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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取不出钱的取款机

张昊明的突然暴走,让我有些始料不及,不过联想到刚刚自己对那副卷轴莫名其妙所产生的贪念,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完全超出想象的事情之中。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得疯狂若癫,这让本想打探一下对方情况的我,立刻偃旗息鼓,没有了上前询问的打算。

好在,没等张昊明扑将过来,他便被包子铺的老板王叔给一把拦了下来,让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而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窥探那副卷轴的打算,在王叔眼神儿的示意下,我急匆匆走出铺子,头也不回地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就此时张昊明的情况而言,并不适合我去向他询问任何情况,而且,刚刚他对我所散发出的那毫无掩饰的敌意,让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是我心狠不想理会张昊明的生死,而是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这个普通人所能掌控的范围。

很显然,此时张昊明的状态很不寻常,刚刚还一副弱不禁风大病未愈的样子,可在突然爆发之后,竟然连王叔都差点儿没能拦得住他。

从昨天那张死亡简历的凭空出现,到我今天与张昊明的不期而遇,这里面处处透露着诡异,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且就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张死亡简历上最终标注的死亡经手人,正是我的名字,难不成对方的死真的与我有关不成?

想到这里,我真恨不得先给自己来上两个嘴巴,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躲都还来不及呢,我倒好,竟然还上赶着往上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要知道,如果张昊明注定明天会死,而他的死亡又注定与我有关,那我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有多远躲多远。

只要我这个所谓的死亡经手人不与张明昊见面,那死亡经手人的身份也就名存实亡了,而没有了我这个死亡经手人的存在,死亡名单中的内容自然也就不再成立,那是不是意味着,张昊明就不会死了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今天坚决不走的话,很可能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一切都以事实和证据说话,万一张昊明真的会在明天死去,那么越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越会引起警方的主意。

我虽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去做那杀人越货的事情,但这年头出现冤案错案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我这人运气本就不佳,我可不想为了一个陌生人的生死,最终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这次遇到危险的是我的亲朋好友,我自是责无旁贷,拼死也要努力一把。

可张昊明与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一张个人简历,以及今天与他极为糟糕的第一次见面。

既然已经有了打算,我也就没再继续浪费时间,直接坐公交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之所以没有像来时那般走回去,那是因为当我往回赶路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而我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这种感觉犹如跗骨之蛆,一直纠缠着我,让我近乎崩溃。

还好,后来我发现,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那种令人胆寒的窥视感,就会慢慢淡化消失,而这也正是我选择坐车的主要原因。

而且在去公交站牌儿的途中,我随手把口袋里那张张昊明的死亡简历,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中。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那张死亡简历,那留着它必然是个祸害。

而且,自从我把那张死亡简历丢弃之后,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倒令我紧张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回到租住的单间,我再次犹如鸵鸟一般,钻进了并不算温暖的被窝之中,直到夜晚十点多钟,被突然饿醒,我才再次起床弄了一碗泡面。

吃完泡面,又喝了一杯开水,本想就此休息,却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原本的十几块钱,经过今天一天的“挥霍”,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明天想要出门的话,必须去银行一趟才行。

好在离我这里不远处,就有几台自动取款机。不过,那里早晨取钱的人很多,而且经常出现钱被取完的情况,所以我每次取钱,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去。

由于那几台取款机的斜对面儿就是警局,所以对于夜晚取钱的安全问题,我倒并不担心,只是,一想到这两天遇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又有些打起退堂鼓来。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而我最近又是霉运连连,这夜深人静的,难保不会碰上一些什么脏东西之类的。

如果在两天之前,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别人,我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可是现在的我……

不过一想到如果自己再找不到工作,就要落到跟父母要钱,寻求救济的地步,我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相较于昨天,今天天气都还不错,虽然算不得什么大晴天,深邃的夜空中却能看到几点星光闪烁。

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幽光,仿若来自九幽的冥火,释放出刺骨的阴寒,让人如坠地狱寒潭。

也许是心理原因,走在熟悉无比的街道上,却莫名生出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可仔细一想,却又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想不出来,我索性便把这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丢在一旁,径直向着街道旁自动取款机的方向走去。

只是当我走到取款机附近的时候,却是突然有些傻眼起来,看着那犹如长龙一般等待取款的队伍,我满脑子都是问号,这究竟是一个神马情况?

按照平时的惯例,此时取款机旁应该没有什么人才对,可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难道所有人都成夜猫子不成?非得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排队取钱?

看着那一排十几米的长龙,我有种立刻转身离开的想法,不过,一想到明天取款机中很可能没钱的情况,我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而且来都已经来了,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回去。

为了预防还有更多的人过来排队,我三步并作两步,找了一个人数较少的队伍,老老实实排在了长队之后。

排好队,我认真打量了一下身边的这些排队之人,只是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排队之人的数目虽然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是我看着眼熟的。

此时的我,有些迷惑起来,“真是奇怪,这附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陌生人?难道是附近哪家公司又招新人了?”

因为一直在找工作的原因,我对周边一些公司的招工情况十分了解,如果真有哪家公司招人的话,我绝对会第一时间知道才对,不可能出现人都招来了,而我却还没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出现。

而且,即便真有哪家公司一下子招来这么多人,但这些人的年龄跨度也是在太大了一些,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孩童,在这些排队的人群中都能见到。

一般公司招聘员工的时候,都是有一定年龄限制,年纪太大或太小都不会得到录用。

尤其是那几个一眼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这年头没哪家公司敢招收如此明显的童工吧?

当然,此时我更加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家长,竟然心大到让十几岁的孩子帮他们过来取钱。

不过,当我看到几个孩子,十分熟悉地操作取款机取钱离开之后,心里就只剩下“佩服”两个字了,回忆了一下自己像他们这个年纪都干了些什么的时候,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现在的孩子,成熟的还真是够快的,这么快就已经跟上时代潮流了,ATM机都已经阻拦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了!

感叹一番之后,我再次把目光放在了这些人的身上,突然,我发现了一个令我十分惊讶的事情。

刚刚我还没怎么主意,那些正在排队的人中,除了少数几个穿的还算保暖之外,大多数人的着装都略显清凉,甚至有几个女孩子,此时竟然穿着只有夏季才会穿的裙子。

我这次倒是充分认识到,“美丽冻人”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随着队伍前取钱的人越来越少,终于轮到我来到了取款机前,不过令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印象中那台已经磨损严重取款机,而是我从没见过的新型款式。

好在,无论是什么款式的取款机,操作方式都是大同小异,并不影响我在里面取钱。

然而,当我把卡插入取款机,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我的银行卡竟然在这台取款机上无法识别,老子在这里排了半天的队伍,到头来就丢给我这么几个字,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没等我发作,当我将银行卡从卡槽取出来,目光不经意扫过取款机的时候,却突然亡魂大冒,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了。

卡槽下取款机的机身上,十分显眼地印着四个大字——冥界银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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