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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丫头”的花季(4)

我那颗童心溅起的波纹,渐渐地平息了下去。是啊,小伙伴二嘎子他爹叫王柱儿,靠给街面上的药店、馒头铺、酒作坊挑水为生。在年关节日,还为我家的水缸挑过水,他练就一副铁肩膀,扁担在他肩上悠悠地上下颤着,就连上台阶过门槛,都不洒下一滴水。三九天,滴水成冰的日子,王柱儿双手能揣在袖口里串街走巷,那扁担就像粘在他肩膀上一样,从不会打肩上滑溜下来。他一边挑水还一边半疯似的唱着小曲:

腊月腊

冰锥挂

小姐绣房里绣梅花

东一枝

西一枝

引来喜鹊登花枝

元宵圆

撑冰船

小姐撑船到河南

东边灯

西边灯

小姐相中状元灯

我爷爷常常唏嘘感叹王柱儿的身世,要是能喝点墨水就好了,可惜王柱儿幼小时家境贫穷,不然的话,王柱儿真能出人头地成个大艺人哩!为这,我爷爷把一件他穿过的狗皮袍子,在过春节时送给了挑水的王柱儿。没想到,刚过了元宵节,他在冰冻的井台绞水时,真的坐了冰船——脚下一滑,他便松开绞水的手,回旋的辘轳把猛地打在他的头上,他一头栽进井里去了。出殡那天,还没出正月,二嘎子和他娘哭得泪人儿一般,我“哇哇”哭着离开送殡的人群,引得我爷爷和我娘都掉下一串泪疙瘩。所以,罗锅子奶奶一提二嘎子和他娘,就把她吐出嘴唇的话,圆得严丝合缝。

这毛驴确实站在磨道上不动了。我吆喝它,用柳条抽打驴屁股,它都纹丝不动。

我说:“奶奶,它饿了吧?该卸磨了。”罗锅子奶奶把身子扭成麻花,歪头看看日头:“还早哩,这驴也欺侮咱们一老一小,要是你李爷爷在这儿,只要轻轻咳嗽一声,它就会把磨盘拉得团团转。”

“爷哩?”

“爷儿俩一块上虹桥去赶集,卖牲口套具去了。”罗锅子奶奶说,“得天黑才回来呢!”

我猛一抬头,不禁咧嘴笑了。我真是睁眼瞎,咋就没看见磨房树枝编就的顶棚上,还插着一把鞭子哩?罗锅子奶奶直不起腰,看不见也够不着它;我像兔子似的一蹦,就脚蹬着碾盘把鞭子拿下来。待我跳下碾盘,冷不丁朝毛驴屁股狠劲地抽上一鞭,它激灵了一下,立刻拉着磨盘旋转起来。

这是一把专为轰驴用的短把鞭子。这倒不错,小人用小鞭子,只要毛驴开始磨蹭,我就“啪啪”地两记响鞭,它就沿着磨道一路小跑。为罗锅子奶奶解除了难题儿,我真开心。

罗锅子奶奶夸我比小芹有用,这真有点亏良心。小芹比我能干多了,她帮爷爷扫兔窝,帮奶奶拾鸡蛋,她娘摇辘轳浇菜园时,她拿着比她人高的铁锨改畦口。在我眼里,小芹能耐大着哩,可总是不落好。疙瘩爷爷对她一股子冷,一股子热;一会儿热得像三伏,一会儿又凉得像三九。有一回,她五大三粗的爹李文山,像捏着小鸡子一样,把她提到碾子上,竟说要把她碾成肉饼,然后扔到乱坟岗子去喂狗。事情起因只为了一个装“味之素”的小洋铁盒。

那天,街上过马队。头前走着齐燮元的伪治安军,后边跟着日本洋马队。玉田城关的大街上,站满看热闹的大人和小孩。我和二嘎子、小石头、春儿、小芹站在街门口,直眉瞪眼地看着一队队从唐山开来的日本骑兵,“呱嗒呱嗒”的马蹄扬起街巷的一片黄尘。

马队已经过去了,压队的一个日本军曹,可能看着我们几个小孩好玩,便从马上扔下来一个杏黄色的小洋铁盒。它“叽里咕噜”地滚了几下,在我们脚边停住了。我们一窝蜂似的跑上去抢这个小铁盒。小芹手疾眼快,一下把小铁盒抓在手里。我们正低着脑袋,看这件新鲜玩意儿,隔着门缝看马队的疙瘩爷爷,猛地从门缝里蹿出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那个装“味之素”的小盒,扭头就走。

我们一窝蜂似的追了过去,疙瘩爷爷狠劲关上院门,把小铁盒往地上一摔,铁掌鞋只踩了两脚,杏黄色的小铁盒就被他踩成了铁片片。

首先哭叫起来的是小芹:“爷爷,你赔我!你赔我!”我们也跟着助阵:“您干啥欺侮小芹,这是小芹捡的!”疙瘩爷爷青筋暴跳的手,一把抓起小芹的两只小手,凶神似的问道:“你是用哪只手捡的洋落儿?”

小芹挣扎着哭叫道:“您甭管,反正我不是偷的!”

