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春走后,众人也都借故离去。独留下徐姨娘。
“你也放宽心些。”徐姨娘说道。
“时移世易,如今她身份比你还高一些,我们自然得忍着了。只是她这样目中无人,可苦了你了。”
“走着瞧!”
王沁文现出一些阴狠的脸色,徐姨娘便知她上了勾。
“这方庭春最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处处针对你我。”徐姨娘说道。
“不如,你我联手?”徐姨娘试探性地问道。
王沁文看了她一眼,说道:“姨娘,上回你说有办法帮我夺了方庭春的孩子,可你说是帮我,其实不过是在利用我。”
徐姨娘见王沁文也不是那么蠢,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我目标一致,互相利用,又有什么关系?”
“不。”
王沁文刚刚站得有些累,她坐到椅子上,手搭在桌子上。
“我们的目标不一样。”她抬头盯着徐柳。
“你要她死,而我却要她生不如死。”
“经过过去那么多事,我总算明白,我最好的方式,不是去害她。只要我夺走了孙词,不怕她不伤心难过。
如果我出手害她,孙词一定站在她那一边,反倒疏远了我。
温柔乡,痴情冢,不怕孙词陷不进来。只有孙词心里慢慢有了我,再到只有我,才能让她痛不欲生。”
“哎……”徐姨娘淡淡地冷笑一声,也坐了下来。
“那你就太高估你自己了,我不敢保证孙词心里会不会有你,但我却敢保证,他爱方庭春一定比爱你多。
他们经历过生死患难,他敢为方庭春去死。而你?你觉得他会不会?
孙词这个人,善良而且博爱,你不要以为他对你好那么一点,你就能取代方庭春。”
王沁文轻轻咬了咬牙,这些,她再清楚不过,孙词梦里喊的都是方庭春的名字。
“可事实证明,如果我出手,只会适得其反,把孙词更往她那儿推。”
王沁文不得不承认,只要一出事,孙词与方庭春,就真像是夫妻一体。
“那是因为,你没用对方法。只要你用对方法,我敢肯定,孙词一定会越来越靠近你。
你要这样什么都不做,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徐姨娘睨着王沁文。
王沁文与之对视,她知道,徐柳的手段,比自己要高明得多。有她相助,或许真会事半功倍。
二人对视一笑,达成协议。
孙词一回来,槐香就说王沁文今日身子不适,把他请了过去。
孙词见王沁文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似乎十分虚弱。
槐香心中委屈,哭哭啼啼地把今日之事告诉了孙词,却独独隐去了孕妇忌大补这一条,把方庭春完完全全形容成一个恶妇。
可她却不知,之前方庭春怀孕的时候,孙词可是比大夫还上心,所有的饮食禁忌,所有需要注意的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拉着王沁文的手,安慰道:“沁文,也许她也是为你好呢。孕妇忌大补,那千年人参正是大补之物,你身子又这么虚弱,又是刚刚怀孕,要是真喝了这参汤,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可你没听到她今天说的话,她说什么,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她这摆明了就是嫉妒,嫉妒我家格格也有了您的骨肉!”
“胡说!”
王沁文说两个字,似乎十分吃力:“姐姐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你不要恶意中伤。”
“格格,您何苦这样委屈自己。今日要不是她那样声色俱厉,吓到了格格,格格也不会心神不宁,摔了一跤。”
“槐香,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清楚吗?”王沁文要挣扎着坐起来。
孙词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还摔倒了?可有请大夫看过。”
“格格。”槐香哭到:“今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了。”
说罢,又对着孙词哭诉。
“今日,那位和硕格格过来,占着身份高我们家格格一等,便肆意凌辱,当时好几位姨娘都在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一问。
格格只能忍气吞声,我们家格格初有身孕,一时之间也被她吓到了,一直恍恍惚惚,才摔了一跤,幸好没什么事,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格格不愿您为难,让我不要说,可是身为奴才,自然要为主子分忧。今日要是不说,将来,指不定还有什么凌辱。”
孙词见状,心中也难以平定,他心想,天下怎么会有母亲利用自己的孩子?看王沁文难过的模样,孙词心中也不忍。
“沁文,庭春她脾气大一些,可能说话不太好听,你别往心里去。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故意针对你的。
她怀过珩儿,有经验,她一定也是怕你糊里糊涂,喝了参汤,到时候有个万一,那就糟了。”
“嗯,我明白。姐姐她的个性,这么久了,我也清楚。”
“格格!那方庭春欺人太甚……”槐香有些气恼。
“槐香!”孙词冷着脸说道。
“你家格格身子不好,你不是悉心照料,还这样挑拨离间。庭春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么?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孙词很少这样发火,槐香吓了一跳。
“槐香,有这个抱怨的功夫,不如去想想今日之事,错其实都在你,你要是不同梅心去抢,会生出这些事?你出去吧。”
槐香瘪了瘪嘴,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孙词又安抚了一番王沁文,守在床边,直到王沁文睡着了,他才回到方庭春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