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蓁的目光一逃开,朴梓枫马上敏感地意识到了,只得转换话题,
“我把你的东西送来了。”
“谢谢!谢谢你的百合花!王妈,沏茶!”她心存感激,内心却难平。
“不用了!”他谢绝了她,这会儿他怎有心思喝茶?
“你的眼圈这么红,脸色又这么难看。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她注意到他的气色很差。
“昨晚一夜未眠。”他再次捉住她的眼神,一脸正色。
“不要为了工作忘记休息。”
“不是为了工作,是因为你!”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珠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因为我?为什么?”她眉头紧锁,有些不解,有隐隐觉得答案已存在于胸。
“你的影子一直顽强地驻扎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赶也赶不走,就象一棵盘根错综的老树根牢牢地扎根在土壤里。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再也不敢看他,只觉得心狂跳得厉害!
“为什么不住院?”他质问。
“好好地为什么要住院?”她故作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马上要到公司开会,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他还想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然,到了嘴边又欲言又止!
“那块地皮何时才签约?”
“林总的秘书来电话了,明天就签约。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还是跟我这么客气!”她有点恼怒,因为她觉得他显然把她不当回事。
“我真得感到很抱歉,为了争取那块地皮把你的身体也搞垮了。”
“这跟工作没有关系。”想到自己患有绝症,她的心就悲凉起来,呆呆地望着他出神。
“你怎么了?LILY?”他紧张地问。
“没什么!”他这么一问才使她回到现实中来。
“对了,我爸爸想见见你。”这件事他本想过些日子再跟她说,现在没有话题谈只好把它拿出来了。
“你爸爸要见我?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他要谢谢你帮朴氏争取到那块他梦寐以求的地皮。”
“别忘了我也是朴氏的一名员工,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
“别找解脱词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这次就听我的好不好?等你身体好转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身体好转?她还会象以前一样工作生活吗?这一切都将要被万恶的病魔夺走,就连自己的生命也会不复存在。一切即将要烟消云散了。
路宇明见妻子睡得香,又怕医院里的付炀见不到她要大吵,这次不管他在不在身边,她都要大闹。因为将路宇明牢牢抓住的孩子没了。
一路上,他边开车边想着和付炀见面的场景,想着那个的泼辣还真有点后怕,不管怎样,他也得去照顾、安慰她几天,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病房里。早已苏醒的付炀见不到路宇明脾气显得异常暴躁。
“爸爸!你是不是又派宇明出差了,怎么我醒来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没有,蓁儿身体也不好躺在家里,所以我叫他回家了。”
“蓁儿!蓁儿!连你叫她都叫得这么亲热。”付炀不禁噘起了那张薄而性感的嘴唇,“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付光耀这才意识到不该在女儿面前提到苏若蓁,因为对方是她吃醋的对象。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他!”
“好!好!爸爸现在就跟他联系。”付光耀本来也想打电话问问苏若蓁目前的情况,不知为什么,这两天,他担心苏若蓁甚至比付炀还多。是因为阿龙的那些话吗?总之他心里牵挂的人就是苏若蓁。怕再引起女儿的不快,就走出了病房,他要尽快了解苏若蓁的情况。
接通了路宇明的电话后,他问:
“宇明你在哪里?”
“在路上。”
“蓁儿现在怎么样?好点没有?”
“不怎么好,只是比以前稍微有点精神,我真不是个好丈夫,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身体。她又不肯住院,让人头疼。”路宇明开始自责。
“是吗?那赶快劝她住院吧。我看她平时就比较柔弱,体质又差,可不能再拖了。”付光耀也急了。她和女儿同龄,却是南辕北辙的两种性格!一个善良、温柔又懂事;另一个却热情、冲动又霸道。而苏若蓁的性格简直也是宛如的复制!想到这,他又开始迷惑了,这个蓁儿一直困扰着他的思绪,他一定要理清思路找到答案。
“我看她比较听你的话,有空你帮我去劝劝她。”路宇明向他发出求助。
见父亲出去还不回来,付炀坐不住了。她本来就不是个安静的人,耐不住寂寞。没人陪就感觉无聊,就下床去找父亲。
走廊里与两护士擦肩而过,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两护士开始嘀咕起来。
“刚才过去的那个人,就是通达集团懂事长付光耀的女儿,别看付光耀叱咤商海,却对宝贝女儿百依百顺。那位付小姐的脾气可真不小,刚才我听到她在病房里冲她爸爸发火,付光耀都拿她没辙。”
听到别人这样评价自己,付炀再也听不下去了,气得上前欲与她们评理,准备羞辱她们一顿。
问好苏若蓁的情况后,付光耀才转入正题,
“你快来医院吧!炀炀要见你,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受刺激了。”
“我很快就到医院了。”路宇明边说边开着车。
正当付炀张口要她们站住时,只听得另一护士又继续道:
“其实那位付小姐也怪可怜的,从小就失去母爱,现在又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女人这一生遗憾的是什么?就是不能做母亲,她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怀孕了,换了我也会想不通。”说罢她遗憾地摇了摇头。
听到这,付炀再也说不出话来。就好象有人在她的背后给她闷头一棍般,使她不能思想。
她只得目送两位护士的背影,她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孩子没有了!永远不会再有孩子!她既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又少了一条栓住路宇明的重要砝码。这次她觉得自己被无情的事情给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