“我问你是用哪只手捡的?”

“这只。”小芹伸右手。

疙瘩爷爷二话没说,回身从墙上拉下一块割鞭鞘用的驴皮板子,便对小芹右手手心抽打起来,一边打一边数着数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这“啪啪啪啪”的声响,打得小芹哭天喊地,打得我们几个小伙伴胆战心惊。我们正吓得像兔子一样不知所措,从皮作坊里又钻出个小芹爹来,他赤着健壮的脊梁,胳膊上沾着鞣皮子的芒硝末子;待他弄清小芹挨打的原委之后,不但没有安慰小芹一声,反而一下把小芹提了起来:“小丫头片子,去捡日本人扔的洋落儿,真是贱上加贱。走!跟我走!”

小芹哭喊着在半空打着坠溜,我们跑上去攀住小芹爹的胳膊,想叫小芹爹松手。她爹只挥了一下另只胳膊,我们就被他抡了个东倒西歪。他提着小芹就往后院走,待他穿过前院时,小芹的哭叫声惊动了我们一家人,婶婶们都炸了营似的朝小芹爹追了上去。

二嘎子、小石头早就跑着去给小芹娘送信,于是古磨房周遭,围上了近二十口子求情的人。李文山跳脚骂了一阵,把小芹往碾盘上一放,我母亲麻利地把她抢下碾盘,小芹娘撒泼打滚地连哭带号:“你个狠心的李文山,要碾你把我碾死吧!”

小芹爹脸色煞白地吼道:“他娘的,小时候就捡日本人的洋落儿,大了还不像东头的大雁、二雁那样,到日本窑子馆里去卖。告诉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今后谁也不许捡拾日本人的洋落儿;谁再捡他们的剩货,我用断皮子的刀,割了他的五指!”

我们都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我们能说些啥呢?在那小小年纪,不知道日本军队为啥开到中国来,也不知道便衣队和治安军是日本侵略军的帮凶。当然,大烟馆、窑子馆,我们就更加陌生了。在一双双童眸里,对小芹爹骂的大雁和二雁倒还明白一点点;她们是姐妹俩,住在城关的最东头,当我们口吮着手指,在街头上东瞧西看的时候,这一对浓妆艳抹的大姑娘,常骑着自行车,“唰”的一声从我们面前飞掠而过。这对姐妹之所以引起童心的好奇,除了她俩的装束打扮分外惹眼之外,更重要的是当时还没见过女人骑自行车,她俩是全县的头一份。她俩骑的自行车,也和男人骑的不一样,男人骑的车是直梁车,这姐妹俩骑的是弯梁车。人惹眼,自行车也惹眼,便常听到男人们在背后骂她俩是窑姐,又说那两辆弯梁车是日本货,是日本宪兵队长送给她们姐妹俩骑的。挑水的王柱儿说话最逗哏,他活着的时候,只要见到这姐妹俩骑车而过,便唱开小曲:

白天人骑车

夜里鬼骑人

哎哟哟——

你说丢人不丢人

哎哟哟——

瞅瞅咱们中国人

小曲唱罢,男人们便丢下嬉笑声。那大雁和二雁有时回头“呸”的一声,朝王柱儿喷过一口唾沫;有时却也装成聋子,真像展翅的大雁一般飞走。我和小伙伴傻拉吧唧地看着,影影绰绰地知道了这姐妹俩和日本宪兵队长相好;日本兵不是好东西,她俩也不是好货。这就是我们童眸中察觉到的全部秘密。

此外,我心窝里还深埋着一个其他小伙伴不知道的秘密。这是在更深人静后,我追问母亲爸爸为啥总不回家时,母亲对我说的:“丫头,你爸爸大学毕业那年,和北平的大学生一块去南京,躺到铁道上不起来,请求国民党抗日。要不是那年北洋大学南迁重庆,你爸早就投了共产党了。听你爷爷说重庆离这儿远着哩,邮封信来还曲里拐弯地走上一两个月,咋能回家呢!”母亲告诉我心头话后,又有点后悔,多少次叮咛我说:“眼下,他在那儿的飞机场当虫子师(工程师),你对小芹啥的不要说这些事,孩子的嘴走风漏气,万一叫日本人知道了,咱一家都要脑袋搬家的。记住了吗?”

我确实记住了。但是,我不知道母亲说的那些事情:

啥叫刮(国)民党?

啥叫公(共)产党?

请求打日本,为啥要躺倒在铁道上?要是火车“呜呜”叫着轧过来呢?我爸爸不成了肉泥烂酱了吗?!

