恶毒的决定！”碧玉厉声上前，“你是得了谁的令，要诬陷娘娘！”
苏秀顿时忍不住挣扎起来，“是娘娘暗中说她得王上喜欢，又几次三番让人在我耳边提起她，这不就是暗中告诉奴婢娘娘不喜她吗？我按照娘娘的吩咐做事……”
蒋梦凡动作一僵，却又不着痕迹的掩过。
啪的一声，碧玉撸起袖子，给了苏秀响亮的一巴掌。
“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你自己与裘衣有所纠葛，娘娘担心她位高暗中给你穿小鞋，所以才庇护你，让你少出宫门，结果你自己妒心复仇，将娘娘的话想的偏了，若非宫里的人都了解娘娘，追统领岂不是信了你的话？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秀被碧玉这一巴掌给扇的懵了一下。
是她误会了吗？
很快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蒋梦凡，却见蒋梦凡眼底像是真的痛惜的模样，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被人当了刀使，还是一把用了就扔的刀。
“既然如此，人我就带去鸿羽宫处置了！”追逸按照长侯烈风的吩咐注意着鸿羽宫，如今查出真相，自然是要安抚鸿羽宫的那位。
让人堵了苏秀的嘴，就押着苏秀下去了。
在她走后，蒋梦凡才恢复真实的脸色，“倒是浪费了……”
苏秀是个聪明的，若是培养培养，倒是一把好手，只是可惜了她真正的心腹她舍不得用来做导致，最多也就做做砧板。
“娘娘，用人在精，不在多……”碧玉轻声开口，顺带巩固自己的地位。
蒋梦凡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只是怕后宫的人多了，只有你一个，你忙不过来，何况厨子还有八把刀呢……”
主仆二人相识一看，很快就当做凤仪宫好像没有来过苏秀这个人一样，一切照常进行。
鸿羽宫内。
裘衣在床上躺着不敢轻举妄动。
太医要走，她缠了好一会儿，揪着太医给她把脉，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放走了太医。
要不是为了将事情闹大她是决计不会再吃的一口的，要知道她刚才可是中过毒差点死掉的。
所以现在就想让太医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了。
“姑姑，追统领来了。”宫女说着。
追逸便押着苏秀进来了。
裘衣顿时坐起了身子。
“此人就是此次导致……”声音顿了一顿，追逸想着裘衣是被长侯烈风宠幸过得，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叫。
但是裘衣又只是个掌事姑姑，似乎没有被特别对待，想了一想，“导致裘衣姑娘中毒的罪魁祸首，如今人已经抓到，也已经供认，裘衣姑娘准备如何处置。”
裘衣跳下床，走到苏秀面前，看到她如今成为了阶下囚，还敢这样等着她。
掐着苏秀的脸，眼底闪过一丝阴沉沉的笑，如今她的命可在她的手里。
一想到苏秀差点毒死她，咬牙就毫不犹豫道，“杀了她！”
苏秀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裘衣眨也不眨的眼睛。
追逸颔首，拽住苏秀的头发就拖了下去。
却不想被裘衣叫住，“别啊！就在这里！她敢如此狠毒害我，我要她亲眼死在我面前！”
追逸微微错愕，抬眸只看见裘衣眼中的兴奋，微微皱眉。
但是一个宫女罢了。
追逸也就拔剑没有折磨，干净利落的给了苏秀一个痛快。
因为苏秀正对着裘衣，在利剑穿透苏秀心脏的那一刻，温热的血液在一瞬间迸溅到了裘衣的脸上。
裘衣不仅没有惧怕，反而隐隐有一种兴奋。
原来，手握生杀大权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难怪所有的人都想往上爬。
这一刻，裘衣终于不仅仅是满足于吃好喝好，苏秀的血成了裘衣野心的养料。
若是成为一个有身份的人，谁招惹她就是一个死字。
但是裘衣如今深知，若不是姒晗她早就死了。
于是还是虚心的擦干净了脸，让人退下后，恭恭敬敬的进入地宫中。
“奴婢谢谢娘娘。”
裘衣看着姒晗，为她倒了水，“追统领可是亲自将苏秀带到我面前让我处置的！”
因为怕说杀了让姒晗反感，裘衣就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姒晗却是有了些许动容，“追逸？”
裘衣想了想，“是的。”
姒晗放下书，看着裘衣，“我救了你，你也答应了我的事……我要你露出马脚，让追逸发现我在这里……”
裘衣顿时面色为难，迟疑道，“王上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杀了我，娘娘可否想个折中的法子。”
话一出，姒晗就知道她退缩了。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当真觉得恶心。
但是姒晗又没有办法，只能冷冷道，“你以为，一个普通宫女，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跨宫下毒吗？”
裘衣一愣。
姒晗眯着眼睛看着她，“苏秀是王后的人，若是没有新后的刻意暗示，怎么会有这种胆子。”
“那……娘娘觉得应当如何？”裘衣讨好的上前。
姒晗看着裘衣，“没有我指点，你很容易在宫中就死了，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事……”
