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牛轻声细语说:“王总,那就一言为定,两张卡,每张100万。”王明翰大声说:“还俩卡?我的人很闲是吗?一会儿200万现金,直接拎走。”Peter牛假装为难说:“那放车上得多费油啊!”王明翰说:“见到你的人再说吧!”
此时,在体育馆外安检处,王明翰的秘书庄晓萌语音甜美地说:“请您将贵重物品放在保险箱内。”侯芳芳在物品筐里放入手机、iPad和金属挂饰。另一边哗啦一声,包钢将背包内所有东西一股脑倒在物品筐内,东西已经冒尖,不断地往外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把密码金属箱,手铐连接着手腕和密码箱。他将密码箱放在桌子上。
庄晓萌说:“我们有24小时的安保人员为您携带,以免您丢失。”侯芳芳质疑说:“有必要吗?”庄晓萌说:“上次一位阿联酋酋长的小舅子来我们这里做客,喝大了,玩嗨了,结果把黄钻石钥匙链搞丢了,查监控没有,我们老板仗义,赔了他20万。是Dollar。”
侯芳芳说:“遇见国际性碰瓷儿的了吧。”包钢假装摸兜说:“我那个黄金镶钻翡翠手机壳怎么没了?”庄晓萌说:“没关系,我们有24小时高清监控,刚才你们进来后就一直在视频记录,需要调监控吗,先生?”
包钢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算了,小意思,不要了。”一名男保安用安检仪在包钢身上扫描着。男保安:“请脱鞋。”包钢羞赧地说:“我怕你们hold不住。咱直接脱衣服行吗?”庄晓萌接过男保安手里的安检仪,逗着包钢说:“好啊!要是有人鱼线不妨发个福利。”包钢脱掉鞋,拿到庄晓萌眼前。庄晓萌立即捂鼻。包钢说:“就说你们hold不住吧?”
庄晓萌拿着笔记本电脑,领包钢和侯芳芳来见王明翰。庄小萌说:“王总,人到了。”Peter牛一回头,侯芳芳和包钢已经站在不远处。Peter牛看一眼手表,说:“Right time!”他赶忙起身说:“我来介绍……”趴在地上的王明翰举手示意,表示阻止,说:“数据分析报告!”
庄晓萌打开笔记本电脑说:“侯芳芳头条爆料135300条,点击率过千万。5年内蝉联娱乐新闻一姐,无犯罪记录,无酗酒、吸烟等不良嗜好。包钢是侯芳芳的搭档,负责视频、音频录制和编辑,爱好乒乓球,拿过省冠军。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综合评分97分,符合王总要求。”
王明翰说:“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告诉我怎么炒?”侯芳芳、包钢和Peter牛三人对视。
侯芳芳:“王总爽快,白傲洁是贵公司冉冉升起的新星。您邀请几位一线男艺人和她约约会,吃吃饭,我们拍到照片,利用手里的15个公众号和5个APP加以推送。事业线可以从国际大片入手,宁可演龙套咱都不接国内的戏,片酬都是美金结账。找个英语老师,24小时浸泡式英文训练。找个外国导演,拍个谁也看不懂的文艺片,参加国际大奖,能不能得奖咱无所谓,主要是走红毯,穿少点,上去就不下来,耗着!把红毯踩平喽!踏漏喽。”
包钢说:“感情线可以从男友交往—亲热—分手—误会—复合—再误会—再分手为主要炒作手段。”Peter牛赶紧帮腔道:“我总结一下,也要有苦情元素,唤起广大观众的痛点,年少家贫,全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受过苦,受过罪,遭遇过潜规则,但都扛过来了,至今守身如玉,是零绯闻女星。”
王明翰哈哈大笑:“套路头条,果然套路!有一手,不愧为一姐,成交!”庄晓萌说:“王总,欢庆的香槟已经准备好了!”Peter牛:“我来!这活儿我熟,既然是炒作,咱就得爆!”他使劲摇着香槟酒瓶。包钢抱臂哈哈大笑说:“对不起,我师傅天生自带正直癌,她的字典里,一没回扣,二没提成,三就是不炒假新闻!”Peter牛一愣。王明翰说:“你们难道不明白,拒绝比帮别人更可怕吗?”