母亲没有回答,她知道的也很少很少。小芹挨了驴皮板子抽打手掌以后,我知道了疙瘩爷爷一家也仇恨日本人,几乎所有中国人都仇恨日本兵。尽管如此,我小小心眼里仍对小芹她爹不满,干啥要把小芹拖到碾盘上去?这一咋呼不要紧,小芹娘和小芹爹大吵一架后,拉着小芹又住姥姥家去了。不但小芹走了,连那只可爱的“小黄”也一颠一颠地跟着小芹走了,磨房这儿只剩下我和罗锅子奶奶,还有那头只会拉磨不会说话的小毛驴……

我嚼着罗锅子奶奶给我摘下来的嫩黄瓜,挺解渴的。那毛驴在磨道上叫唤起来,我想它也一定渴得难受。看它戴着“箍嘴”,挂着“捂眼”的样儿,将心比心,我后悔刚才不该抽它那几鞭子。

毛驴一圈一圈地走着。磨盘一圈一圈地转着。我掰着手指头计算着。

我没计算毛驴和磨盘转动的数儿,我在计算小芹走了多少天了:一、二、三、四、五、六……

“你干啥哩,丫头?”

“奶奶,小芹去姥姥家十八天了。”

“唉!”罗锅子奶奶长叹一声。

“小芹爹真想把她轧成饼儿?”

“不过是吓唬吓唬。”罗锅子奶奶脑后的纂儿开了,她一边佝偻着腰,绾那花白了的纂儿,一边说,“说一千,道一万,怨小芹她娘没有生下来像你这样的丫头。”

“大婶,让我帮您绾上纂儿!”母亲喊我吃晌午饭来了,见罗锅子奶奶哆哆嗦嗦的手绾纂儿十分吃力,便从她身后给她绾纂儿,同时规劝地说道,“小芹娘总住娘家也不是一回子事,该叫小芹爹把她娘接回来了!”

“天生的一头犟驴,不会往后倒车。”罗锅子奶奶说,“就是她娘儿俩一年不回来,他也不会去服个软,赔个不是。”

“那小芹爷爷呢?”

“哪有公公去请儿媳妇的,这不是倒流水了吗?”

“这么着吧,过一半天丫头姥姥家来接我们娘儿俩回娘家。”我母亲说,“路过小芹姥姥家时,我去看看她们娘儿俩,劝她带小芹回来。”

罗锅子奶奶没搭腔。

我赶忙帮腔说:“您看,菜园子没人浇水,都快荒了。要是小芹和她娘在这儿,磨面推碾子的活儿,也用不着您来干了。”

罗锅子奶奶歪脖看了看南菜园。

“都晌午了,丫头你帮奶奶卸磨。”我母亲吩咐我说,“去给奶奶端一碗过水面条儿来。”

毛驴早已停蹄。我先给它卸下夹板,又摘下“捂眼”和“箍嘴”,牵它在地上打个滚儿,小毛驴乖乖地被我牵进了牲口棚。我摘下木槽旁挂着的刷子,给它挠痒刷土,它顾不上看我一眼,就大口大口地嚼开了木槽里的草料。

我忽然心疼起罗锅子奶奶来了。毛驴槽头还有拌好的草料,小芹娘一不在家,连唱戏带敲锣,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儿。我又恨起小芹爹来了,没有那小芹爹狠揍小芹,小芹娘就不会去住娘家,罗锅子奶奶就不会成了没人喂的毛驴;为啥小芹娘生了闺女,就把母女俩当出气筒呢?

母亲把凉水拔过的芝麻酱面端来了。不只端来一碗,而是端来了一盆;不是一个人吃,而是三人一块儿吃。磨房旁有块青石板,上边有一棵老槐树遮阴。母亲一边往面条碗里拌芝麻酱,一边对罗锅子奶奶说:“他们爷俩赶集去卖皮货,真是苦了您了。我看您高粱(米查)(米查)没有磨完,吃过饭您去打个盹,我和丫头帮您磨高粱(米查)(米查)。”

“别干。”罗锅子奶奶连连摇头,“其实,早上剩下饭了,怕这大热天,早已经馊了。面条我吃,活儿可不能叫你们娘儿俩干。”

“咱两家不是亲得像一家人嘛!”母亲用筷子挑出飘落在面盆里的槐树花,“丫头穿的小褂,还是小芹娘给缝的哪!”

“她啥都好,就是不生小子。”罗锅子奶奶由于弓背,不抬头地说,“你可要好好经营你这独根苗苗,听说……”

“听说了啥?”我母亲并不在意地问道。

“丫头的爷爷、奶奶没跟你说……”罗锅子奶奶又说半截话。

“说啥?”母亲停住手中的筷子。

“没啥。”罗锅子奶奶吞吞吐吐地说,“不过是……是家长里短的闲话呗!”

母亲索性把筷子放在青石板上:“大婶,丫头的爷爷、奶奶一定是说了啥事儿,您可千万别瞒住我。”

“这事儿……这事儿……”罗锅子奶奶颠三倒四了一阵,慢悠悠地说道,“其实,真没啥事儿,丫头的爷爷、奶奶,不是说要送丫头去大唐庙上小学吗?”

“没跟我说明!”母亲说。

我插嘴说:“奶奶,我还不到上学的岁数。”

“是呀!是不到上学的岁数。”罗锅子奶奶絮叨着,“虚龄八岁才能上学哩!”

我很快信实罗锅子奶奶说的事儿,但我母亲并不信实。她在老槐树下愣了片刻,没完没了地追问着罗锅子奶奶:“大婶,您一定听见啥重要的事儿了,难于出口。您要是信得过我,您就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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