裘衣顿时醒悟过来，眼珠子一转，倒也找到了托词。
“可是在别人眼里，月嫔娘娘已经死了，奴婢若是直接说，只怕追统领不会信。我若是带追统领过来，等王上回宫，肯定是要治奴婢的罪。”
姒晗当真讨厌这种贪得无厌，鱼和熊掌都想要的人。
但是如今她被困，却没有办法择选，所以说话也不客气了，“那就等吧！”
说完便翻身不再看裘衣。
裘衣不明白姒晗要等什么，但是姒晗已经不搭理她，她也只能撇嘴退下。
而另一边，追逸在处理完苏秀的尸体后，就去太医院找了太医确认裘衣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无碍。
太医点头。
刚好此时四海过来，是找太医，“太医好，咱家应王后娘娘的吩咐，来咨询裘衣姑娘的身体情况，如今王上和军队下落不明，而裘衣姑娘前些日子承了宠，娘娘想着裘衣姑娘会不会有身孕，若是王上有什么不测，王室也不至于后继无人。”
太医一听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
四海与追逸一听，都颇有些担心。
“裘衣姑娘还是处子之身，又如何怀孕？”太医一句话，四海却是诧异了。
追逸挑眉，他说，虽然最近他有在忙，但是王上的品味，怎么也看不上这样的人。
在门口的医女听到了这话，也是微微惊愕，连忙退下去凤仪宫传递消息。
“知道了……还请太医不要四处宣扬。”四海朝着太医拱手。
虽然不知王上为何做出宠幸裘衣的模样，但是王上自有王上的道理。
追逸和四海的想法一同。
殊不知此事已经由蒋梦凡的眼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处子之身？”蒋梦凡皱眉。
碧玉摇头，“不知，但是太医的话应当错不了。”
蒋梦凡突然想到，那一天晚上长侯烈风让她做的事，难道，后宫无嗣多年的原因是因为王上的特殊癖好？
不对，元良王后、娆夫人、媛夫人，都是怀过身孕的。
喃喃道，“难道王上宠幸的不是她？”
王上不碰后宫女眷，两个嫔他从没见过，包括她也是没碰过的，而裘衣虽然明面上宠，可如今太医说她是处子之身，反倒像是王上刻意回避着什么。
但是那被单上确实有污秽之物。
想着想着也发现了奇怪之处。
裘衣若是讨喜，承了宠，怎么不给位分，反倒晋封的是宫女的身份，而鸿羽宫除了裘衣也不让人进去，难道……鸿羽宫内还有其他人？
蒋梦凡在阁老的内院多年，能凭二房嫡次女身份成为阁老最宠爱的孙女，自然也是心机深沉之人。
所以也就大胆的做了这个猜测。
于是蒋梦凡即刻去吩咐，“让人去查看一番，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碧玉点头。
当夜，一袋重重的荷包就被放到鸿羽宫，其中一个二等宫女的手中。
第二天，宫女拿了膳食过来给裘衣。
裘衣拿着膳食正准备关门，却见宫女好奇的往里面探，顿时心生警惕，“你看什么？”
宫女笑了笑，“没事呢裘衣姑姑，只是王上派了我们二人来伺候姑姑，可是在外院咱们一天都不曾见到姑姑几面，奴婢见里面都生了灰了，也不知姑姑住的舒坦不舒坦，是不是要打扫一番。”
裘衣下意识的朝里面看了看。
里面确实不小，数日来也只有她一个人打扫，既然有了宫女，不用白不用，于是便道，“也好，你容我收拾收拾，你也准备准备就进来打扫。”
“好叻。”宫女愉快的答应。
裘衣进去将机关遮掩后，才放两个宫女一起进来。
内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里面有个小院子，只要稍微走走倒是也看得完。
宫女一边走，从箱子到衣柜，能藏人的地方都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一个人，最后打扫干净后才退出去。
裘衣心思不正，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
宫里最大的是王上，即便是姒晗也是靠着王上的宠爱才能有特权。
所以她宁肯得罪姒晗，也不能得罪王上，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姒晗的踪迹。
小宫女暗中将消息传给了凤仪宫。
蒋梦凡的心底才稍稍安了一些，“不在鸿羽宫，那会在哪儿？”
难道王上明面上是进了鸿羽宫，但是暗中却是出去了。
碧玉替蒋梦凡揉捏了穴道，“娘娘，要我说，咱们都进了宫，您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劳累。”算计来算计去，可不伤神。
蒋梦凡知道碧玉是心疼她，拍了拍碧玉的手，“可是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安逸，不是所有人都有好运，想要的东西都要自己争取。”像她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她一刻都不能放松。
何况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却说不上来。
正到午时。
小宫女送来饭菜。
小宫女是个多嘴的，送来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娘娘一个人，才用这么些，鸿羽宫的那个姑姑，可是有好些菜呢。”
“当然，娘娘提倡节俭。”碧玉熟练的为蒋梦凡夹菜。
蒋梦凡吃着吃着，才发现不妥在哪里，对碧玉道，“鸿羽宫一天有多少菜？”