侯芳芳不屑地说:“你用不着威胁谁,我们干的虽然是不怕得罪人的活儿,但并不代表没底线。我们是需要张嘴说话的媒体,所以吃人嘴短的大忌我们不能犯。但你执意要拿套路头条当枪使,我就给你提个醒,稍不留神走了火,受伤的是自己。”
包钢:“这比喻贴切。有时间码骨牌大阵,没时间踏踏实实捧白傲洁?”侯芳芳说:“话已至此,点到为止,告辞!”王明翰、Peter牛盯着侯芳芳和包钢离去。彼得牛拿着香槟问:“意外,这……还欢庆吗?王明翰说:“欢庆?敬酒不吃,吃罚酒!”Peter牛:“对,买卖不成仁义在!”
Peter牛手中的香槟盖突然崩开,王明翰、Peter牛和秘书庄晓萌看着飞出去的香槟盖,顿时表情各异,一个瞪大了双眼,一个伸出手去够,一个将拳头咬在嘴里。香槟盖骨碌到一张骨牌前立住,众人长出一口气,可香槟盖竟又歪倒在一张骨牌上,马上引发一场连锁反应,骨牌阵势顷刻毁于一旦。
王明翰公司“榴莲影视”logo呈现在体育馆地上。王明翰呆呆地站在其中,怒不可遏。Peter牛忙劝解:“王总,这回真是个意外!我先干为敬。”他抱起香槟仰头就喝。王明翰说:“耐心!我有的是耐心!没关系!”
三天后,王明翰公司“榴莲影视”召开新闻发布会。座无虚席,场面热烈,有的明星与制作人交头接耳,有两名演员看见著名摄影指导,就起身紧跟其后……
在Peter牛所在的来宾席,有两位来宾端着香槟酒杯在Peter牛面前相碰。其中一个来宾问Peter牛:“牛总,在这欢庆的时刻,不来一杯吗?”Peter牛说:“戒了!谢谢!”
还有在制片人明星席。制片人说:“别听那些没事儿就跑咖啡厅,一坐一天,张嘴就是上亿体量的喷子扯淡。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结账?咖啡都不舍得买,还大IP?你问问他们指导IP什么意思?”
男演员附和道:“还真别说,IP到底什么意思啊?”制片人说:“IP就是挨批,越有名的IP,挨批评越多。”男演员眼前一亮,立刻挂上笑容说:“总结得有深度!干杯,留个微信。”
制片人喝得有点高,继续说:“你说现在演员这片酬,动不动就上亿了。我一哥们儿说从金三角运点大麻烟到内地都没拍戏来钱快。人家金盆洗手投资娱乐产业了。”
女演员说:“你看白傲洁这发布会,得花多少钱啊?没大老板撑着能行吗?还不是最后都捞回来!”
而在发布会现场一角,大B哥将手挡在侯芳芳身前。大B哥说:“只是一杯酒而已,赏个面子嘛!”侯芳芳说:“红兴的人,用不着这样把妹吧?”
大B哥说:“谁让这位Lady如此高冷呢!让我猜猜,要么是刚从好莱坞学成归来的制片人,要么就是500强企业高管啦。”
侯芳芳说:“大B哥果然阅人无数啊!”她随后一转身,大B哥刚要追,撞到了端着酒的茉莉。大B哥斥责:“我顶你个肺啊!”茉莉刚要解释。
大B哥叫道:“走路不长眼啊?领班呢?领班……”侯芳芳说:“大B哥何必动气呢!我告诉你……”
侯芳芳贴近大B哥耳语,片刻之后,大B哥表情骤变说:“你,您是娱记?千万别报,我刚来大陆淘金不容易,已经不去那些地儿玩了,不好意思,酒后失态,抱歉……”
大B哥仓皇转身,侯芳芳帮茉莉收拾残局。茉莉刻意挡住有伤疤的脸,背过身。茉莉说:“谢谢你,我自己来吧!”
