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道：“顿悟这个东西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悟了就是悟了。无论师父还是亲人，就算是是天仙、金仙，也只能点化，不能代办。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看到一片落叶从树上落下。什么古怪的情形都有的。”
王老看着丁越凡一直紧皱的眉头道：“我知道主人的心结是什么，你就是对于我们被转化为奴仆心中还有愧疚。无论我们这些忠仆，还是现在高抅奇他们这些死契奴仆，在你的心里仍然十分的不适应。”
他看到丁越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笑道：“我知道这些日子里，主人一直在为这件事纠结。有时候啊，似乎想通了，可是再遇到这些恶人，你又犹豫了。可惜啊，你没有真的明白修真界还有修仙界的本质，才会一直经受世俗界道德观念或者是什么道德规范的折腾。
你看看他们，现在哪里有痛苦的表情？哪里有即将失去那个什么劳什子自由的悲愤？因为他们知道，进了归元塔，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契奴仆，从此以后只要不背叛主人，就能活得天长地久！
另一个选择就是坚持所谓的忠诚，为他的门派或者家族守节，慷慨赴死。可惜，这样的修真者或者修仙者，我还一个没有看到过。比如蒋士铨，他可是一个门派的掌门啊。
主人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王老看着丁越凡问道。
丁越凡感到自己马上就要顿悟了。
难道自己做的这些自认为的恶事，居然还会受到这些“被害人”的感激？
“主人，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活着的唯一目的是什么吗？”王老问道。
丁越凡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这上万人每个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王老沉痛地说道：“不算世俗界的那些外门弟子和专业搭理产业的人员，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活在自己的观想中。我们观想自己就是即将成仙的仙人。观想将来的飞升和飞升之后那无尽的享乐和无尽的寿命。
说白了吧，我们其实就是活在自己臆想的梦幻中，谁要胆敢打破我们的梦，那他就是我们的死敌。
可是啊，如果有人为我们解决了我们自己根本解决不了的修炼上的问题，比如资源，比如功法，概括地说，就是给我们解决了财、侣、法、地，这些个修炼的必须条件，那么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是什么人，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忠诚于这个人就可以了。
主人啊，就这么简单。”
丁越凡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这些修真者和修仙者没有一个是低能儿，世俗界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但是，他们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能随遇而安。
他们的道德底线其实是没有道德底线。
越是修为高的人，他们就越是自私！
丁越凡问王老道：“你老人家是什么样的人？你把修真者和修仙者说得这么不堪，好像他们都是一群狼，事实上我看到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王老无奈地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就是狼群中比较厉害一些的大狼。这么说吧，你看高抅奇这些人，本来我们和他们是势不两立的，我们这群狼，就是要吃掉他们的。可是，现在不成了，他们和我们一样了，和我们成为一个群体了。
用世俗界的话来说啊，这就是丛林法则。谁的拳头大，谁就理所当然地成为话事人，理所当然地分得最好、最多的修炼资源。被征服的人自觉地成为强者的仆从，这是我们公认的一个准则。”
丁越凡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我就是这群狼的狼王了？”
王老躬身道：“老奴不敢这么说，其实起论来啊，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群狼打架的时候是最团结的时候。一个个悍不畏死。这就是我们对待昆仑派的态度。同样啊，他们对待我们要更狠！因为，他们没有归元塔，所以我们要是被他们抓住，修为被废掉，或者直接被杀掉，是很平常的事情。
因此主人啊，只要是上了战场，或者是狭路相逢，你就应该变成一个狼神！你所有的想法就是怎么除掉对方！而不是心怀仁慈。因为敌人绝对不会对你仁慈！如果落到他们的手里，你将生不如死。比如，如果没有归元塔，没有灵儿的及时出现，主人啊，你已经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且，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是没有户籍的人，所以，我们的生死，和世俗界的法律法规无关。世俗界的律条也根本不会保证我们的权益。事实上，我们根本无须他们保证我们的权益。我们要自己保卫自己，保卫不了自己，那就死掉或者被奴役。
主人啊，我们是吃肉的，比如被我们吃掉的那些鸡鸭羊。你知道它们哪一只是好羊或者是好鸭子好鸡？你不能说，这只羊从来不欺负别的羊，咱们就别吃它了？同样啊，咱们在昆仑派的眼里就是那些羊和鸡鸭。所以，你真不必为这些羊啊，鸡鸭啊烦恼。”他随手一指正在被灵儿转化的那些人。
王老的话，在丁越凡的眼前描绘出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强者生存，强者可以占有一切，弱者只能被奴役，甚至被灭掉。
这个世界里，没有法律，只有规则。丛林规则。
王老和丁越凡的对话，很大程度上解开了他的心结。以前困扰他很久，一直反复折磨他的道德自省被这些话豁然开解。
他感到，从此有了一种自己的行为法则。
一个是在彼间世遵彼间法，一个是遵守丛林法则。
在世俗界，自己有亲人，有兄弟和朋友。必须遵纪守法，不然，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可以把这个世界搅合得周天寒彻！
在修真和修仙界，那就尊重丛林法则吧。反正都是一些黑户！你就算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剥夺你的一切。所以啊，自己必须强大起来！
那就让自己来做这个狼王吧。
正如王老说的，他们只需要服从就好。丁越凡需要一个安定的秩序，那么，一群桀骜不驯的人现在选择了服从自己，是一件好事情。
黑石界！你给老子快快解封！老子需要强大起来！
当丁越凡心中这么想的时候，他感到识海里一阵动荡，一阵熟悉的震撼感觉涌上心头，黑石界真的再一次解封了！
他一个闪身进入了黑石界。
他的神识在黑石界可以肆无忌惮地覆盖任何地方。
他看到，黑石界解封的地方，仍然是海洋。不同的是，他看到了海洋那一头的海岸！
可惜，海岸绵延数万里，却是一片蛮荒。无数的山脉和林莽，奔腾的大江和大河，汹涌地流入海洋。
那里没有人烟，是猛兽和猛禽的天堂。
丁越凡也有收获。就是他的神识在地球上可以覆盖百里左右了。而且他的神识攻击神通更加犀利，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在他的神识攻击下，也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这样，他可以独自捕获渡劫期的修士，而不必依赖王老他们协助了。
而且，他发现，在黑石界，他的神识可以渗透到任何有思想的生物的脑海里，读取他们或者它们的思想活动和记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神通。
在佛学里，这个神通被叫做他心通。
丁越凡终于有了自己的攻击神通。
另一个让他高兴万分的是，他决定把昆仑剑派的小世界，也收进自己的黑石界，扩大丁家花园的面积。
他要让昆仑派玩火自焚，那九个老家伙不是总是想到处煽风点火对付丁家吗？那就让他们从此有家难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