碧玉没注意这个，就去问了问那小宫女，回来回道，“大概是两到三个人的份。”
蒋梦凡放下了筷子，“苏秀下毒的那一年，在鸿羽宫的饭菜有多少？”
碧玉记得。
那天她和王后娘娘是一起去的鸿羽宫，她记得，地上似乎没有多少。
皱了皱眉头，“都散在地上，但是看起来不多。”
蒋梦凡顿时警惕起来，连忙让碧玉去御膳房打听。
过了一个时辰后，碧玉才回来道，“御膳房说，鸿羽宫的份例一直是这么多。”
蒋梦凡目光一凛，鸿羽宫果然有问题。
苏秀在菜里下了砒霜，若是吃的多了早就毙了命，可是裘衣却还活的好好的，而菜却剩了没多少。
那只能证明，菜不是裘衣吃的，或者不仅仅是裘衣一个人吃的。
碧玉也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王上在鸿羽宫藏了人？”
蒋梦凡点点头，“只是猜测。”
只是她向来的猜测都是很准确的，毕竟在府中的时候，爷爷和大伯，甚至爹的书房，都有自己的暗室，鸿羽宫又曾是良夫人所住的地方，未必没有。
“可是王上若要宠幸一个人，又何必藏着掖着呢，难道还有人不接受王上的宠幸不成？”碧玉一瞬联系了几点。
蒋梦凡想了想，点点头，“有很多个可能，也许是对方不从王上，王上才将对方关在了密室，也可能是那个人的身份，是不能公之于众的，所以要藏在那里。”
谁也没想到，蒋梦凡很快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娘娘准备怎么办？”碧玉道。
蒋梦凡虽然猜到了，但是她瞬时也无从把握，她除了带有目的进宫，自也有任务，于是对碧玉道，“想个法子给爷爷传个消息。”
碧玉点头。
就在消息刚刚传出王宫后不久，前去地幽谷的人马突然传回了消息。
已经在地幽谷附近的山崖找到王上，但是王上被不知名的毒花所伤，如今昏迷不醒！
追逸连夜出宫接回长侯烈风。
此次长侯烈风一共带了一万兵马前去酋禹部落，却没想到酋禹部落一个人都没有，有路人说他们移居到了地幽谷附近，于是长侯烈风又带着兵马前去地幽谷附近，却不曾想地幽谷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长侯烈风让他们下去地幽谷查看。
但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后来来了一批黑衣人，为首的是待面具的男子。
王上带人去追那批黑衣人，却在途中失踪，所以他们一路寻找了很久，最后在悬崖边缘找到的王上，找到的时候王上挂在树枝上满身伤口，昏迷不醒。
去时一万兵马，回来的不足三千。
追逸接到长侯烈风的时候，长侯烈风整个人脸上身上都是伤口，而他亦是眉头紧皱，吐字不清的说着什么，嘴唇发黑，伤口也留着黑血，明显的中毒之相，追逸想不到会这么严重，带着长侯烈风马不停蹄的赶回宫中，让太医医治。
太医一看却是大惊。
“这……这毒我们根本就没见过……”
追逸心头一紧，没见过就更没有办法治疗了。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追逸出门看了一看，却是没有人，只能唤了一声。
“来人，现在巫师可有下落！”追逸便亲自出门找人问了一问。
那人摇头，“没有，巫师也没有回过太庙。”
“继续找。”追逸沉声吩咐后，回到元殿看向太医，“太医可有办法先帮王上阻止毒血扩散。”
太医点头，“和上次一样，以毒制毒，找一个毒性相差不大的毒喂给王上，可以延缓些许时间。”
“那好，麻烦太医了。”追逸即刻让人去贴悬赏令。
希望能在大峪找到神医，救治王上。
长侯烈风刚进宫，宫里大大小小就得到了消息。
因为是夜半三更，裘衣本是不准备去看，但是听到宫女说长侯烈风受伤昏迷就忍不住了，她现在只是个掌事姑姑，如果王上死了，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就成了一场空梦。
谁知到了门外就正好听到了追逸和太医的对话。
中毒？无药可救？
灵光一现，就顿时想到了姒晗，之前她也中毒差点死，是那人喂了她自己的血，才救了她。
紧了紧手，却是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转身就跑回了鸿羽宫，想了想找了把匕首和瓷瓶小心翼翼的进入密室，轻轻的打开暗门。
只见床上的人果然已经熟睡了，掀开裙摆，锋利的刀刃缓缓划开细嫩的肌肤。
姒晗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刀山中，她的脚踩在锋利的冰刃上，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的某一处传来，姒晗顿时醒来，额头满是冷汗。
梦中痛感好像在身上仍旧有所残留。
抬手擦了擦汗，却发现腿间有着血迹。
姒晗的眉心突突的就跳了起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裘衣趁姒晗睡着偷了她的血之后，就悄悄的潜回了太医院熬药的地方。
正好看到给长侯烈风的熬的药，裘衣将姒晗的血倒进了汤药中后，等了好一会，在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时，连忙拿着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你在做什么！”来拿药的追逸恰好看见，厉声道。
同样的话，同样的场景，一切似曾相识，冥冥之中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