包钢过来说:“唉,师傅这不是浩南哥他哥吗?”侯芳芳起身。包钢问:“你说什么了,弄得他跟丢了魂儿似的?”侯芳芳说:“给他唱了遍《乱世巨星》啊,你去哪儿转悠去了?”
包钢说:“傲洁换装,我只有无限等待,有什么任务吗?”侯芳芳说:“有。”包钢说:“啥?”侯芳芳说:“找个最大的盘子,开吃!”包钢说:“我喜欢。”两人并不客气,一通风卷残云。
此刻,王明翰大摇大摆走进后台。很多工作人员看到王明翰来到后台,赶紧回避。白傲洁刚刚从舞台上回来,看到王明翰。王明翰对白傲洁招招手,打扮光彩迷人的白傲洁走到王明翰面前,王明翰用手指画了一个圈。白傲洁很听话地原地展示。白傲洁问:“美吗?”王明翰一把拉过白傲洁,化妆间空无一人。白傲洁惊呼:“你疯了,外面那么多记者。”
王明翰双手抓住白傲洁的低胸领口,嘶啦一声将白傲洁的礼服顿时撕裂,随着破裂的礼服滑落在地,白傲洁赤裸的胴体暴露出来,她不由得异常紧张。王明翰仅是看看,不动声色地说:“记住!主角要有的是耐心!我也有的是耐心。”他拿过一件外套,又为白傲洁穿上。
在发布会现场冷餐区,包钢手里端着一个服务生专用的塑料大盘,里面分装大小不一的盘子,几乎每个盘子都装满了食物,包钢一边走一边吃,时而端起大塑料盘中间不同的酒杯喝着酒。侯芳芳低垂着头,用一只手挡着脸。
包钢问:“师傅,你刚才不是说要敞开吃来着吗?哪不舒服吗?”侯芳芳说:“没事儿,你吃你的,只要你不亏就行,吃吧。”包钢说:“要不来点水果?”侯芳芳说:“不用,我真没食欲,别和我说话,专心吃。”包钢拿起桌上一瓶醇致醋说:“对了,聪明的女人爱吃醋,师父来点尝尝?”
包钢话音刚落,司仪高喊:“下面有请榴莲影视总裁王明翰先生和白傲洁女士隆重登场。”随着一组强烈的闪光灯、强劲而激烈的音乐伴奏,众多风姿曼妙的模特纷纷亮相舞台。
白傲洁挽着王明翰的胳膊闪亮登场,还不时展现自己傲人的姿态。包钢看到白傲洁的一刻,完全惊呆了,脑海不由得浮现幻想,白傲洁松开王明翰的手臂,拨开众人径直向包钢走来,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白傲洁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随后,白傲洁拿起包钢餐盘里的一颗樱桃,非常暧昧地放入包钢嘴中。
然而,无情的现实,把包钢的幻想,击得粉碎。众记者向着王明翰和白傲洁涌来,王明翰和白傲洁宣布一些新消息。有闪光灯的记者对着二人频频闪光。有几个手里拿着餐盘和酒杯的记者,将包钢误认为服务生,纷纷将餐盘和酒杯放在包钢手上的塑料托盘上。
包钢大声求助:“哎,哎,干啥呀?师傅!帮……帮我,我撑不住了。”侯芳芳不得已出手相助。有两个服务生来接过包钢和侯芳芳手里的塑料盘。包钢想挤到记者们前面,可挤不进去。侯芳芳在后面冷眼观看。
发布会结束,王明翰护着白傲洁,在众多人的簇拥中离场。侯芳芳对着包钢说:“还不去?都走了!”包钢掏出兜里的礼品,使劲想挤到白傲洁跟前,此时高举着相机的记者们把白傲洁围得风雨不透,包钢只有在记者们后面垫脚高呼“傲洁”的份儿。
在发布会现场后门,等在角落里的包钢攥着“平安符”,大口喘着气,看着侯芳芳。侯芳芳说:“不就送个平安符吗?怎么紧张成这样?”包钢说:“对于你只把自己视为偶像的人来说,我的心情你不懂。”
侯芳芳看到白傲洁接着电话,从酒店后门走出。侯芳芳叫道:“哎,她出来了。”包钢心怦怦跳,紧张地说:“祝我好运吧!”包钢刚鼓足勇气走上前,白傲洁却被两个突现的黑衣人强行拐走,包钢愣在原地。侯芳芳大喊:“追啊!”
包钢马上从拐角处冲了出来,掏出单筒望远镜瞧,望远镜里白傲洁被黑衣人塞进了面包车。包钢喊:“师傅,我看见了,在那儿,在那儿!”侯芳芳开摩托车过来,只是稍稍减速。侯芳芳说:“我早看见了,收了你的破玩意,上车!”包钢试图跨步跳上车,结果,整个人扑了一空,摔在地上。包钢紧追不舍,背着的各种设备叮咚地散落一地,大叫:“师傅,等等!”侯芳芳停车。包钢上了摩托车。
面包车在路上飞驰。侯芳芳开摩托载着包钢紧追不舍。包钢着急大声说:“师傅快点,再快点!”面包车急速右转,侯芳芳紧跟着拐弯。到烂尾楼附近,面包车和侯芳芳的摩托车,隔着护栏并行飞驰。
包钢大喊:“右转,截住它,截住它!”侯芳芳喝道:“你给我闭嘴,抓稳啦!”
侯芳芳突然在一个拐角处,拐进一个棚户区的小道与面包车靠近。包钢从背包里掏出飞虎爪甩着,使劲向面包车扔去,飞虎爪碰到面包车向后反弹。
侯芳芳急忙躲闪向自己飞来的飞虎爪。包钢高呼:“还有!还有……”包钢又从包里掏武器,向前扔去,手电筒、充电器、饭盒、成人尿不湿……侯芳芳制止道:“再扔东西,我把你也扔了。”包钢不敢再扔东西说:“傲洁!我们来了!”
此时,在面包车里,被蒙了眼睛的白傲洁不断地挣扎着。白傲洁一口河南腔说:“恁们弄啥咧?恁们凭啥绑我?”
白傲洁奋力挣扎着,摸到了金大壮标志性的络腮胡子,不禁一愣。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大壮,大壮,接电话,大壮,大壮,接电话”。白傲洁怒吼着:金大壮!金大壮将抓着白傲洁的手松开了。白傲洁借机拔下蒙着自己眼睛的眼罩。金大壮可怜巴巴地讲:“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白傲洁说:“绑架前拾掇利索不行吗?不舍得刮胡子,手机起码调振动吧?”金大壮说:“白小姐,忍会儿,王总的安排,假戏真做,都是炒作!”白傲洁翻翻白眼道:“套路?”金大壮肯定说:“套路!”白傲洁点头说:“那继续,绑严实点儿。”金大壮向手下示意,把白傲洁的眼罩戴上。
面包车更要加速,而侯芳芳的摩托车意外翻倒在路边。包钢捂着脑袋,看着侯芳芳躺在地上。包钢赶紧爬过去,叫来救护车,把侯芳芳送进医院。Peter牛得知侯芳芳受伤的消息,立即赶往医院去探望。
在医院走廊,Peter牛一副绅士范儿从电梯里拿着鲜花走出来。向侯芳芳病房走去。当Peter牛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见包钢坐在走廊长椅上隐隐抽泣。Peter牛预感不妙。
病房门打开,是护士推着各种设备从里面出来。Peter牛刚上前询问侯芳芳情况。护士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包钢两眼含泪说:“太意外了,太突然了!”Peter牛一把抓起包钢,跑进病房。
此时,侯芳芳静静躺在病床上。Peter牛向着侯芳芳的病床走来。Peter牛手里的鲜花,散落到地面。
Peter牛哭喊:“芳芳!我的芳芳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套路头条需要你,娱记岗位离不开你,芳芳我来晚了,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为了事业献出……”
躺在病床上的侯芳芳一扭脸。Peter牛一怔:“哎……你没圆寂啊?”侯芳芳说:“我就是死了,这月工资你也得打给我父母!”Peter牛说:“不对啊?包子,你小子说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